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傅歆然跑回自己的房间后,用力地关上了门。他在看见郁叶身着单衣披散着发丝的模样那一刻,有一种奇异的冲动涌现于脑海之中,明明自小就看惯了郁叶的美貌,也曾经和郁叶极为靠近地共眠了数百个日夜,为什么现在忽然会有想要亲吻郁叶的冲动……

傅歆然睁大了眼睛,额头上布满了薄汗。他竟然对郁叶……产生了□……本该是对女子才有的冲动居然在面对郁叶的时候出现……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傅歆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龌龊。”

不久之后,郁叶解体了已然年迈的管家成为了傅府的新管家,季老伯为傅家辛劳了一辈子,无妻无子,于是傅成让他留在傅府,颐养天年。

傅歆然自从那天起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缠着郁叶,这让白燕婉有了更多的时间和他培养感情。

在第二年的春季,傅成让两人正式订了婚,郁叶负责了全部的事宜。他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温文仔细地打点府内上上下下的事务,只是夜里独自对着烛灯时多了几声叹息。

傅歆然不敢告诉郁叶,那枝他送给他的柳枝在某日忽然不见了。他四下找寻过,也问过打扫房间的婢女,却始终无果。为此,他连着几夜睡不着,见着郁叶也是呐呐无言,总觉得心中有愧。

郁叶不知其中原因,只当傅歆然可能是心情不顺,又见白燕婉时时伴在他的身边,便未曾多言。

那日郁叶收到了鲟的纸条,约他出去饮酒。而一大早的,傅歆然就同白燕婉外出踏青赏花去了。傅成在外地洽商,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府内无事,他也就出了府。

酒肆里,鲟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郁叶走过去的时候,她的面前已摆上了两个空酒杯,一壶酒空了一大半。

“郁叶,最近南岭的桃花正好,不如我们也去赏花好了。”鲟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娇俏可人,外貌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她,谁能想象她已是存活了将近百年的妖精,“文卿他们都去了几天了,我一个人好生无聊。”

素来认真负责的郁叶自然是不同意,“不行,南岭离这儿太远了,傅府还有事情要打理。”

“一个小小的傅府,哪来这么多事情要做?墨宸一个王爷可还百忙之中抽空陪文卿去呢。”鲟小声嘟哝着,瞧见郁叶的脸色微变,立刻转口,“郁叶,你可是我们的同类呢,整天理会这些凡尘杂事作甚?逍遥快活些不好么,非得弄得自己不得脱身。”鲟豪气地饮下了一大杯酒,眸色清明,丝毫不见醉意。

郁叶伸手摆弄酒杯,半垂着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绿眸中的情绪,“可是我答应

了少爷要……”

鲟手指一勾,勾起了他的下巴。郁叶睁大了盈盈的绿色眼眸,“鲟,你干什么……”那模样处处柔弱如同被调戏的良家女子。

而半眯着眼,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看上去反倒是像是花花公子的鲟调笑般地说:“看看这究竟是不是柳妖啊,怎的这般柔顺听话。”

郁叶哭笑不得,“那你觉得柳妖该怎样?”

“自然该是妖娆妩媚,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是像你这样,被个凡人耍得团团转。”

“鲟,你醉了。”郁叶后仰了些,避开了她的手指。

鲟顺势趴在了桌上,差点撞翻了酒壶,“是不是喜欢上了凡人都会变笨呢?鳕是这样,文卿也是,现在,碰到个你,仍就是。”

郁叶的脸微微一红,“不是的……”

“可你只是报恩不是么?为何要勉强自己整天为那些俗事奔波呢?”鲟抬头看他,“你有多久没修炼了?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妖精而言,修为道行很重要?元珠不纯,日后必成大患。”文卿就是个例子,当年的天雷之劫,他差点就要救不过来。她不想郁叶也会遇到那样的事情。

原来只是担心他……郁叶伸手触碰了下鲟的发丝,“我自有分寸。”

“才怪呢!文卿也这么说,结果落得自己先下何时会死都不知道,那个墨宸又能陪他多久?”鲟摇摇头,“我以为你的修为比文卿深厚,定不会为情所扰,结果你也喜欢上了一个凡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傻。”

郁叶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像鲟这样的妖精才容易修成正果。分明身处红尘却仍旧保持了妖精原本的心态,而他恐怕是——再也做不到了。从他决定报恩的那一刻起,他就深陷在了红尘之中……

