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站在一楼的大厅里,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这些年来他个子长了不少,那显眼的金发更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我看到过那些高中女生围着他身后转的mo样,可惜这孩子对女人全无兴趣,不然倒真的会是什么少女杀手。
他冷冷冰冰的脸上丝毫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忽然发现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前去打招呼,或者是说点别的什么的。
好在他先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开口。
“去哪里?”他冷冷的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们,不过眼下,我只是想快点带着他离开这里,那个前台小姐的眼神像是已经要把他扒光了。
“你吃过饭了?”
“没有。”
“那么一起去吧。”我把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勉强一笑。
里昂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身走出了大楼,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
我开车从阿克雷山区返回浣熊市,某个十七岁的笨蛋去城外探险,汽车没了油,不知所措的站在荒山野岭中。那次之后,里昂就总是喜欢缠着我,像个孩子一样任xi_ng胡闹。
只是,才区区的五年过去,任xi_ng的那个就变成了我。
我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去看那紧致的腰,或者是那让我很想吻上去的嘴唇。可是,即便我在大脑中试图转移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注意力,更多的记忆却还是跟着喷涌而出。
我开始有点理解那个前台的小姐了,这小子的确让人想把他就此扒光。
里昂肯尼迪,今年二十五岁,cia探员加总统特别护卫。
他也许刚刚从白宫回来,原本系着领带的领口已经被扯开了,隐约的露出xi_ng感的x_io_ng膛——这让我想起上次在上面吃草莓蛋糕时的情景。那诱人的薄薄嘴唇微微抿起,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事实上,即使这小子扑过来把我暴打一顿,我也没什么惊讶的,而里昂反倒是安静的走着,看上去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走过一个街区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当然,很多年之后,他对我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再不说什么,他就准备把我按在马路上强上了再说,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孩子?”我笑着mo了mo他的脑袋,像以往一样,却被他冷冷的拍开了手。
“你想要谈什么,克里斯。”站在路口,他冷漠的视线停留在了人行横道的红绿灯上,好像那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感兴趣的事。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还好,毕竟……你知道的。”
“我不好。”他冷冷的道,“最近刚被被一个两面三刀的混蛋给甩了。”
“……”果然不应该这么问。我很快开始后悔跟他出来的事,这顿饭想必不会太好吃。
“克里斯,”他的视线淡淡的从我脸上扫过,“我要离开这里一阵子。”
“离开华盛顿?”
“离开美国。”
我的心咯噔的漏跳了半拍,但是,我很快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某个死皮赖脸的fbi探员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曾经谎称自己被派到各种地方,像是伊拉克、柬埔寨,最离谱的一次,他告诉我nasa决定让他参与什么特别太空计划,更让我觉得郁闷万分的是,我竟然还相信了。
里昂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
我试探的看着
他,“那你也要参加nasa的特别计划?这个计划是针对fbi还是cia,还是有个特惠套餐什么的?”
我看到他冰冷的脸上嘴角隐约的抽搐了一下。
“南美洲,有一个任务,和当地士兵合作,大概去几个月。”
“但是,你还没有完成你的训练计划啊。”
“这不重要了。”里昂转头看着我,“你自己也说过,没有什么比实战更好的训练了。”
“这不一样,里昂。”
“我在浣熊市幸存了下来,克里斯,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知道要怎么做。”
“你真的知道吗?里昂,”我按住了他的肩膀,没好气的道,“你觉得为政府做事和从什么该死的地狱里生还是一个概念?”
“无论是不是,都不需要你管了。”
“见鬼,我答应过你母亲会照看你的。”
“你照看我?”里昂冷笑,“别忘了晚上你在酒吧喝醉了是谁开车把你接回来的?你的那些罚单也都是我付的,还有那次,如果不是我去佛罗里达把你从看守所里保出来,还给你请律师,你现在也许已经被判了几年了。”
“嘿,我有一个律师。”
“啊,对了,我都忘了你还和麦克文有一腿。”
“我说了,那些事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得了吧,克里斯,我没有了你也一样可以过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烂在哪条臭水沟里了!”他竟然在大街上怒吼了出来。
“什么?”我笑了。
“我……”他冷冷的扭过头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当下便抓住了这小笨蛋的手腕,一路跑进了小巷内。
“你到底要做什么?!克里斯。”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恼火的吼了起来,“放手!”
