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乖体内的生物钟一向准时,从没出过错,这不,这天一早,辰时子刻,他便转醒了,一醒来便看见端着洗脸水漱口水候在床边。这倒也机灵,伺候了他才这么三两天,就已mo清齐乖每到这时分总会醒来,能免去自己在外面苦候,也因此做得来得起劲。

“乖乖少爷,今日穿月牙色的,可好?”齐乖的着妆打扮,是由负责的,昨日便有一些虽然不是特意替齐乖做的却是料子上佳的新衣服被搬到泷王的卧房,那衣服本来是泷王本人的,因之两人体格相差无几,而要做新衣服的话,一日两日恐怕不行,便拿了来给齐乖穿,不过泷王已经安排好,属

于齐乖的衣服已经在赶制中了。

齐乖睨了眼手里的衣服,大皱其眉。“乖乖热,不要穿这么烦的衣服!”想他齐乖以前在家,能少穿就少穿,大多时候都是t恤短裤的,到了这儿,从脖子到脚踝都包了个严实,这对xi_ng躁的齐乖而言,是非常痛苦的。

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觉得齐乖真奇怪,她拿的衣服是最简单的款式了,怎么乖乖少爷还是说烦呢?“乖乖少爷,这衣服是最简单的,不烦。”少女缓言诉说着。

齐乖并不认同,从那接过,然后拎起一条纨绔,接着朝床上一丢,再拎起一件绣花夹袄,再丢,外罩白色缎袍,丢,内里亵衣,丢,还有一条金缕腰带,照样丢!末了,齐乖踢踢床边的银繶长靴,拿鼻孔向哼了哼。

“乖乖不穿!”

看着齐乖身上的轻薄睡衣,再看看被他扔得凌乱不堪的床铺,苦下脸来。这天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若轻忽了,很容易就生病的,到时王爷怪罪下来,她还不吃不了兜着走。

“乖乖少爷,请让奴婢替您更衣,一会儿有好玩的在等着您哪。”没辙,只能拿出以前哄自己弟弟的那一套,对付齐乖。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灵的,齐乖听着马上兴奋的问她:“aunty,是什么好玩的哪?”

故意板起脸来,“乖乖少爷不肯穿衣,不乖,奴婢是不会把好玩的东西告诉不乖的孩子的。”

齐乖皱着俊脸,噘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对新鲜未知事物的好奇超越了对这些衣服的讨厌程度,于是把手一伸,“aunty帮乖乖穿衣服,待会儿要告诉乖乖喔。”

吁一口气,手脚利落的开始替齐乖更衣,完毕后,她悄悄打量起齐乖来,暗暗赞叹,却又惋惜。怎么说这么个俊俏的公子,就是脑筋不对呢!在齐乖扯着她的手打听好玩的地方时,连忙说:“乖孩子还要吃早饭。吃了早饭才有力气玩,是不?”

齐乖怎么可能反对,一听吃就来劲了,主动拉着朝外跑去。“aunty,乖乖觉得你不一样了哦。”

在心里咕哝句:废话,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安荑。

“aunty不仅比以前漂亮了,对乖乖也比以前好呢!”乐呵呵说着,齐乖拐出胧月楼。以前那个保姆,因为齐妈的关系,和齐乖的接触并不多,最多在齐妈离开的情况下,盯着齐乖,不让他发生意外,哪有这么贴身的照顾呀,而且她还视齐妈的话如圭臬,这不许那不行的。

因为齐乖是第一晚住泷王的胧月楼,而泷王向来都是下朝后才吃早餐的,所以厨房没想到要送早点到那里去,只在外堂餐厅里准备了些小点心。齐乖屁股刚一沾椅子,就抓起调羹呼噜呼噜喝起粥来,风卷残云的扫荡着桌上每一样点心,最后打个饱嗝抹抹嘴,跳起来跑到跟前,“aunty,带乖乖去好玩的地方!”

