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还很胀。好像一堆资料突然灌进来的电脑害系统过热。”乱数的声音听来迷迷糊糊的,渐渐小了下去。

“那为什么是乱数而不是饴村君??”

寂雷这才移开手,底下的眼睛已经闭上,X_io_ng口随着浅浅的呼吸缓慢起伏。

他想替对方把手上的手机放到旁边,轻扯才发现乱数的手指紧紧扣着机身不让人轻易取走。神宫寺寂雷轻叹了口气,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有丝不习惯,外头的天空已是全然的漆黑,只有零散的住户还开着灯,这里住的大多是通勤的上班族,这个时间点大概还在市区的某处拼斗着。

他确实不怎么希望饴村乱数取回自己的记忆,但在心里的某处却又想知道对方如果想起全部的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回到过去的饴村乱数,不是什么好事。

指甲微微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神宫寺寂雷看向现在在床上躺的安稳的饴村乱数,明明又过了两年,那人仍旧跟过去一样像是刚成年的样子,真的算起来的话这人也该二十七岁了。睡着的粉发少年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的针对Xi_ng与压迫感,就算是不经意流露也足以让冷淡的寂雷稍微警戒。

如果是乱数君,他们还能拉着手互相扶持。

如果是饴村君,他们会持着麦克风互相叫骂。

如果是乱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忘记过往的乱数虽然会遵循身体的感觉去讨厌自己、注意自己,却也不会不去与自己亲近。

像是个孩子,或许自己希望的就是对方对于过去时代的Yin谋和计划什么都不记得,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活着,而不是有着幼稚的行为内心却在盘算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已经开始看不透现在的饴村乱数了,明明也才不过想起Division Rap Battle的事情。本来天蓝色没有杂质的眼眸开始掺入他无法理解的情愫,从孩子蜕变成大人,

仍旧会刻意讨他喜欢的撒娇、故意不尊敬自己,却无法忽视那不经意落在自己身上打探的目光,像是细小的虫类要钻进皮肤底下把內里扒食干净。

他们互相了解对方,这是乱数某次对他的评价,寂雷觉得这句话现在可能得改掉了——饴村乱数依旧了解自己,自己却开始无法理解饴村乱数。

对方已经开始出现伪装,就像是过去他怎么对待自己一样——如果饴村乱数真的回到原来的样子了,他们还能像现在一样相处下去吗?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想起来,他绝对不会甘心像是个弱小的雏鸟一直关在笼子里,那名少年肯定会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打开笼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勾起笑容。

那个看不透,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最后导致The Dirty Dawg崩坏的笑容。

他不会像以前一样明明知道什么却什么都不做,当自己是个旁观者却看事情会有什么发展,已经因为自己一时的放任而失去太多东西,既然有挽回的机会说什么都不能再错过。

他不会让那个人的预言成真。

‘就让你那个腐烂的兴趣去看看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很期待啊。’

人是会改变的,他绝对不会走上过去的路。

‘那是什么可怕的表情——我可是一点都没说错喔。’

神宫寺寂雷倏然扭过头,那里除了没有关上的门什么都没有,记忆里的话像是恶魔的耳语无一在提醒自己做了什么事,明明已经醒来一年了却还是偶尔趁着没有防备近在身边。

除了冷气运转的细微声响只剩下饴村乱数浅浅的、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神宫寺寂雷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整理桌上的水盆与水杯拿到外面,用脚小心的关上门。

把东西洗好归回原处后他不想打扰乱数休息,转身走到书房里,层层叠叠的书架跟上次进来一样,他就是在这里发现昏倒在地上的粉发少年,与对方相处一年来还没有过那么大的动摇,看见那只掉在地毯上的手机时已经有预感停下的齿轮又会重现开始运转。

是好、是坏,神宫寺寂雷无法预料,只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或许没办法好好维持了——说不定乱数会理解他的作法,他们还能继续在这间房子过下去,虽然太过平淡也没什么不好。