“明天你要是死了,那些大街上的人都是证明我杀了你的目击证人。”我幽幽的道。
“……”他咬着嘴唇,忿忿的把脸扭向了一边。
“嘿,”我拍了拍他的脸,“高兴点,特工,你大概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护卫了。”
“你要什么,克里斯?”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你要我辞了这份工作吗?直接说吧,我会这么干的。”
“然后让我烂在臭水沟里?”我轻哼一声。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被他一把推到了墙边拽住衣领,胡乱的亲吻起来。
“里昂!”我骂了一句,张嘴的时候却被他的舌头进入的更深,一点一点的,甚至开始蚕食我的意识。
这可不是什么做的好地方。
我骂骂咧咧的推开了他,“你疯了吗?!”
他喘得有些厉害,但马上又扑了过来。
我是个快三十岁了、有着良好自控能力的成年人,我可不会想那些十几岁的小鬼一样被人压在一个黑黢黢的小巷里做到两眼发白。
所以,所以……所以…………
我感觉到体内的温度似乎在升高,似乎沉睡的y_u望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挑起。
里昂一面吻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一点都不慢的解开了我的裤子,反复的揉捏套弄起来。
“唔……”
我们的嘴唇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一吻结束,他喘着气,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笑了。
我的反应显然让他很愉快
。
是不是要把自己憋死,并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回去解决问题的想法在脑子里就这么一晃而过,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然后握住了他早已精神起来的部分。
快速的套弄让里昂的的呻吟愈发响了起来,他扶住我的肩膀,像是受不了似的仰起了头。
“嘘……”我捂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的细微响动让我们两个都瞬间绷紧了身体。
“咪……”垃圾箱边,一只猫咪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个。
我伸手轻轻推开了他,“等等……”
“只是一只猫,”他却像是忍无可忍似的倒吸了一口气,拿开我的手,催促道,“快点!”
“我可不像被一只猫视ji_an……唔……”他的手指一把握紧了我,我断了气似的粗喘着,再次啃上他的嘴唇。
这小子最近好像是想要造反,脾气越来越臭了。
他在我的舌头上轻咬了一下,手却愈发不老实起来
那只猫依旧站在边上,甚至歪了歪脑袋,好像看的颇有兴味。
“……”
他sh_e出来的时候喷了我一手,我惊喘一声,也跟着释放了。
疯狂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筋疲力尽,我坐在墙边,仰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好吧……”他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那真是太棒了。”
“别吵。”我有气无力的回敬一句。
他看着我,轻哼,“真是遗憾,你不想每天都这么干。”
我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
“怎么了?”他笑道,“我太棒了,你一时间都不想说话了?”
“……”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低下头去将拉链拉上,淡淡的道,“你关心我,想跟我做,但是却不想跟我在一起……以前你的理由是我未满十八岁,现在是什么?我没满八十岁?”
我忍不住笑了,他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
他翻身将我抵在墙上,再一次深深浅浅的吻上了我的嘴唇。
“嘿!”在他压上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抵住了他。
“你不想再来一次吗?”他低笑着道,手再一次的深入了我的裤子,另一只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想……唔……至少说……唔嗯……”
“说什么?”
这个该死的小混蛋。
我很想现在就掐死他。
“你会给我惹上麻烦的。”我喃喃着扶住他的脸,再一次的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柔软的金发在我的指尖划过,我用力抓紧,然后凑得近了些。
嗯嗯呜呜的亲吻声愈发严重的开始刺激我们的耳膜,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淋漓的汗水从我的发梢滴落。
天哪,如果这个小巷子有个摄像头,我想我会考虑从这个国家搬走。
“我想做一次……”他呼吸急促,伸手扶住我的脸,胡乱的亲吻着,“你带了吗?”
