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摇了摇酒壶,“这里面没有毒么?”
颜惜挑眉,“有毒我会喝?”
陆小凤放下酒壶,mo了mo胡子,问道:“你说有股气味,是什么气味,我现在倒觉得很臭。”
颜惜道:“就是大便放在沸水里煮的味道,只是泼了酒味道散发出来了而已。”
陆小凤:“……”
文不行武不能,颜惜只好从另一个方面下手,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不那么容易死,就是用毒。
祖父曾给他过一本《毒经》,他对毒药的调配兴趣还是很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乱七八糟扔了一堆材料就制成了魔法药水,然后喝下去咻一下长出了两条翅膀扑腾扑腾升天了。(药不能随便吃,随便吃容易挂……)
颜惜在这里住半年就是因为那座山上多的是毒物,而他也研究过这种毒草。这种毒并不常见,但却不是上等的,要解毒也很容易,且泼一杯酒就能看出来了。但若他们两人吃了,瞬间会感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之后脑袋肯定搬家。
陆小凤皱起眉,“会是谁下的毒?”
颜惜道:“自然是想我们死的人,你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嘛。”
陆小凤咳了一声,“客栈的老板换过么?”
颜惜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换过了,我看到原先的王老板带着妻子离开这了,但是……”
陆小凤:“但是又忽然出现了?”
“对。”
“他想害你还是害我?”
颜惜惊奇地看他,“你居然会认为是害我,你才是麻烦体好不好。”
陆小凤:“……别忘了,你看到过他们扛着人,你没有看到过他们的样子,不一定他们不记得你的样子。为了以防万一,干脆也杀你灭口。”
颜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小凤:“承认了?”
颜惜:“不是。我在想这毒是不是我下的,我好想杀了你啊。杀了你以后再看看我有没有麻烦,有麻烦说明是找我的。没麻烦你就白死。”
陆小凤:“ !你别这样……”
毒药散发的气味越来越浓,靠着他们桌子的几桌已经忍受不了结账走人了,临走前还朝他们啐了一口,然
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要拉屎不会去茅房啊,随地拉屎恶不恶心啊,呸!真晦气!”
陆小凤:“……”
颜惜:“……”
哥们,请你看清楚,地上哪来的屎!
隔着好几桌的小二都能闻到这气味,苦着脸走上来,“两位公子,你们……”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桌上那碟变了色的小菜,顿时脸色苍白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公……公子,这、不是我们下的毒。”
陆小凤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给我们换一碟。还没吃饱呢。”
小二见他不想追究,用搭在肩上的布擦了一把额头,勉强笑了笑:“好的,公子请稍等。”
颜惜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下毒,不是我们把粪泼上去的呢?”
小二:“……”
陆小凤:“……”
陆小凤忽然什么胃口也没了。
小二不知所措地看着颜惜,颜惜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说明我们没有随地解手的习惯。”
小二松了口气,再三道歉,将菜拿去换了。
陆小凤问:“怎么样?”
颜惜道:“武功比我都高……”
陆小凤道:“你居然看出来了,真不容易。”
颜惜黑线,“请你圆润地滚。”
颜惜从小包裹里取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陆小凤,“吃了它。”
陆小凤晃了晃掌心那颗奇形怪状的药丸,犹豫了一下,一口吞下。吞下之后才想起问他:“这什么效果?”
颜惜道:“不知道呢,刚刚做完的,你是试验品。”
陆小凤:“!!!”他伸出手指就往喉咙里抠。
颜惜嫌恶道:“你恶不恶心。又不会要你命。”
陆小凤苦着脸道:“才怪吧!你从来不做救人的东西。其实这一次的幕后黑手是你吧!”
颜惜道:“噗要是会吃死人我哪会给你吃。放心吧没事的。”
陆小凤道:“你原先想做成什么效果。”
颜惜:“……”
“怎么了?”陆小凤有种不祥的预感。
颜惜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给忘记了。”
陆小凤:“………………qaq!”
陆小凤道:“那你也吃。”
颜惜倒了倒瓷瓶,空空如也,“只有一颗。”见陆小凤瞬间变得一副“和我一起死吧我杀了你”的表情,他安we_i道:“我做的毒药都是瞬秒的,现在你活着证明这不是毒药。”
陆小凤道:“你还是和我一起死吧。”
颜惜:“……”
不久,小二又捧着新炒的菜上来了。
等小二走了以后,颜惜冷笑,“看来是故意的。”说着,将杯中的酒再一次泼进菜里。
一样的毒。
不知何时,大堂除了他们,再无一人,连打盹的掌柜都不见了。
陆小凤道:“这算是警告?”
“警告?警告什么?警告你不准插手呢还是什么?”
“谁知道。”
他们起身离开了客栈,本以为路上会遇到阻碍,却不想一路通顺。
已是黄昏时,晚霞漫天。
颜惜抬头看着天空,不禁想到,要论古龙笔下出现的最多的词,“黄昏”肯定占一个。而黄昏时,一般都会发生些什么。
“看什么?”
“没。我们要去哪?”
陆小凤指了一个方向,“去找我朋友。”
颜惜道:“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叫你来?”
陆小凤点头,“没错。他和我说他的妻儿都不见了,后来在镇子里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而最近,我那朋友也没了音讯。”
颜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陆小凤没有发现,顾自说道:“我怕那朋友也遭了毒手,就赶紧过来了。”
颜惜撇嘴,“还赶紧呢,我打劫你的时候看起来很悠哉啊。”
陆小凤:“呃……马也是会累的。”
颜惜叹气:“如果是花满楼出事你一定会报废几匹马也要赶到他身边。”
“……”这话怎么那么不对。
陆小凤停下脚步,指了指大门紧闭的房子,“到了。”
颜惜怔了怔,眉头皱得更紧,“你确定是这里?”
陆小凤看看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颜惜道:“这间屋子已经没有人住很久了。从来没人见过有人来这里。”
陆小凤感觉背脊发凉,“没有人住?我朋友住在这里没错。”
颜惜道:“还有,这里没有枯井。连水井都没有。”
陆小凤艰难道:“不可能。他每次都带我来这里喝酒。他与你一样,也是酿得一手好酒,我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酒味。”
颜惜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镇子上有哪里有酒味,眉头皱了皱,一指并不老旧的木门,“这里有酒味么?”
没有酒味,只有一股霉味以及……一种古怪的臭味。
颜惜忽然道:“这间屋子闹鬼很久了。”
似乎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屋子里传出一声极轻的“咯吱”声。
天渐渐黑了,黄昏已经过去,不知从哪来的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野猫从杂物堆放的地方跑过,带倒了什么,沉闷的钝响在空旷的小路上放大了几倍。
这是个偏僻的地方,四周几乎没有人烟。
“你在开玩笑?”
沉默的时间里,夜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