心里是那个苦啊。她只是个丫鬟,能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她本以为齐乖一顿美味的早饭下来,合该会忘了刚才说的话,哪知道他记得比谁都牢,连吃顿饭都动作迅速。脑筋转了不下上百个弯,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才想是不是实话告诉了齐乖,却又不忍见他伤心失望,正烦恼之际,梁轵冬从外头进来了。

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立刻福身问候:“梁少爷。”

梁轵冬见齐乖只轻轻瞥他一眼,然后继续用闪闪发亮的眼瞳盯住王府里的丫鬟,微微眯起眼。他径自坐到桌前,看着上面的狼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弄的,却仍不动声色的捧起碗替自己舀了粥,埋头喝着。

清楚梁轵冬的xi_ng子冷淡,却仍免不了有些尴尬,她走到吃着早饭的人身后,恭敬的说:“梁少爷,乖乖少爷想去好玩的地方,您可不可以带他去?”

“aunty,冬冬也知道吗?”齐乖问道。

“嗯……”模糊的给了个答案。

马上,齐乖朝那

个挺得直直的背扑去,两手穿过梁轵冬的颈脖,搭在他身前,“冬冬,带乖乖去玩,好不好?”

掩起吃惊不小的嘴,说了声“奴婢告退”然后离去了。梁少爷在府里住了有些时候了,她可还没见过他和谁那么亲近过呢,连王爷和他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听说他在江湖上还是一代少侠,听说书的人说,这种人最忌讳别人靠近自己了,怎么如今看来却是轻而易举的,莫非是说书的骗人?

甩甩头,想到自家王爷也不正常了,不由有些担心。乖乖少爷是个男子呀!虽然隐隐觉得事态很严重,但觉得才这么几天工夫,应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肯定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梁轵冬不理齐乖,粥是添了一碗又一碗,那喝法几乎也是一碗一口到底,久久不见他反应,齐乖非常不悦,以前爹地妈咪哪个不当他是宝疼着宠着,他细细呻吟一声都会过来嘘寒问暖的,这会儿他摇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不睬自己,齐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被彻底的忽视,所以他很生气。

于是他低下头,瞄准梁轵冬的耳朵,啊呜一口咬了上去,以前他生气时就喜欢咬人一口,不论爹地或者妈咪,每个都会呜呼哀哉上老半天,让他非常有成就感,可现在,他却只听见哐啷一声,梁轵冬手里的碗掉了下去,掀翻在桌上,里面温热的粥流了一地,他x_io_ng膛贴着的那脊背,也绷得紧了又紧。

“冬冬?”齐乖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困惑的叫唤到。

“……”梁轵冬良久无语,才哑着嗓子问了句:“你想出去玩?”

“对!”齐乖非常合作的大声回答。

梁轵冬突然站起来,就拖着齐乖朝外走去,步伐间丝毫不因为背上那壮硕的小伙而显得沉重。齐乖两只脚尖在地上拖曳着,想到马上可以玩好玩的了,就非常开心。分神间,他的领子被人提起,他的人也跟着朝上挪了挪,然后又被放下来。含糊的嘟哝了几句,齐乖回头看看,才发现大堂门口那高高的门槛。

不过齐乖越看这路越不对,便问道:“冬冬,我们去哪?不是去玩吗?”

“换衣服。”梁轵冬简单回了句,又变回他的惜字如金。原来,却才因为心下受到震撼,打翻了粥,此刻他x_io_ng襟衣摆上沾上了米汤。

齐乖虽然心急,却也不胡闹,很乖顺的等他换了衣服,才急吼吼拉着他往外跑,跑了一半突然又停下,回头对梁轵冬说:“冬冬带乖乖飞吧。”

这梁轵冬不知为何倒是听话得很,抱起齐乖就提气飞跃,三两个起落便出了这面积广阔的泷王府。

泷王府是所有公侯府中离中央皇宫最远的,但原因却只因为那座金茗池,当初泷王正是看中了这片湖水,才将府邸建造在这儿,其规模比之其他的公侯府都要来得大,对此皇帝老儿鼎立支持,闹得太子和二王爷愤恨异常。尽管方位偏僻,却不显得冷清,王府里下人不知几凡,进进出出倒是热闹纷繁。