“……”我很想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的手却已经深入了我的裤子口袋,暧昧的mo索着。
“别闹了。”我嘀咕着。
“帮我套上……”他用嘴撕开,我郁郁的伸手拿过来,很是不爽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脸红的厉害,呼吸也是急促的,还没套好便把我推到了墙边,疯狂的索吻。
胡乱解开我的裤子,他借着一点唾沫和精ye便冲了进去。
“妈的……轻点……”我骂了一句,那臭小子却还是坚定的往里继续挤着。
炙热的xi_ng器狠狠的戳了进去,我刚埋下头,就被他拽着头发拉起来。
“好棒……克里斯
……好舒服……”他满脸通红的呻吟着,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上谁。
“安静点!”我咬牙切齿的道。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尾椎处扩散,我喘息着伸出手去,开始套弄前面。
真是,这种时候都要自己动手。
释放的时候,里昂几乎惊叫了一声,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疲惫的喘息着。
我靠着墙壁,慢慢的瘫倒在墙角。
“你想要抽支烟就抽吧。”他轻轻地道。
我momo他的脑袋,笑了笑,“我答应过你的。”
“别装的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现在又想要做尽责的好男人了?”
“我只是说,你偶尔也应该出去走走,我不是那个一个月只回来五天的人。”
“我工作,你一个月又有几天在国内待着,克里斯,你不能只因为你度假的那个月我必须要工作,你就给我这种废话。”
“对啊,没错,我们不合适。”我将裤子的拉链拉好,淡淡的道。
“克里斯,”他抓住我的手,一字字道,“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样的,我也很清楚你的,也许哪一天,我们中的一个会死去,你真的想要等到那天再来后悔当初没有做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得了吧,你才不会死呢。”
“是啊,这就是我全部想要说的。”他把套子摘下来扔在一边,把裤子重新穿好,没好气的道,“祝你好运吧,克里斯,希望你继续你毫无责任的生活。”
“你要我说什么,里昂?!好吧,我们去结婚,然后领养个小孩……随便你想要做什么,然后呢?他的两个父亲会在一个月内死在委内瑞拉的什么水沟里!”
里昂平静的看着我,许久才淡淡的道,“我从来没去过委内瑞拉。”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的确,”他冷笑,“我知道的够多了。”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让他走的。
那一瞬间,我有点小小的后悔。
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东西,我喜欢里昂待在身边的那种感觉。
只不过,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里昂坐在我的身边,他脸上的红晕早已退去,那张我熟悉的英俊面容上,带着些冷酷和无所谓,那双蓝色眼睛里的情绪好像再次消失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低的道,“我会找人来拿我的东西。”
也许是太迟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沉默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走开。
我跟里昂认识彼此已经很多年,几乎每一次都是我转身离开,这是第一次,他丢下我,头也不回的走远。
我自嘲的轻轻一笑,看了一眼依旧坐在边上的猫咪,不爽的嚷嚷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分手的吗?”
猫咪咪的叫了一声,转身跑了。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捡起了地上的外套。
后来,里昂告诉我,他那天受够了总是被我握在手里的日子,只有一次,他想要我掉头追上去……但是,那天我没有。
……
那之后,我没有回家,反而是去了bsaa的总部大楼。
躺在医疗室的沙发上,我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口那隐约的灯光。
几年前,我在浣熊市第一次遇到里昂、第一次遇到吉尔、第一次遇到布鲁斯……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巧合,
但是,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把我们带到了一起。
我想起了几个月前和里昂父亲的那通电话。
那名军官的声音很和善,但却依旧无法掩饰那其中那发号施令的习惯。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很诧异的,也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迎接肯尼迪先生的怒气,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是表示,希望我和里昂能什么时候一起回去吃饭。
住在浣熊市的时候,我和里昂的母亲偶尔还见上几面,但是,正式的拜访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克莱尔和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剩下只有一大堆烦人的亲戚,也许是因为年纪的相近,她和里昂的关系一向是不错的。
这个邀请把我吓了一跳,也开始让我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
——我(一个男的)真的要跟里昂(另一个男的)在一起过一辈子?
房间的灯忽然打开了,刺眼的白光让我难受的捂住了眼睛。
“克里斯,你在我办公室里做什么?”乔治皱起眉,他一脸狐疑的看了看门锁,“你撬开了我的锁?”
“我喜欢你的沙发,doc。”我抬起手,捂着眼睛笑道。
“已经很晚了,克里斯,你难道不回家吗?”
“不想回去……”我摇了摇头,“你可以再帮我开点止疼药吗?”
