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面对张小敬的问题,李必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你胡说什么?”
他不承认,张小敬也不急,就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气什么?”
“我……”李必语结,他想说自己没有生气,但自己矫情地躲到书房闷着是事实,可他自己也想不通到底在气什么。
“你既然已经跟我成亲,便应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被人抓了把柄,于你于我于李家于太子,都不是好事,况且……”
张小敬本来逗着小狐狸,心情还挺好,听到太子两个字,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直接打断了李必的话:“别在我面前提太子。”
“……啊?”李必正认真分析着自己生气的原因,冷不丁被打断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张小敬看他这幅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在脸颊上捏了捏:“因为……”他说着又凑近了一点:“我吃醋。”
过了半晌,李必才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他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张小敬一把搂进了怀里。
“张小敬,你干什么!”
李必被抱着,但还是记着自己正在生气,不能放下架子,于是挣扎起来,奈何张阎王臂力太大,紧紧地把他箍着,动弹不得。
“嘘,让我抱一会儿。”张小敬搂着李必,把下巴垫在对方的肩膀上。
太瘦了,硌得慌,他想。
“李香香是我的暗桩。”张小敬凑在李必的耳边压着声音轻轻地说,呼吸都扫到了他的耳朵里:“长安城背后势力盘结,形势复杂,消息多,却杂,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而长安城的男人,是最爱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说实话的,平康坊这种地方,消息来源最多也最准确。”
李必听着耳边张小敬压低的声音,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解释,不知为何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心里熨帖起来,慢慢地放软了自己僵硬的身体。
“一旦从事暗桩,便会危及身家Xi_ng命,你不应该告诉旁人。”
“你又不是旁人。”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让李必愣了愣。
他跟张小敬成婚也有几日了,虽两人之间相处得和睦,但李必自己也知道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他们两人本就是相交不深,蓦然被圣人赐婚,他虽不喜欢,但也没有抵触的心里。但他一直以为张小敬是不愿意的,这个人心怀天下百姓,却被一纸婚书和自己拴在这吃人的城里,李必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的。
但他似乎……
眼看着眼前的人又开始发呆,张小敬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李必的耳垂:“想什么呢?”
“没……”李必被捏了一下耳朵,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觉得两人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
张小敬看他回了神,又继续说道:“前两日靖安司不是接了密报说,城里有人倒卖精细度极高的长安舆图吗,我便让李香香帮我留意着,刚才她找我,也是因为这个事。”
“有线索了?”
“有一点儿。”张小敬放开了李必,拢了拢他的衣领:“你别操心了,我明日自会去查
。”
这不是个大事儿,张小敬X_io_ng有成竹,李必便不再追问,他对张小敬的能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都解释完了,夫人能否随我回去休息?”张小敬看李必要起身,连忙狗腿子地伸手去扶。
没成想李必起身到一半,突然身形一晃,就跌了下来,扑到了张小敬的怀里。
张小敬反应快,伸手护着李必的头,自己的手背狠狠磕在桌案的边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
李必抬头,不敢看张小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开口:“腿麻了……”
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张小敬才爆发出一阵笑声,引得路过的仆役纷纷驻足,探着头想要看看自家姑爷在笑什么。
然而众人还没围观到什么,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张小敬打横抱着李必走了出来。
没错,是抱着。
旁边的老管家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问:“阿郎,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张小敬抱着李必,脸上笑得春风得意:“无事,就是懒倦,不愿走路。”
李必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意抬头,声音也低得如蚊虫般:“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张小敬嘿嘿一笑:“不放。”
老管家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眼看着自家公子被抱着走远了。
一路上的仆役纷纷低下头行礼,不敢抬头看,还有些年纪小的未嫁姑娘羞红了脸,心里偷偷想着,这张都尉怎么如此轻浮,难怪檀棋姑娘说他是登徒子。自家公子一向是守礼的,从不做越距之事,竟也任由他胡闹。
11、
张小敬抱着人,一路回了卧房,催促他洗漱了一番,便把人半拉半抱地哄上了床。
等他把人抱在怀里,在脖颈边狠狠吸了一口后,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不闻着你的味道,我可真是一点也睡不着。”
李必只觉着今日丢脸丢大了,刚才的事肯定会被古板守礼的老管家告到父亲母亲那里去,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
他晕晕乎乎地想着刚才的事,也没注意到张小敬一路上都在占自己的便宜,直到有一只不老实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衫,他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呢!”
张小敬正鬼鬼祟祟专心致志地吃人豆腐呢,冷不丁被李必一吼,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李必正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气鼓鼓地看自己。
他瞬时有种自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的感觉,但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自家的床上,Mo自家的媳妇儿,于是嘴硬地说道:“我搂搂自己媳妇儿怎么了,大唐律不允许啊?”
“……”李必一听,竟然觉得张小敬说得很有道理。
自己既然跟他成婚了,就应该履行自己的义务,张小敬虽然说过不勉强自己,但自己不应该逃避这件事。
于是张小敬一抬头,就看见李必脱了里衣,露着大半个白嫩嫩的身子在自己面前。
那一瞬间,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冲,在脑袋里待了一会儿,又往下面冲去。
他几乎是条件反Sh_e地抓过锦被盖住自己的下面,坑坑巴巴地开口:“你……干嘛呢?”
李必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害羞,但还是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冷静:“陪你睡觉。”
虽然他声音都在发抖。
张小敬别过头去,说道:“你把衣服穿上。”
“不。”
“我说了,我喜欢你情我愿的。”
“我愿意的。”
张小敬闻言,终于转过头去看他:“那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把李必问愣了。
作为夫妻,他是愿意与张小敬同房的,张小敬英勇,正直,温柔,风趣,作为丈夫实在是非常的合格,李必觉得自己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但喜欢……
“我不知道。”李必有些苦恼地垂下头,皱着眉思考起来。
张小敬心里有些失落,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正想开口安We_i李必两句,李必却又开口了。
“我会努力搞清楚的。”
李必对着张小敬腼腆地笑了笑,眼睛弯弯的,里面倒映出点点烛光。
妈的。
张小敬心里暗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李必有些懵,着急地在身后喊:“你去哪?”
“冲凉!”
张小敬摔下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卧房。
12、
第二日早晨,张小敬早早地被李必拖了起来,朦朦胧胧地吃了朝食,又被塞进车里,直到踏进靖安司,才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
“我说你怎么就闲不住呢,靖安司缺了你就真的转不动了还是怎么着,你就不能乖乖听话在家里休息两天。”
张小敬一边跟着李必身后走,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李必压根儿不想理他,甩了拂尘往里走。
张小敬又跟上去,继续叨叨:“这次的婚假可足足有足足十天啊,全给耽误了。”
李必终于停下来,叹了口气,看着他:“你要是想休假,现在就去吧。”
得了假,张小敬又抠抠眼角的疤,不高兴地说:“你不与我一起,休假有什么意思。”
李必听了这话,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高兴,但面上却不显,继续往里走。
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姚汝能拦下了。
“你不是调回东宫了吗,怎么过来了?”李必看了他一眼,作了个手势请他去殿内说。
姚汝能却摆摆手:“就在这说吧,张小敬你也一起听。”
张小敬本来想回避的,闻言又站住了,抱着臂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姚汝能叹了口气,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太子想要请旨,调张小敬去戍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