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连从来不怎么过生日。

他甚至不把这天当做一个对他而言十分特殊的日期——尚未发生家庭变故的孩童时期,这天通常是跟着父M_去教堂做礼拜、举办家庭聚会和疯狂采购的日子,几乎没有什么亲戚会关心这是家里一名未成年小鬼的生日;独身一人之后,所有的朋友在这天都与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度过圣诞节,亚连能收到的,仅仅是几通道歉加生日快乐的电话。所幸他虽然也羡慕别人铺张的生日宴会,却从未把在圣诞节出生当作一件出离不幸的事情。

生日蛋糕当然也是没有的。因为有圣诞大餐可以大快朵颐,父M_也总是会在晚上忙完后偷偷给他塞礼物,失落_gan被节日的欢乐冲淡,长大后渐渐的也就不会太放在心上。

“签寄宿协议时,看过护照。”面对少年的困惑,神田撇开视线一句带过,似乎还没从自己耗尽毕生勇气送出的生日祝福中缓过劲来。眼前这家伙坐在地上,左脚tao着他送的一只靴子,另一只还抱在手里,右脚只穿了羊毛袜,暖色的烛光摇曳着照亮他的眼睛,就像两簇闪烁在雨夜里的火苗,让他看上去有些动人,又傻愣愣的。

“怎么,英国人过生日不吃这个?”久久未得回应,神田几乎要怀疑人生起来。

不料亚连噗嗤笑出来:“抱歉,我只是有些**唔**惊喜。”他整理了一下神情,认真看着对方,“谢谢。”

神田放松了表情,却依然不耐烦的样子:“总之记得把这个吃了。我去_have a bath_,我很累。”

亚连打开阳台灯仔细端详这只蛋糕,然后接过盘子放在地上,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蛋糕上整整齐齐码着草莓、苹果和火龙果切片,

杏仁和巧克力碎屑撒在周围,亚连伸出手指蘸了一点Happy Birthday字样上的蔓越莓酱放进zhui里,冰凉酸甜的味道。

等到神田裹着*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他已经收拾完毕,指着桌上一小碟剩下的蛋糕:“你替我过生日,没道理一点也不吃吧?”

神田皱眉,哼一声:“知道了。”正准备上楼换_yi_fu,却被拽住了_yi角。

“喂,之前的事,”亚连垂着脑袋,“是我太敏_gan,草木皆兵了。”

“父亲和M_亲都是很好的人。”

神田挑眉。他早已猜到了,然而没有揭穿,等对方讲下去。

亚连捧着一罐啤酒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处零星的灯光。咂zhui时还残留着*油的香甜,_gan觉很满足。

“我还记得有一年圣诞,他们带我逛艾伯特广场集会,那里有琳琅满目的促销礼品。我拿着M_亲买的糖人,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笑得特别开心。后来还买了很多东西,有玩具兵的钟,八音盒,Bang球帽**和一架玩具钢琴,我从没学过这东西,略知一二的父亲就捉着我的手指教我,写除了我们其他人都看不懂的谱子,创作旋律简单到幼稚的摇篮曲。”

神田转过头看亚连的眼睛,少年正抬头看夜空,圣诞树的灯光映在那双眸子里变幻着色彩,明亮而清澈。他像任何一个回忆昨天做的美梦的孩子一样讲述这些事,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zhui角噙着笑意。

“虽然从未为我过生日,他们总是会在晚上我睡熟后把礼物悄悄放在我的枕边。有一年我在圣诞聚餐的桌上摔了盘子,说要吃生日蛋糕,被狠狠训斥了一顿。那天晚上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就听到包装纸的声音,M_亲在耳边说对不起,他们一走,我就哭了。”

他说:“那时我觉得过生日就是这样了。”

神田撇撇zhui角,不予置评。

“出事的时候**我在上课,M_亲独自一人跑来学校,说要接我回家,她在学校门口抱着我哭,说她和爸爸可能过不下去了,爸爸跟一个男人好上了。关系破裂后,一个她年轻时仰慕她的男人来找她,她一气之下就跟男人走了,联系方式全换过,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那时我才明白,父M_之间的裂痕原来如此shen。”

亚连一口气喝光手里的啤酒,弯yao又开了一罐。

“你知道我有多庆幸生长在英格兰这块土地上吗?听说在别处,同Xi_ng恋被视为异类,不是人人喊打,就是被围观追捧**然而在这里也不是那么理想,还是得躲躲藏藏,就像犯错似的。”