出了王府范围梁轵冬就不知该往哪走了,他的生活从来就只有衣食住行加武功,在泷王府他也清楚自己身份,从来不四下走动,甚至可以说他对自己家乡有哪些有趣的玩意都不了解,更别提这京畿了。

看着那完全信任于他,相信他会带自己去好玩地方的眼睛,梁轵冬第一次有种后悔的感觉,若是以前自己

能多多留心,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进退两难的境地。就他所知,男人都喜欢去那些花街柳巷玩,但他是决计不会带齐乖去的,赌场更不用提了。饭馆?王府里的厨子手艺非常高明,岂是外面那些营业场所里的所能比拟的。游京湖?王府里就有金茗池,何必舍近求远,最后只能带齐乖上山了。

皇家都有自家猎场,但大的话都比较远,不过这京畿远郊就有一个小型围场,以供皇帝兴致突发解解瘾头。梁轵冬带着齐乖,以一身江湖人垂涎的马踏飞燕的功夫,没多久便到了这马程需用上一个时辰的后京围场。这围场大多是天然,不过为了增加真实感,也有部分是人为修筑,那险要的形式,重重的险隘,陡峭的雄关,都是工匠雕凿出来的,是故大略看来,这简直就是塞外秋兰围场的浓缩版。

一般围场都无人居住,只在边沿设有行宫供帝王下榻,可这儿不然,皇宫里有个御马房,这儿则有个御猎房。这里豢养着很多珍奇禽兽,因为山上动物稀少,所以一旦哪天皇帝来了,主事的便会野放一部分大小不等的禽兽,以供皇帝娱乐,也因此,这儿的豢养是半野生化的,不然若动物没了野xi_ng,哪来打猎的乐趣。

齐乖被梁轵冬抱上树,看着下面那几只因为嗅到人味而不安的在那广阔的围栏里转着屁股的斑斓猛虎,馋得直想去momo看。“冬冬,乖乖想mo。”他头也不回的说道,目光直随着那些老虎打转,手心里阵阵发痒。若他能把蜜糖带出来的话,他还可以momo蜜糖的脑袋解馋,可问题是,因为不想玩的时候让蜜糖扫自己的兴,他没把它带出来呀。所以齐乖只能把梁轵冬扶在自己腰眼的手拉过来,象个登徒子一般在他的手背上捋呀捋的,眼睛则瞬也不瞬的盯着下面,不停在脑海中幻想这会儿手里是那毛茸茸的虎皮。

梁轵冬低头看着齐乖那陶醉的神情,然后又把视线移向那对比明显的两只手,看着那规律顺畅的动作,心里渐渐泛起异样。他感觉全身象有小虫子在钻,尤其是x_io_ng口,痒到他甚至想去挠的地步,但只有一个地方,没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被齐乖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只有那个地方,非常的舒服,那是梁轵冬以往都不曾感受到的。他手一揽,把齐乖整个身体都圈入怀里,果然,肢体接触的那一刻,瘙痒奇迹般的消失了,不过,下一秒他的怀抱空了。

“啊哟!”齐乖本来站的好好的,心思也都放在mo老虎屁股上面,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他一动那踩着圆树枝的脚就踏空了,整个人就这么咻的往下掉去,好在他齐乖皮厚肉多,摔疼了却没伤着,所以一爬起来他就抬头朝上面瞪去。

梁轵冬本来打算立刻就下去将人拉上来的,转念一想,或许这可以让齐乖感觉快乐,反正有他保驾,死活是伤不到的,所以他就这么站在树上,没有任何动作。

那些老虎看见这儿有动静,然后又凭空出现一个人,那人肉特有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野xi_ng,咆哮着便扑过来。

齐乖听到几声恐怖的叫声,便回头看去,然后就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爆了。虽然他很想mo它们的屁股,可它们这会儿看起来好凶,所以等他们不凶的时候再mo不迟,而现在,当然只能跑咯!

