殁云身后。

又是他妈的飞星遁影！

第五章

要如何面对唐铩呢？

殁云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其实他很早就醒了——早在天还未亮的时候。那时，唐铩躺在他身边，即使还在睡梦中，双手也还是紧紧地环着他，生怕他再次逃走的样子。

如果起身一定会惊动唐铩的……但他完全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面对唐铩，所以他选择了闭上眼，装睡。

耳中听到的，一开始只有唐铩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地有了鸟鸣声。然后他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动了——唐铩醒了。悉悉索索，是他起床穿衣的声音。下床，出门，又进来，水声，是洗漱的声音。碗碟的碰撞声，啊，是在收拾桌子吧，说起来自己昨晚最后还是几乎什么都没吃啊，唐铩你这个骗子……拿着碗碟出去了，吱呀——门关上的声音。

殁云这才松了那口始终吊着的气，睁开了眼。

好累。

即使经过了时间不短的睡眠，他仍旧能感受到腰部的酸软，以及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隐约刺痛。还好唐铩算是克制，没有弄伤他。只是……

他一眼望去，一马平川的x_io_ng口除了箭疤，现在又布满了惨不忍睹，斑斑驳驳的吻痕，一路从x_io_ng口蔓延到腰腹处。大腿上还有青紫的掐痕。

全身上下都他妈是唐铩搞出来的痕迹，殁云扶额，碰上他就没好事。

嘎吱嘎吱，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房门口。

殁云啪地一下倒回床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继续装睡。

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里自己越来越近……殁云听得出，那是唐铩的脚步声。

“别装睡了，起来吧，”唐铩的声音伴着纸张翻动的声音，“有人寄了一封信过来，你看看。”

殁云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我什么时候装睡了！”

“从大概快卯时开始吧。”唐铩勾了勾嘴角，像是觉得很有趣。不过随即正了脸色，递上了信纸，“看看吧，大事。”

唐铩的表情非常严肃，似乎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殁云见状，也顾不得再去纠结，接过信纸看了起来。

“狼牙军攻破武牢关。天策洛阳沦陷。我去找师父不用等我。”

三句没头没脑的话，字迹倒是很工整。

“萨迪尔？”殁云第一个就想到了那个对他的天策师父念念不忘的明教，他昨晚不是就去了天策吗？至于这信，大约是找人代笔的。萨迪尔不识中原文字，但代笔之事以前也曾有过——在紧急到无法碰面，只能以书信传递消息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但是信里说的是真的。”唐铩沉着脸，“刚才碰到了赶回来的纯阳和万花弟子，说是昨夜狼牙军趁人不备一路袭来，已经拿下了洛阳和枫华谷，正在朝长安进军。”

“什么……”殁云怔了片刻，利落地翻身下了床，再也顾不得什么尴尬纠结，飞快地套上了衣服，“我要回五毒看看。”

“我和你一起。”

殁云看了唐铩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飞快地洗漱整装，任由唐铩跟着自己上了路。

“妈的……”名叫林央的丐帮弟子望着长安被战火熏地yin沉沉地天，不甘心地骂娘。

身上的伤根本止不住血，骨头好像也断了好几根，一动就可劲地疼，看样子自己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林央是在将近午时被屋外的吵闹声弄醒的，醒来时还带着点宿醉的头疼——昨夜除夕，喝高了。

从草垛里爬出来，他晃上大街，看见了到处仓皇逃窜的平民。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慌？这里可是都城长安啊？

“林央？林央你怎

么还不跑，狼牙军打过来了！”相熟的人看见林央一脸茫然地站在街上，急忙扯了嗓子对他吼。

狼牙军？

宿醉的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想问，却发现那个扯着嗓子提醒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了。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他看见了。穿着盔甲，手拿兵器的异族军人，列着队，在长安的大街上，一步一步地往城内推进。

“我草！”林央感到x_io_ng口顿时窝起了一团火。

林央在正式被收入丐帮学艺之前，就是生活在长安的流浪儿，无父无母，整日以乞讨为生。长安城里的居民对他颇为照顾，时不时给他吃的，给他些旧衣服，因此，长安于之林央，是类似故乡的地方，哪怕之后入了丐帮门下，他也常回长安来，出师之后更是在长安定居了下来——昭国坊平巷底那个草垛就是他的固定住处。

如今看着狼牙军就这么闯进来，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林央非常明确——家被人打劫了。

二话不说，他抡了短棒就朝狼牙军冲了过去。

这样不经大脑冲上去以一搏众的结果就是，他现在躺在长安的废墟里，开着口子断了骨头，像条半死的狗一样等死。

哐啷哐啷，是穿着盔甲的人在移动的声音。林央勉强抬了抬头，看见的是一个落单的狼牙军人。

这种喽啰放在平时……他愤愤不平地想着，只恨自己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看来老天是赶着要让他死，都不带等上一时半刻的。

那个狼牙军果然看见他了，咧着嘴，举着刀颠儿颠儿地就过来了。

赶着拿自己的头邀功是吧？林央在心里唾骂，决定到死都拿眼珠瞪着这狼牙狗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蓦地，林央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不是因为他的愤怒值提高了，而是因为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那个狼牙军身后——没有任何预兆，凭空地，就这么站在了那家伙后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林央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成语之一，用来形容当下的状况再好不过。

刷刷刷！白衣的身影一动手，手中的弯刀便泛起火焰般耀眼的橙色光芒。林央甚至感到了一阵炽热扑面而来。

狼牙军人屁都没放一个就倒下了，大概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放倒了狼牙狗，白衣人将弯刀插回背上，沉默着，一步一步朝林央走了过来。

因为这人好歹算救了自己，虽然目前不知道是敌是友，林央决定暂时先不瞪他。

“你……”白衣人脱下了挡住脸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西域人的面孔——高鼻深目，皮肤白地跟牛奶似的，额头上有个花钿样的东西，一双猫儿一样的眼睛竟然还是鸳鸯的，一黄一蓝，微微瞪大了，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认得你。”

说完，他站定，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仔细看了会，确定了没认错人之后，头一转就要走。

“喂！喂喂喂！！！”林央扯着嗓子吼，“别啊！别啊——”

他奶奶的敢情刚才要是认出了自己就不救了是吧？这人谁啊？谁啊！

林央没有猜错，要是知道自己刚才砍了一个狼牙军的结果是救下林央，萨迪尔绝对、绝对不会现身，要现身也等那个狼牙军先做了林央，自己才把那个狼牙军做了。

说起来这都是兜帽的错。虽然兜帽戴着遮了半张脸看上去挺酷的，可是视线也被挡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