鲟后来喝了个烂醉如泥,郁叶无奈,只能将她一路扶去了墨宸王爷在扬州的别苑,一路上受尽了路人的目光注视。

郁叶安置好鲟,出了别苑时已经是酉时,天色微暗,傅府的大门紧闭,守门的家丁见着他,立刻为她开了门,“柳总管,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回府了。”

他点了点头,穿过前院,进入大厅,果不其然看见两人已经在进餐,“少爷,少夫人。”他端端正正地行礼。

傅歆然不知为何脸色不佳,倒是白燕婉依旧巧笑倩兮,温声说到,“总管忙了一晚,先下去休息罢。”

郁叶低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随后他又去了账房检查了一些账簿,直至戍时将过,亥时未至,才回房休息。

一进门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他惊了一下,尚不及反应就被人抱住了身子。察觉到来着的身份,他不在挣扎,“少爷?”他轻声唤到。

“那个女人是谁?”傅歆然早已忘记了自己与鲟的一面之缘,一心惦记着郁叶与鲟的亲密举动,莫名火窜得老高。

“什么?”他一头雾水。

傅歆然恨恨道:“那个女人,你下午还与她搂搂抱抱,你当我是瞎子不成?”下午早早回府却在路上见着这般情景,令他如何高兴的起来?他气得几乎想立刻下马车去分开两人,可又不得不顾及燕婉当时有些微恙的身子,只好作罢。

郁叶明白了过来,“不是的,鲟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罢了。”他解释到,“少爷,鲟是我的旧识也是邻

乡,自是与她亲近了些,可绝没有非分之想。”

“邻乡?郁叶你的故乡在哪儿呢?听口音不像扬州人呐。”听了郁叶的解释,立刻忘了方才的怒火,傅歆然缓和了脸色,问到。

郁叶半侧过头,望向了因室内没有点灯而洒满一地的银白月辉,半响才道:“在泰山附近,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那郁叶想家么?”他倒也没有在意郁叶奇异而复杂的神色,径自问。

“……不怎么想。”即使那里他曾经生活了几百年,成长、修炼、化形,那里有太多的记忆,但是那里却又有一个存在,令他不愿再回去那故乡。

傅歆然习惯Xi_ng地将头埋入了郁叶的肩窝处,“郁叶的亲人也不想郁叶么?”郁叶在傅府十多年了,他从不见郁叶和谁有过书信往来,更不见郁叶有过亲友上门。

郁叶似乎是笑了笑,但是光线太暗,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连那表情都看不太清,“我没有亲人。”所以也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没关系,郁叶,我一直将你当作是亲人,而我们傅府里的人也都是你的亲人。”傅歆然当即说到。

郁叶抬手,轻轻按住了傅歆然环住他肩膀的手臂。

几天之后,傅成回府,让郁叶去处理了一些事务而后将他叫入了书房。半个时辰厚,郁叶出来时,脸色不豫,皱紧了眉头。

近来与郁叶重又亲近起来的傅歆然自然察觉到了,于是连连追问。郁叶却也只是笑笑,不予回答。

“鲟你可以找到鲛绡么?”翌日联系上鲟,郁叶一见面立刻问到,那语气里甚至透着几分央求的意味。

“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鲟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眨了眨圆圆的杏眼。

郁叶此时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老爷从西域运来的上贡的布料在路上损毁大半,现在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一样的精致料子,所以我想到了鲛绡……”那些西域的布料华丽精美,制作工艺极为复杂,想要重新赶制,也须得半年。而如果找到鲛绡,即便是一匹最简单的素色的鲛绡,都能抵过十匹那西域的布料。

时间不等人,若是无法按时交上上贡的布料,那罪责,便是整个傅府倾尽家财,都无法挽回。郁叶料想不到,这次由傅成亲自看送的货都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而此刻,弥补的办法,也只有这一个。

“今年的鲛绡已经全数入了妖主的宫中,别处是再没存余的了。”

“那可还有鲛丝?”

“鲛鱼的织工也都休息了,你就是要到了鲛丝也没有用啊。”鲟困惑地皱眉看他。

“不,我可以自己纺。”他说,在鲟惊讶的目光下,温柔地微笑,“拜托你了。“

鲟看着他,终于是心一横,咬牙道,“我尽力。”

“谢谢。”他含笑颔首,侧头望向了窗外。春季,软红轻翠,旭阳普照。这般灿烂美好的春景,他却无心去赏,“我欠你一份人情。”

“提什么情不情的,自然我与你相识,又是同类,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鲟毫不介意地挥手,“那我先走了,等有了消息,会立刻来找你的。”说罢,也不等郁叶回应,已经化作一团红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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