“我不是你的毒贩,克里斯,而且,我也说了很多次,我的办公室不是你临时睡觉的地方,更不是让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办事’的地方。”
“我已经道歉过了,doc。”
乔治叹了口气,他走到我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克里斯。”
我睁开一只眼睛,戏谑道,“你要做我的心理医生吗?乔治。”
“怎么办呢?我给你介绍了一个,你看上去显然不喜欢。”
我倏地坐了起来,“你说不喜欢是什么意思?”
“因为柏肯博士说你根本没出现,所以我想……”
我开始意识到威斯克到底玩了什么把戏,恼火之余,我内心的沮丧也愈发沉重起来。
“我可以帮你开张病假条……”
“像是以前那样?”我笑了,乔治的病假条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帮我摆脱过无数的麻烦。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你,克里斯,如果不是喜欢你,我早就在你的脖子上扎一针了。”他倒了一杯咖啡,坐下,慢悠悠的道,“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没事。”
“克里斯,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以后就再也别想坐在这张沙发上。”乔治走到咖啡机的边上,按下了开关,他瞄了我一眼,“这跟那个金发年轻人有关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乔治,“你总是这样关心我,为什么?”
乔治没有回头,他沉默的将咖啡倒进了杯中,然后端了过来。
“在浣熊市的时候,你就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笨蛋。”他淡淡的道,“给我造成一大堆的麻烦,而且还毫无意识……不过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克里斯。”
“说的你好像有多老似的,doc。”我笑着在沙发上舒展了身体。
“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喜欢跟我聊天?”乔治用上了试探的口气。
“哦,你是个医生,而且去过医学院,这是我的基本依据。”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唔……你的咖啡机确实不错。”
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
“抱歉,戒了。”我悠悠的道。
“你戒烟了?听上去真不可思议。”
“不如说我觉得你抽烟很不可思议吧。”
乔治叼了一根,点燃,淡淡的道,“从浣熊市逃出来之后开始的。”
我沉默了,每一次听乔治提及在浣熊市发生的那些事,我总是无言以对。
浣熊市让我们都失去了很多东西,亲人、朋友……而随着城市的灰飞烟灭,那该死的病毒却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跟随着我们。
“为什么戒烟?”他随口问道。
“里昂,”我坐起身体,轻轻吐出一口气的同时,含糊的答道,“他不喜欢烟味。”
“所以你戒了?”
“嗯。”
“很有趣,克里斯,你的妹妹克莱尔告诉过我,她从十三岁开始就要你戒烟了。”
我看着香烟缓慢的燃烧,星火一点点的化作灰烬,脑子仿佛也随着那些东西变得混沌起来。
乔治没有追问下去,他叹了口气,“克里斯,你是个士兵,一个战士,但是你的生活不代表也要像你的战场一样。”
“doc,”我笑了,“如果你看到我看到过的那些东西,你就会知道,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可能是在这个地球上的最后一天。”
“我知道,我是从浣熊市逃出来的,记得吗?我活下来了,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东西,或许应该早点忘记。”
“……”
无论有没有病人隐私保护法,我都不敢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告诉乔治。这些年来,他是我拥有的最接近于父亲的朋友,如果失去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疯了。
香烟很快燃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克里斯,我送你回去。”
“……”
坐在乔治的车上,我恍恍惚惚的看着街上闪烁的霓虹。
这里是首都。
比浣熊市繁华太多的城市让我感到明显的不习惯,更何况,在离开浣熊市的几年里,我一直都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之中。没有工作、没有保险,我有的只是一大堆没人会信的鬼话。我和吉尔试过用所有的方法将真相公布于众,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们。
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伴随着我们的几乎都是绝望,我们找了一切可能愿意帮我们的人,但是,没有任何进展。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人们将浣熊市发生的一切视作笑话,媒体用嘲弄的角度播报着我们的信息,把我们说成一群骗子。那段日子也许比在浣熊市的更加令我难熬,对于自己的结局,人类报以漠视和嘲弄,听上去像是上帝安排好的笑话。
“那个年轻人,肯尼迪,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乔治一面开车一面随口问道。
“政府的那一类,你知道的,保镖……特工什么的。”我一脸的无所谓。
“这里是华盛顿,不是有那套‘don’t ask, don’tl’ 的规矩吗?”
