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安禄山领兵20万,于范阳起兵谋反。
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国号大燕,改元圣武。
同年,叛军兵临都城长安城下。
血,满眼都是血。
李漠臣紧咬着牙关,手中的银白长枪一刻不停地挥舞,红缨飒飒,溅起大片的血花,染红了身上的银甲。他已经很累了,可是他不能停,更不能退,因为他的身后是长安城,是长安城中的万千百姓。
有人倒下又抓着武器爬起,有人倒下了,却再也没能站起来。那累累的尸骨中,有狼牙军,有六大门派的侠士,但更多的是与他同为天策的袍泽兄弟。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汗和血,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紧握长枪反身刺穿了身后正冲他举起刀的狼牙军的喉咙。
曾经银亮的铠甲被层层鲜血捂得温热,他恍惚地抬起头,努力睁大被血浸透的模糊双眼,那还在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是狼牙军。
啧,真是没完没了。
回头看向身后,现在还能站起来的,不过零星几人。
与他一样浑身浴血,双目赤红,周身杀气环绕。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们天策将士都是狼,从来无惧生死,既想试试东都之狼的爪牙有多尖利,那么,就尽管来吧!
来战!
直到战死!
死又何妨?
他,和所有的天策将士一样,自入天策府的第一天起,就没打算白头活在人间,这一条命,一腔热血全都献给了大唐,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他们无悔无怨。
东都之狼,长枪立马,只为守住大唐河山,生死无悔。
直直地倒下,长枪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捂住还在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没有力气拔出插在箭头的羽箭和穿透x_io_ng膛的断刀,甚至没有力气再次握起那柄伴他多年出生入死的长枪,天策将士可不应该放下手中的枪啊。
身边是同伴们早已冷透了的尸骨,鼻间萦绕着鲜血的粘稠厚重的气息,耳畔厮杀的鸣响声却正在逐渐减弱。
已经是极限了吗?看来今天就交待在着长安城门之前了。
真是不甘心呐,没有看到击退狼牙军的那一刻……
兄弟们,看来李漠臣要先行一步了。
睁大眼再最后看一看吧,长安的天,是不染血色的苍蓝。
唐安史之乱历时七年,三千余天策将士战死,整个天策府无一人幸免。
长河落日东都城,铁马戍边将军坟。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他们是大唐第一的将士,无愧于东都之狼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