人是会改变的,他可以改变饴村乱数。

现在没有中王区,对方也不需要再听令行事,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是喜欢吗?这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无法理解,好似一摊死水终于有颗石子投进来打破那片死寂,兴奋感、冲突感、不安定Xi_ng——不自觉地想要去发掘那究竟是什么,好像研究者寻获新事物导致手脚发颤。

他想看饴村乱数会变成怎样,他究竟能不能保护对方不让他再去触碰那些灰暗的事物。

拿起书架上的一册本子,打开是横式笔记本而左边那一页写了满满的字与一些数据,寂雷从笔筒抽出一只蓝笔就在上头写起字,快速的刷刷声让纸上很快就被字迹给占据,不时混入一些专业的医学或心理相关字汇,几乎是到了最后一行他才停住笔,阖上有些重量的册子塞回去原本的位置,旁边还有一本一样的册子,不过外皮的年份是去年。

徐徐吐出一口气,男人放下笔。视线扫过整齐的书桌去拿起上头摆着的日历,上头写满各式各样的注意事项,他往下个月翻面,东西少了许多,再看见某个日期时他顿了顿,皱起眉头。

“是吗,今年也快到那个时候了??”

这里是那名男人在新宿的公寓,不管看了几次都只有一个结论——简约;这还是好听一点的词了,若是要他放肆的评论,只会是“冷淡、单调、无趣”,被套都只是没有花纹的素白,枕头躺起来还

没有他工作室的软,要不是桌上还摆着两个里面有照片的相框,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可以卖出的样品屋。

怎么不印成黑白的照片啊?在他看来再适合不过那个虚伪的家伙。

门被喀一声推开,他偏过头去瞧回到房间的那人,端着盘子落坐在床沿,还能感受到床铺因为他的重量而微微下沈,抬起头就能对上那双冰蓝色像是琉璃珠的瞳子,他噗嗤的笑出声。

“你那个表情是在怜悯我吗?好噁心。”

不意外那人听见自己的话而轻皱眉头,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抽了抽鼻子可以闻到香气,电子钟细微的声响让他分了一丝目光过去,白色的数字变动成“08:52”,虽然是刚醒来但脑袋开机异常快速:“寂雷自己吃,我不吃的。”

“??多少吃点,对身体才有好处。”神宫寺寂雷拿过方才搁在桌上的盘子,里面是刚煎好的培根与荷包蛋,还几朵花椰菜,很医生式的健康早餐。

“我记得我说过啦,寂雷老了记忆力不中用了吗?”那人不客气地笑出声,目光落在对方面色不佳的脸蛋上,他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发现没有足够的力气与支撑后便放弃浪费力气:“我的身体几乎坏掉了,就算补充食物也很难变成养分。”

“??抱歉,我只是想帮助你,你瘦了很多。”神宫寺寂雷把盘子放回桌上,那人闻言单手拉开身上的被单,过长的衬衫套在身上,明显看见腹部凹了一块,不用解开扣子都能知道底下的皮肤肯定是都要贴在骨头上。

“嗯?我从来没有让你帮我,就连把我捡回来也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不是吗——你大可就放我在雨中慢慢坏掉的。”

“我没有怜悯你,只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既然寂雷要把我带回来,就不能嫌我吵喔!被关在这个好无聊的地方我都要被无聊死了——寂雷寂雷陪我玩啦陪我玩!”

平躺在床上的少年这样嚷着,右手还刻意的拍打着被子发出不小的噪音。说话的声音听来高亢,脸上却是毫不在乎的模样,神宫寺寂雷皱起眉头,自从心软把这人带回来后自己在家里就很难有好脸色——却也无法反驳这是自己的自作自受。

“??玩什么?你身体不方便。”

“真心话大冒险!”