“他为cia工作,我为bsaa工作,没有一个是美国军事机构。”我mo了mo下巴,含糊不清的说着。
在我公寓的外面,街灯依旧亮着,一辆银色的克莱斯勒停在左侧的街区,在左边的巴士站初,一个男人正拿着报纸站在那里。
“别停下。”我抓住了乔治的手,低声道,“继续开。”
“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被跟踪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开始盯着我的,如果不是我坐乔治的车回来,大概他们已经动手了。
“跟我换。”乔治愕然的看着我,然后慢慢的移了过去,“别停,很好,就这样……”
我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门前的那条路。
“他们是谁?联邦探员吗?”
“feds?不是……看上去更像是什么保安公司的雇佣兵。”
他们的出现让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威斯克,这是不是与他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忽然出现在dc又是为了什么?
我转动方向盘,四处的观察着逃脱的路线。
这些年的死里逃生让我对怎样活下去颇有心得,但是,乔治还在我的车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我们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车开进了左边的小巷内。
“克里斯,到底出什么事了?”
“嘘,安静点。”我熄灭了引擎,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公寓。
二十分钟过去了,那辆银色的克莱斯勒终于开走,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里斯,你被政府监视了?”乔治严肃的看着我。
“那不是政府的人,该死!”我低咒了一句,拉开车门下了车。
“克里斯?”乔治下了车,他拽住了我的胳膊,皱眉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没事,doc,你为什么不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大力的挥了挥手,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凯文,我回来了。”
公寓的灯开着,我打开冰箱的门,拿了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罐,“kel?!”
房间里已经堆了不少他的东西,但是他人却好像不在,我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啤酒。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帮里昂把他的东西收拾出来,他说过要让人来拿东西的,何况凯文也需要放东西的地方。
我推门走进里昂的房间,干净的白色大床上,放着一床羽绒被。
桌上放着肯尼迪一家子的照片,肯尼迪夫人,先生,还有里昂的哥哥肖恩。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我们在浣熊市钓鱼的合影,那上面的小鬼一脸便秘的表情,脑袋压的低低的,不知道为什么满脸通红。
我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然后很不爽的将相框按下。
桌子上摆着一大堆我看不懂的书,衣柜里的衣整齐的叠着,干净的让人不爽。
我伸手将那些衣服全部拿出来扔在了床上,那熨的整整齐齐的白衬衫更是被我揉成了一团,然后塞进纸箱内。
“三百块一件的拉尔夫劳伦?”我冷哼一声,将那些质地上乘的衬衫全部当做废纸一样揉成团,封号纸箱,然后在上面写上“笨蛋探员”扔到一边。
打包行李的工作进展的很快,尤其是在我把里昂的所有的鞋全部倒在一个盒子里的时候。
外面的门把转动了一下,我皱起眉,从里昂的枕头下面翻出了一把手枪,拉开了枪栓,无声无息的躲在了门后。
门打开了,一个人影似乎向着这里慢慢靠过来,我冲了出去,拿枪对准了入侵者。
“上帝啊!”凯文明显被吓了一跳,他马上举起了手,“你在做什么?克里斯。”
“凯文,抱歉……”我放下枪,抓了抓脑袋,“我刚刚是在……打包……”
“所以你决定休息一下,出来杀掉一两个人吗?”他嘴角微微抽搐。
我走到窗边,在窗帘处拨开了一个小口。
“克里斯?”
“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人了吗?凯文。”我轻轻地道。
“呃……我看到了,你走进来,拿了一把枪对着我。”他嘟哝着推开我,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里昂的房间,“你在打包?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毁掉这个房间?”
“他应该庆幸我没
有把他的东西都拿出去烧了。”我笑了笑,喝了一口啤酒,慢悠悠的道。
“好吧,”他皱了皱眉,“那小鬼多大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在浣熊市高中读书……见鬼,克里斯,告诉我你没有……”
“放松点,我在他十八岁之前没对他做过什么,”我撇撇嘴,“基本上是。”
“……为什么这一点都不让我觉得轻松呢?”凯文嘟哝了一句。
“行了,过来帮我打包。”
凯文耸耸肩膀,将柜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搬出来放进箱子内。
“你知道,离开浣熊市之后,我一直在想,或许警察不是适合我的工作。”
我叹了一口气,无语的看着他,“凯文,你是不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荷尔蒙反应特别剧烈?”