于是,齐乖把体能发挥到极限,撑开两条长腿,朝虎群的反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冬冬,救救乖乖!乖乖不要被吃掉!”回头看看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凶猛虎头,齐乖怕得眼泪飙了出来,“冬冬——”他哭喊着。

梁轵冬原先的旁观心态没了,齐乖一喊他就心软了。发现最前面的老虎猛的朝齐乖扑去,他焦急的飞掠过去,搂住人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一拳打在那不懂放弃照扑不误的畜生头上,抱着人就跳到最近的一棵树上。

看了眼哀号着在地上翻滚的老虎,梁轵冬起了杀念,但现在他更关心齐乖。低下头,梁轵冬看见齐乖眼里噙着泪,呆呆的睁着眼睛。

“乖乖。”他叫了声,从

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呜哇——”终于,齐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所有委屈一股脑儿宣xie而出,“乖乖想妈咪,乖乖的汉堡牛扒,乖乖喜欢小裤衩,乖乖不要被老虎吃掉,妈咪——牛扒——冬冬——是坏蛋!”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哭喊变为抽啜,哽着脖子不停吸鼻子,一答一答的。

梁轵冬头一回知道什么叫痛不y_u生,齐乖每哭一声,每说一个字,每吸一次鼻子,都好象在他心头剜下一块肉,生生的疼。他搂紧齐乖,把薄唇贴在他的鬓角,轻轻啄吻,不停念着对不起。

齐乖倒也善于调剂心情,哭了一通后,兴致又上来了,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睫毛,他可怜兮兮的说:“冬冬,乖乖要mo。”

以梁轵冬此刻的心情,齐乖即便要他去死他也不会说个不字,哪怕只是momo老虎。抱着人重新下到地上,在那些围拢上来的老虎面前一站,冷冷的闭起眼,睁眼之际,雄厚的内力化作劲风拂过草地,成功的唬住那些畜生的脚步。他用冰冷的刀一般的目光逐个扫过来,然后慢慢吐出一个字:“滚!”立刻,那些已经清楚彼此实力的畜生纷纷掉头逃窜,这地方便只有刚才那只被他一掌打在脑门上,奄奄一息的老虎。

为了避免老虎濒死反抗,梁轵冬打算给它致命一击,手才扬起便被齐乖抱住。

“乖乖要mo活的老虎!”说完在那侧躺在地的老虎旁边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软软的肚子上mo了一把,见老虎没反应,于是大胆的把手放在上面,顺的毛的走向捋着。

“硬硬的。”齐乖嘀咕着,mo得甚是欢畅。

梁轵冬可不若他那般放松,他盯着老虎的全身上下,它的爪子是伸是缩,它的眼睛是开是闭,他都一清二楚,他必须确保这畜生不会危害齐乖的小命,因此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远比老虎要来得快,也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齐乖mo完肚子揉屁股,揉完屁股玩尾巴,然后再轻手轻脚的来到老虎跟前,迟疑的把手放在它的头上,那老虎似已无力反抗,只在额头被碰到时甩了下尾巴,撑开眼皮瞧了眼,然后就拿橙黄的眼睛瞅着齐乖。

那一刻,齐乖的眼前好象不是老虎,而变成了王熊,虽然眸色不同,又是一个活物一个死物,可齐乖就是有这种感觉,王熊的毛也是黄的,虽然没有黑斑纹,但它们很象。拉拉老虎的胡须,齐乖看见他掀掀唇,然后没有动静,便急了。

“冬冬,它怎么了?”

梁轵冬淡淡瞥一眼,知道这老虎快不行了。刚才那一掌,少说也用了两成功力,连人都可以杀死,别说一只老虎了。

“冬冬!”齐乖喊了声。

“……快死了。”梁轵冬很不解,以前他说的话从没虚假,可这会儿这么个小小事实,怎么却那么难开口的。

齐乖听到这样的话,惊愕的检视着虎身上下。“冬冬,可不可以不死?”