“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是轮到我晒被褥的那个礼拜,不小心看到了舍友塞在枕头下的**那样的书。”亚连吞吞吐吐道,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脸色绯红,“我发现,图画上*身L_uo体的姑娘最多只能让我产生对人体美的崇敬,而与她交互的男人的**却让我有前所未有的大脑发烧的_gan觉。”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然而无法原谅他对M_亲二十来年的欺骗,所以与他断绝了联系——这个_F_子,在几天之nei,就剩我一个人了。”

这家伙喝了酒的症状,神田又经历了一次。亚连断断续续东拉西扯说了很多事,说他恨自己的父亲,但从未想过让他去死。说他既然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快乐,那就让他们不再把自己当作生命的一部分,去寻找各自的幸福比较现实。他说他想顽强地爱,好好生活。他把脑袋扭向另一边,偷偷用手背抹眼角。

“难受就哭出来

,”神田终于忍不住,满面沮丧Yin霾的豆芽菜让他很不适应,“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抽空陪你去看他的墓碑。”

亚连点头,又拼命摇头,他把脸埋在手臂里,发出努力压抑着的呜咽声。

这样就够了。

神田想,他不是会嚎啕大哭的Xi_ng格。距新闻报道飞机失事已过了两个月,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因为没有人认为他有必要难过。

于是准备去睡觉的神田就这样陪着酩酊大醉的少年在阳台上坐了一宿,亚连时而抱作一团沉默不语,时而啜几口啤酒或者神田泡的蜂蜜水,时而零零碎碎讲几件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的往事。直到前一天还不肯透露自己身世半个字的人,yi_ye功夫借着酒劲把家底交代得j光。

熹微的晨光从东边穿过薄如蝉翼的朝霞时,雪有些转小了,窗外响起了社区年轻人们的颂诗声。亚连像惊醒过来一般,突然指着他们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唱什么吗?”

神田沉默,他不学文,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他连听也没听过。

亚连微微笑起来,他把半个人的重量都放在扶栏上,下巴垫在手背上,一字一句跟着念。

“我站在那里只道这一回该倒下却不料被爱救起还教给一曲生命的新歌上帝赐给我洗礼的那一杯苦酒我甘愿喝下赞美它的甜蜜——如果有你在我身边天国和人间将追随你的存在而改换名称这曲歌这支笛昨日让人爱今天还有人想听那歌唱的天使知道只因为一声声都有你的名字**”

歌声在曼大清晨的钟声里渐渐隐去,亚连转身,发现身后的人脸色铁青。

神田握紧了拳头:“没事我上楼了。”

亚连怔怔地目送他消失在楼梯口,晃着杯里最后一口蜂蜜水,窝在沙发里轻声笑。

“阿优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A!虽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阿优?”

此时的伦敦,红发青年莫名其妙地听着电话里短促的忙音,小声笑道他的朋友真是个别扭的人。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忙手里的工作。没过多久,电话便意料之中地再次响了起来。

“好啦,刚才是我的错**到底出了什么事?”

“**”

“哎,我还有工作A。”拉比开玩笑似的抱怨,“这么斟酌,不像你哦。”

“**那就算了。”电话那头闷闷地答,然后再次挂掉。

这头的神田优放下手机,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俘获。

眼前像是隔着一层泡沫,看什么都朦胧得不真实。他似乎掉进了一潭泥淖里,无处支撑,一只手从泥里伸出来,他握住,却止不住被往里面拽,放也放不开。神田自认不是nei心强大的人,他也会有普通留学生孑然一身在异国他乡的失落_gan,这种_gan觉shen入骨髓,心失去重力,无处可及。他甚至也不是坦*的人,他被认为沉默寡言,被断定为骄傲,如果你能剖开他的大脑,会发现他把每一句要说的话在那里加工了几十遍,于是最后出口的很可能就剩下一个字。这一切源于不安,我们称之为容易想太多。

想要抓住些什么。

想要稳定住自己。

——想要磐石般的爱。

这种慌乱在敲门声响起时戛然而止,亚连垂着双手站在门口。

“晚餐和缇奇他们有约,”他犹豫着偷瞄神田的眼睛,“一起来吗?”

“不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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