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萨迪尔扯出了一个笑,随即痛地龇牙,“师父,很忙。但是他说,我有事,随时可以找他。我找他,名剑会,他就来。”
“你是放养的野猫吗?”洛澄忍不住吐槽。
萨迪尔用他那双鸳鸯眼定定地看着洛澄,不说话,试图用眼神谴责她。
“哈哈哈哈你这样真的好像猪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殁云本来觉得,唐铩是追着自己才加入了这个帮会的。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大多数时候,唐铩都只是站在那面专门用来贴公告的墙前面,看看有没有新的任务可接。帮会里的人大多乐意去马嵬驿或者昆仑或者南屏找浩气的麻烦,蹲公告接任务的人并不多,可总也够组得出一支队伍。
只有在确实凑不齐的时候,唐铩才会找上他帮忙。
一次,两次,先前只是在缺人的时候,后来去的次数多了,便也在队里给殁云留了位置。
就好像他和殁云从前只是认识,因为入了同一个帮会,一起做任务,才渐渐熟起来那样。
时间久了,殁云就觉得这样也不错。
三年前的事他也不想再去提了。
这些年在江湖上混着,殁云的见识也长了不少。再回想起来唐铩欺骗自己的事,也不那么放不下了。
当年的唐铩可什么都没许过他,回想起来,也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莫名地起了小心思罢了,被骗也是活该。
之所以在三年之后第一次见到唐铩的时候那么慌张,他后来仔细思考了一下,主要还是那个晚上冲击的余波。
太过羞耻的一晚。
唐铩甚至还有些神志不清,而自己就那么半推半就地给他上了。
因为那些胡乱的、破碎的话语而再一次动了情的自己,简直跟个傻瓜似的。
谁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发了烧在说胡话。
所幸他也不是什么姑娘家,不存在“以身相许”这种说法。这种黑历史,当它不存在也就不存在了,人唐铩貌似也已经当是一场梦给忘了呢。
所以,就这么着吧。
只是殁云再怎么看开,对唐铩始终还是心存了芥蒂。除了任务之外,一般不主动和唐铩说话。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就是唐铩默默地,单方面地向殁云示好,而殁云却只是冷淡地接受着,不作回应。
明里暗里,闲话总是有的,但殁云不听,唐铩不理,日子也还是那么一天天地过,平静到若不是殁云的战阶一直在涨,大概就要让人以为这时间是不是在同一段里打转。
只有唐景轩私下里抱怨过,说弟你接任务接地也太勤了点,我这都已经堆了一堆藏剑护甲了,还都是过时的旧款。还有重剑,那么多重剑我要来也没用啊……还都是过时的旧式。
唐铩扔过来一句,那你去把山居剑意也给修了啊,重剑就有了,你也能稍微派点用场了。
唐景轩还真去了,正式拜入藏剑山庄门下,目前被关在山庄里修行,还未出师。
于是需要叫上殁云的时候更多了。
一转眼,过年了。
到处都放着鞭炮,热热闹闹地。帮会领地里反而冷清。帮众回家的回家,回门派的回门派。偌大的帮会大厅里堆着高高的宴席,衬着宴席下坐着的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看上去反而更空。
殁云就是少数留下来的人之一。
苗年早就过了,中原人的年他看不上。凑这热闹不如去名剑会多挣几个名剑币,反正萨迪尔也在——自从回了中原发现师父不见了之后,萨迪尔就再也没离开过中原。
这天是除夕夜,殁云拖着萨迪尔去名剑会的登记处,却没想到大年夜的,谁还会来打名剑赛。两人等了好久都没个对手。无奈,只好打道回
府。
“我,去天策。”抱着师父也许会回门派过年的念头,萨迪尔决定去天策府蹲点。
“恩,我回帮会。”殁云点点头,两人各自上路。
帮会大厅的楼上其实有不少给帮众歇息暂住的房间,只是值守弟子的“恭迎”把人都给吓走了。不过现在值守弟子也都过年去了,帮会是彻彻底底地清净了。
穿过大堂,径自上看楼,殁云看也没看大堂里的宴席一眼,尽管他还没吃过饭。
这桌宴席都摆那好几天了,没坏也积了不少灰了,能不能吃还未知。
“你不吃饭吗?”
殁云正要推开房门进屋,背后突然传来了唐铩的声音。
“楼下那桌东西?你自己吃去吧。”
几天没看到唐铩,殁云还以为他和他哥回扬州去了。
“现煮的,吃不吃?”唐铩拉开了自己房间的们,以便殁云看得更清楚一点。殁云瞥了一眼,一只黄澄澄的铜爨被架在桌上,还没点上火。锅边是一盘一盘的生食。
殁云很想快步回房然后甩上门板,但最后,他还是坐到了唐铩的桌边,和他一起生了火,在锅里煮起了吃的。
没办法啊,大冬天的,饿着确实难受,更何况还有热食……
生食放在热腾腾的锅里煮了,并不用一下全都倒进去,而是想吃什么才煮什么。殁云看着唐铩吃了一点,才明白了这种吃法的要领,于是夹了一棵小青菜,放在锅里焯了焯,估mo着能吃了,捞出来,一尝——
“嘶——”殁云倒抽一口冷气,呸地吐了那棵小青菜,抓起桌边的茶壶往嘴里猛灌水。
嘴里火辣辣地,发苦,还很疼。刚才一咬不小心还咬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顿时嘴里泛起一阵涩麻。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殁云愤怒地瞪着唐铩。
“噗……”从刚才起一直就不动声色的唐铩终于破了功,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哈哈哈哈哈!”
眼角微翘的桃花眼带着愤怒狠狠一扫而过,一如扬州初见时那般,眼波流转,生机灵动。
唐铩捂着大半张脸,笑地快要流泪。
“有意思吗你!”殁云气地几乎想吧碗扣在唐铩头上。
“有意思啊。”唐铩终于喘匀了气,擦掉了眼泪,“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活泼了。”
现在的殁云,总是冷着脸,话不多,一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别扭的青年,但是唐铩知道,他学会了用伪装保护自己。
令人心酸的成长。
殁云黑着脸,额角隐约有青筋爆起。
“唐铩,”他冷冷地说,“不要以为我不说,那笔帐就可以揭过了。”
殁云觉得,是时候提一提那笔总是碰不上时机好好算的帐来压压唐铩的气焰了。
“什么帐?”唐铩托着腮装傻,“你从我床上逃走的那笔帐吗?”
哎?什么?
殁云怔了怔。
唐铩在说什么?!
“什……什么床上……”轮到殁云装傻了,他勉勉强强动起瘫痪了一半的脑子,思考着推脱。
“喏。”唐铩从怀里掏出一枚月牙银饰,晃了晃,闪地殁云恨不得移开视线不去看。
“我也觉得要好好算算。”唐铩坐在椅子上,也没见他怎么动,刷地一下就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