对这毫无逻辑xi_ng的话语,梁轵冬不以为然,只是回道:“或许。”

齐乖打蛇随棍上,“那冬冬救救蜜糖,乖乖不要蜜糖死。”

梁轵冬冷酷的睨着老虎,虽然心里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手脚却自动自发的上前,背身蹲下,反手托起老虎

的四条腿,轻轻松松将他举起来扛在肩上。

“跟我来。”他说到,然后朝围场深处走去。

齐乖跟着,看见许多动物在看见他们一行时,纷纷躲避,尤其是刚才那些老虎,梁轵冬只轻轻扫了一眼,它们就怕的缩起脖子退出好远。这路越是朝里就越难走,大约走了有些时候了,前面突然出现一段狭小的下山路,两边是高耸的崖壁,宽度大概只能容一人肩宽,所以前面的梁轵冬,此刻正侧着身体爬着陡峭的石阶,等下了这段路后,两边的石壁也消失不见,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天然的堑坎,很大,茂密的树林里有一排红瓦房。

这里正是那御猎房的所在,为了防止外头的猛兽袭击人,所以建在如此偏僻幽静之地,而来往于皇宫和此地的信使,大多有一身好的武艺。梁轵冬所知道的这些,多是从卫隆口中得知,曾经卫隆还邀他来过,不过后来因故作罢。梁轵冬更知道,这个地方有大夫,而且是专门替动物疗伤治病的大夫,所以他才会到这儿来。

“乖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地方!”齐乖惊奇的四处张望,东momo西momo,每样都可以好奇上个半天。

梁轵冬看了眼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的老虎,知道若再不及时救治,便只有死路一条,他倒不担心这老虎生死,只是怕齐乖伤心,于是对他说道:“你在这待着。”说完直朝中间的红瓦房飞去,看得齐乖的心里陡然涌出滔滔崇拜,已然代替他心目中原先的英雄咸蛋超人,而对英雄的话,齐乖一定会听,尽管那样会非常无聊,因为梁轵冬好久好久都不出来,齐乖便只能坐在地上,拿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乖乖。”不知过了多久,齐乖都已经抱着膝盖睡着了,才听到有人喊他。他撑开眼皮,看见跟前一双布靴,便咚一声跳起来,正是梁轵冬,他肩上还是扛着老虎,不过这老虎虽然病怏怏的,却没了刚才那股死气。

“回去吧。”听到梁轵冬的话,齐乖立刻返身往回走。

“蜜糖救回来了?”不忘回头看看,不放心的问了句。

“已无大碍。”那个大夫是如此说的。说起来梁轵冬自己也觉得好笑,居然为了一只畜生,他干起了威胁人的勾当,想起那个大夫被他扣着脖子吓的惨白的脸色,他就很想苦笑,不过能听到齐乖恢复活力的嗓音,他觉得值了。

“太好了!那乖乖可不可以带蜜糖回家?爹地妈咪一定会同意养的。”齐爸齐妈对他的要求,从来只有点头没有摇头的。

梁轵冬不认为卫隆会答应这么危险的动物留在王府里,但又不忍打破他的愿望,就不回话,留齐乖独自一人在那描绘美好的前景:他齐乖,王熊蜜糖,老虎蜜糖,齐爸齐妈,冬冬和隆隆,开心的做游戏,直乐得他一路呵呵傻笑着。

那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王府里传来一声尖锐惊恐的叫声,你认为呢?

卫隆一回来便四处找齐乖,找了几圈后没见人,他便把提了来问话,听到小丫鬟说齐乖跟梁轵冬出去了,他是又气又急,他对齐乖不安好心,那梁轵冬同样动机不纯,以至于他一直心神不宁的,连早饭都不用,一直等着他们回来,可直到午饭之后,还是没个人影,卫隆开始害怕了。

重重把已经凉掉的茶水放在桌上,卫隆起身朝屋外走去,然后听见刺耳的尖叫声。他忙撩起衣摆施展轻功冲出去,然后愕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梁轵冬的肩上,扛着一头重约三百斤的百兽之王,而齐乖,居然还在逗那大虫玩!

卫隆抢步上前,把齐乖拉到身边,因为耐xi_ng磨尽,脸色很差,神情也不yin不阳的,他沉声问道:“梁兄,可以跟本王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本王若没想错的话,这老虎是后京围场里放养的吧?”全京城,也只有那个地方有这种大型猛兽了。

“乖乖想养。”梁轵冬把老虎放下来,齐乖则兴奋的拉着卫隆,“隆隆,这是老虎蜜糖,乖乖的新朋友!”