“??你身体不方便。”男人看着占据自己床铺的单薄身子,低声的重复方才的话。

“那就玩真心话就好了!”那人反而更大声的嚷着,像是开心于自己找到了替代方法,在床上蹦哒了几下,左边的长袖子也跟着在空中挥舞着。

然而是只有袖子的部分。在少年停下动作后那截长袖软趴趴的垂在他的身侧,整条左手臂是空荡荡不存在着。神宫寺寂雷忍不住多看了眼原本该是左手的地方,得来对方戏谑的笑容。

“??随便你。”

“那我先问寂雷??唔、不过可以把我弄起来吗?躺着不好说话。”他朝自己伸出右手,神宫寺寂雷只好拉着他的手臂,另一手扶着他的背让人靠在墙上,“谢谢寂雷啦!”

“那我想想第一个问题要问什么喔??”少年把手指抵在下巴做出思考样,微微侧头去看落坐在床铺旁特别从饭厅搬过来的椅子上的男人,目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在等着自己发言。

【第一个问题!寂雷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呢?】

神宫寺寂雷转头去看他,薄唇几度开阖,试图从一堆词汇中挑出比较没有针对Xi_ng的字眼。无

法理解少年为什么会挑这个似乎早就有解答的问题,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比任何人还要深刻——就连同样曾经身为队员的山田一郎和碧棺左马刻都没有那么了解他们。

长对于长者的敬重与对于幼者(虽然对方的年纪只比左马刻君少一岁)的宠溺让那两名孩子不会去刻意去挖掘他们的个Xi_ng。

但神宫寺寂雷会,不只是因为他曾经被对方严恶的兴趣,同时也因为他过去是作为杀手的身分在黑暗中行走着。必须去注意他人一言一行,才能不露出马脚去完成任务。

但是这名少年会,出身中王区的他从组成The Dirty Dawg??甚至是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就在伪装,不让人看清自己的目的与想法,用最适合的方式周旋在他们三人之中,然后在离开的时候把这些得来的资讯都化作最尖锐的言语让人晕眩。

赢了Battle,却赔上对方。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大人,应该有更多方式去阻止的。

“纵然行为有所偏差,但实力是可以认可的,仅此而已。”

“哎哎,评价那么短吗?老头子平常话不是很多的——”少年不满的用袖子拍了拍床铺,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止住抱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寂雷是我的学生,我教出来的寂雷那么厉害,作为『老师』的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喔。”

“??是吗?”作为一名教师却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就算那人对自己有恩、就算那人现在是只能躺在床上的残破模样,寂雷还是很难对他生出一丝丝敬意,“对于现在的你,我没有说教的必要??况且你也不会听的,不是吗?”

男人淡淡的撇过那双天蓝色眼珠,那人眨了眨眼露出笑容,大力点头。

换你问了喔,他说。

【??你真的喜欢吃糖吗?】

“几乎每次看见你都在吃糖果,也有想过是不是有糖份上瘾的症状??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么普通才对。”

“哈哈,寂雷开口就是那么尖锐的问题啊。”

他总是携带着糖的。

不管是面对各式各样的姐姐、他的现任队员甚至是他的前任队员,他总有办法在眨眼间Mo出一大把五彩缤纷的糖果,虽然那在医生眼中是需要被注意的糖分。还有名字的关系,他常常被视作嗜甜不满足的孩子。

糖果吃久了也是会腻的喔——有人因此常常塞了一把又一把的糖果给他当作礼物,少年也总是笑着收下那些代表各种意义的糖分:有的是恋慕、有的是孺慕之情般。就连神宫寺寂雷也不意外,过往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口袋里总是备着糖果,有时少年一闹起来直接堵住嘴巴也不是难事。

只是有一次,在那人安静下来后他转头去看对方,天蓝色的眼睛失去温度,一层Yin影笼罩在上头像是风雨Y_u来的提示,嘴里的糖喀滋喀滋的咬着不用看肯定是成了碎块再被唾液融化、吸收。

你真的喜欢糖果吗?他终是忍不住问了。

“喜欢??也是不喜欢。”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彷佛对桌上那个电子钟起了兴趣直直盯着,看着白色的数字有规律的跳动,没有分给提问者一点目光,“糖分仅能偶尔带给我愉悦感喔,过量的话只会觉得甜的发腻??但是这是我的人设,只要还拥有着、被称呼着这个姓名,我啊、就得一直吃着人工色素和化学香料,就得作着糖饴一样的存在给大家看喔。”

“??抱歉。”

“哎、寂雷怎么道歉了?这本来就是真心话的一部分,所以寂雷等等也要全部说出来,不能说谎!”