“怎么了,我只是……”
凯文忽然不说话了,我转过头,笑着嚷嚷道,“也差不多到了你可以闭嘴的时候了。”
“克里斯。”他的声音怪怪的。
“嗯?”
“这是什么?”
凯文一脸黑线的转过头,手里正拿着一副手铐。
“放下那个……”我面色大窘的抢下了那副手铐,塞回了原来的地方。
“……”凯文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我们以前都是警察,有这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也是警察,克里斯,相信我,没有警察会把这玩意藏在卧室里,”他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副手铐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东西在这里只会是一个用途。”
“行了,”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拽起这个家伙,“出去!”
“什么嘛,是你叫我来帮你的。”
“我改变主意了!”
我粗暴的把凯文拽出了房间,他一脸不满的看着我,半分钟不到,脸上恢复了我熟悉的揶揄笑容,“克里斯,”他一面笑着,一面mo着自己好不容易长出几根胡茬的下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身陷到了某种我们觉得你一辈子也不会陷进去的关系中去了啊?”
“说人话。”我的回答简单明了。
“克里斯。”
“嗯?”
“你是不是在发展什么一段长期恋爱关系啊?”
我庆幸我没有在喝什么东西,否则我一定会当场喷出来。
凯文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去楼下的便利店内买了一瓶便宜红酒开始看晚上的奥普拉的节目。
我则是心烦意乱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布鲁斯给我留了言,他问我下个周末要不要到他的公寓里去过。
如果我和里昂真的是什么固定的长期恋爱关系,那么我和布鲁斯又算是什么?
叹了口气,我赤着上身坐起来,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贴着各种各样的照片,这些年以来所有我搜集到的关于威斯克的情报,他出现的地点、目的、时间,似乎每一次都伴随着死亡。在那之后,而他却像以前那样,总是会再一次的消失。
里昂问过我,我总是说,要为朋友报仇什么的,但是,内心深处我很清楚,这其中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
那些我不能告诉里昂、不能告诉布鲁斯,也不能告诉吉尔的秘密。
照片上的人影总是模糊的,但我却还是可以认得出他来。
咚。
我一拳打在了柜子上,身体有
些隐约的发抖。
因为愤怒?还是不甘?
我恨极了这种被他玩弄在掌心的感觉。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五年的下落不明之后,他就这么走到我的面前?
脑中的怪异情绪挥之不去,我最终疲惫的躺在了床上,看着柜子里的线索和拍下的照片。
可是这些破碎的线索却像是怎么都无法串连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所有我知道的只是——他现在就在这座城市内。
我应该把这些情报拿去给情报分析小组,他们也许可以从其中得到一些答案。
“克里斯!你的洗发露用完了!”
我正在思索的同时,凯文那个大嗓门嚷嚷着打断了我的思绪。
“……”
“克里斯!!”
我一脸不爽的走出了卧室,凯文正从浴室里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道,“克里斯,洗发露在哪里?”
“……”我面无表情的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凯文大叫着跳进了淋浴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
“呜哇!”凯文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了备用的。
里昂总是这样,每次一忘记就一丝不挂的跑出来,水滴的地板上到处都是不说,最终总是变成我们两个一起跑进浴室。
几次下来,我索xi_ng就把所有洗澡的东西都放在了浴室里。
凯文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半天才陪笑道,“伙计,别吓我。”
“是你要我帮你拿的。”我没好气的道,“而且在警局大浴室一起洗澡的时候,你哪里我没有看到过?”
“……”凯文似乎被石化了,老半天他才小声道,“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一直在看啊……”
我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了,只是从柜子里拿出浴巾,扔进他的怀里。
“别把水弄在我的地毯上。”说完,我走出了浴室。
心烦意乱的拿起手机,我一条一条的看着通讯录上的人名。
我觉得我应该给里昂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我曾经答应过他的母亲好好照顾他。
这条理由虽然并没有说服力,但是已经足够让我按下拨通键了。
嘟——嘟——
接电话啊,你这臭小子。
我心里暗骂,而电话终于被接通了,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年轻人的声音。
“hello?这是里昂肯尼迪的电话,他现在在洗澡,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吗?”
“……”
我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凯文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一把推到一边去了。
“嘿,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只是脸色铁青的摔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