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所有的夜晚一开

始也并不是由清醒而持续的疲倦所构成的。睡不着这个问题，等它发展到一松自己意识到它是个问题的时候，他本人都没有_gan受过丝毫的征兆。

他唯独记得自己躺着，在数十个小时的呆滞过后开始试图回忆上一次安稳睡着时的情形，他想起那栋属于父M_的老_F_子，想起六兄弟曾经共同生活的卧室和那床旧棉被，想起有一次下雨，他在中途醒来，眼前唯有睡得手臂大张的空松与他头额相抵。

啪嗒，什么**的东西粘上了一松的眼睛。一滴从屋顶裂缝漏下的水从一松的眼皮上弹开，落到了空松无知觉的手心里。那几_geng手指颤动了两下，空松发出一声呓语，自然而然地换了个姿势，将手掌盖在了一松的脸颊上。

啪嗒，啪嗒。更多的水滴落下，沿着空松的手臂蜿蜒成一条细细的线，浸*了他的袖子。

一松睁着眼，_gan觉右眼的下方就是对方掌心的纹路。温热的，rou_ruan的，毫无理由又让人_gan觉恼火的来自于空松的庇护，他从来没有需求过那种东西，却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它。

一松一开始甚至认为，老天爷突然夺走他的睡眠，就是对这份不劳而获所做的报复。否则为什么换了任何人也不行，唯有在空松的身边，他才能好好地闭上眼睛。

“哇，刚来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真的是双胞胎A——”

在将工作制_fu交到一松手里的时候加油站的站长忍不住这样_gan叹说。

不，不是双胞胎，而是六胞胎才对。但实在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一家人，不说也罢。

如此想着，一松默默接下了制_fu。

今天是他正式开始试用期工作的第一天，如同他之前仿佛心血来Ch_ao的提议中所说的那样，他当真按照加油站张贴的招工启事给办公室打了电话，这儿现在正急缺一名夜班工人，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所以最后还是顺利得到了试用资格。

“真厉害A**乍一看只是觉得眼熟，但和空松君的_gan觉完全不一样，这么看来，就算是双胞胎，也各有各的个Xi_ng嘛。”站长依旧意犹未尽地说。

不，一点也不厉害。开玩笑的吧，一松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休息室的四周，敞开的_yi柜里很多都凌乱地堆放着书包和课本，还有偶像明星的唱片壳子和杂志切页从角落里露出头来。会在这儿工作的，大多只是想趁着假期过来攒攒钱买张演唱会门票，或是作为生日礼物带nv友去箱_geng玩一趟的大学生。在这把年纪还把加油站当成一份老实工作的人，除了笨蛋就只有废物了。诸如“你的哥哥做事情很认真A”这类的称赞也只是客tao两句罢了。

简单交代完工作nei容的站长离开以后，一松抓着工作_fu四处晃了晃。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不是特别有干劲的工作，却鬼使神差地提早来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到交班的时间，一松在休息室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从表情里_geng本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到空松终于结束所有的工作回到这间屋子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蜷*在长椅上睡着了的人。他不禁倒xi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没有看错，一松确确实实是睡着了，在他两只凹陷的眼窝下方挂着疲倦带去的Yin影，而被他当做枕头枕在身下的是卷成了一团的本来空松打算拿来换上的常_fu。

一松的鼻子贴着那件蓝色_yi_fu上_yi的领口处，他的呼xi安静得不可思议，以至于空松维持着一个动也不敢动的姿势，_geng本舍不得去叫醒他。

最后打破这种奇异状态的，是同事放在桌子上的闹钟铃声。

一松皱了皱眉头，而盯着他看的空松本能地起身后退，他们的目光在这一连串动作之后相遇，空松的第一反应是尴尬得想要逃避，却被一松一把扔过去的上_yiyinJ住了脑袋。

“一、一松？！”他夸张地大叫道

，“原来这样你也能睡着吗！”

“之前也不知道可以睡，只是试了试。”一松回答，“还有，你是白痴吗？密码锁为什么要设置成自己的生日，所有人的生日不都是同一天吗？”

一松站了起来，揉了揉被自己睡到僵硬的脖子，他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将近七点的光景了，而他的晚班时间是七点半。

“肚子饿吗？”空松把_yi_fu抓在手里问。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早就回去了吗？”

“因为看你睡着了，没敢叫醒你，又怕你错过吃饭的时间。”空松回答，“刚才就一直在想，旁边就有便利店，我可以去买面包，开工前多少能吃一点。”

“你不和轻松一起吃？”

“轻松最近都要加班的，现在对于他来说是关键时期，工作上的事一刻也不能放松。”

“差不多**”

“A？”

“我说差不多吧，”一松不耐烦地说，“小松哥也是，反正一直都在外面开车，正常饭点的时候从来都不在家。”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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