其实这家伙对于他的回答根本不满意是吧?

你糖饴的外表也是跟人糖霜一样易碎。

【呐呐、那寂雷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空气瞬

间安静下来,粉发的少年瞧着灰发的男人,天蓝色眼中闪烁的只是单纯的好奇,不掺杂任何恶意——正是因为如此神宫寺寂雷才没法正视他的目光。不是死寂而是尴尬,那人坐在床上眨着眼等待自己的回覆。

“??”神宫寺寂雷选择沉默。

“寂雷,三十五岁还没有对象该注意喽,小心太老变成没人要的老头子??也不能太啰嗦,会吧女孩子吓跑的!”

他错了,什么没有恶意?这少年根本是满满恶意的集合体。

虽然他早就了解这件事。

“不需要你来担心,独身一人也不是可耻的事情。”酝酿许久他才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对方是年少就在花丛中留恋的人,明明差了自己十岁但恋爱方面的经验可能是自己的十倍。

当然,那也要身为基数的神宫寺寂雷至少要有一次的经验才能够比较。

男人的注意力从来不是放在这上头。年少身为夺人Xi_ng命的职业不容许自己在这种情事上分出精神,之后身为医生或许曾有病人或护士对自己示好他也无法答应——职业上的道德是一部分,无法确认谁只是因为稍微过量的温柔而起了异心,但这种异心不能当作一回事,对神宫寺寂雷来说至少如此。

或许这都只是理由,对于那种智慧、高雅的女Xi_ng或者在这社会上尽力生存的女孩子他会起一种“尊敬”的心态,却无法升起一丝丝私Y_u

??被断了YinY_u的神佛吗,不置可否,他没有那么伟大,神宫寺寂雷清楚自己也不过是一名“人类”,手上沾上的血腥不是崇高的神明该拥有的。

“Xi_ng冷淡”这个字眼就可以简单带过的话题,却被人无心、有心弄的那么复杂,男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Xi_ng。

“敬重是有的,但朋友再过去的女Xi_ng没有起过这种念头。”至少记忆中翻找不到类似的情绪,或许过去真的有过??那也是在被现实打碎前的美梦而已。

“那么,寂雷喜欢我吗?”

“??”

少年咧咧的转过头,只是像是随口问问而已,神宫寺寂雷无法判断这话是不是认真的,对方也不像是想要知道答案的意思,最后作罢选择沉默。

【对于你现在的队员,也就是梦野君和有栖川君有什么感想?】

哎、很好奇吗?略长的鬓发垂在他的X_io_ng前,落下的浏海遮了一眼,粉紫间失去光亮的蓝眸失了温度,另一眼闪烁着玩味,神宫寺寂雷压住扭头不去看他神情的冲动,点了点头。

“我们是最团结、最坚定的Posse喔,”勾起笑容,他继续说下去:“不会因为被哪个家伙打败就破碎,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一点事情就分开,幻太郎和帝统都是我努力找上的孩子,他们最——棒了!不能否认的!”

“幻太郎很厉害的喔,跟中王区有接触还顾了私人侦探不过被我发现了。嗯??有点讨厌的是他有问过我的资讯,不开心不开心,跟之前寂雷和我吵架的时候一样!可以的话把违和感全部无视掉不是轻松多了吗——啊啊、不过这样也是挺有趣的,就不怪幻太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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