卫隆面对齐乖时,那

脸色yin霾全扫,只留那灿烂和煦的笑,“乖乖喜欢么?很可爱呀。”这话说得齐乖是心花怒放的,又开始不停傻笑。

看他那么开心,卫隆倒不便发作了,只是看向梁轵冬,“梁兄,本王有权知道具体事宜。”

梁轵冬也不扭捏,该说话的时候倒是能说,不过就是表达很言简意赅。“它打算伤害乖乖,我给了他一掌,乖乖不忍心,我便让御猎房的大夫治好它,最后是乖乖要求带回来的。”

这短短一席话,卫隆听得是那个滋味,复杂啊。他气齐乖的不懂事,却又知道这根本怪不得他,一时都不知是该哭该笑了。“乖乖,你打算把它养在王府里?”

“可以吗?”齐乖不正面回答,反倒退而恳求着,那眼睛莫名的充盈着晶莹的水光,让见到这一幕的卫隆和梁轵冬,都闪了神。

卫隆知道不能姑息,养老虎非常麻烦,尤其是一头成年老虎,于是咳嗽了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移开眼睛说道:“乖乖可知,老虎不好养。”

“好养好养,乖乖每天喂它肉吃。”齐乖以为他们在乎的是这种事,便赶忙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乖乖难道不知道,这时节,正是老虎情y_u旺盛的时候么?”如今正值仲秋,虽然已过了最高峰的夏末秋初时段,但一般来说,老虎是常年都处在发情状态下的。“所以它会想找伙伴,就会叫。”卫隆倒不是怕被外人听到,毕竟这泷王府很大,要传这老虎的嗓门也得够大,只是他怕齐乖听了烦心,而且后京围场里的动物,大多野xi_ng十足,对没有武功的齐乖来说,是一大威胁,因此卫隆说出来的这个理由,便出现了偏差。

“青鱼?蜜糖喜欢吃青鱼?那乖乖替它抓,不过隆隆要告诉乖乖,青鱼什么样。”齐乖对情和y_u,根本是还没开过窍的。他的话,引得两人怪异的瞠视,于是他问了句:“乖乖说错了吗?”

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三人一虎皆相对无语,让齐乖感觉难受极了。这时,他的肚子发出一连串叫唤,在在提醒他,今天中饭还没吃过呢。

卫隆一个激灵,忙回神扬声叫着丫鬟的名字。等抖着两条腿停在五步之遥后他说道:“带乖乖去用膳,本王和梁兄有话要说。”然后他转向齐乖,“乖乖,老虎交给隆隆,不出多久就可以让它重新活蹦乱跳的。”

本来想到要离开而很不放心的齐乖,听了这话立刻放下心中大石,跟着走得飞快的去餐厅,一边走一边喊:“aunty,乖乖跟不上,走慢点。”真是奇怪了,自己的脚比aunty的长,怎么这会儿居然走不过她?齐乖百思不得其解。

等人自胧月楼中消失,卫隆看着地上软绵绵的老虎,“若换作本王,谁敢对乖乖不利,不论谁求情,都不会让他好过的!”这话有点警告的味道,也向梁轵冬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梁轵冬没回话,只是同样也把目光投向老虎。只苦了地上的老虎,本来面对那个冰块一般的男人时已经够惧怕了,这会儿又来个和这男人拥有不相上下的气势的人,让它的腿益发发软了。

卫隆以着一种非常yin险恐怖的眼神发直的盯着老虎,幽幽说道:“今天父皇给了本王一份密诏,看他的意思,想必是打算把王位给本王。”

梁轵冬有些意外,却很聪明的没发表意见。他和卫隆很

有默契,彼此间也存在着浓厚的信任,所以很多时候,语言是多余的,就象现在,他相信以卫隆的xi_ng格,那份密诏的下场,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本王已经把那密诏给丢了。”卫隆轻描淡写的说着,“父皇既无法当个好皇帝,连做个好父亲也不行,真让本王寒心哪。”说着哀叹着转身,“梁兄,这只大虫,往后便是你的责任了。”说着出了胧月楼。

梁轵冬睐一眼地上的老虎,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等了片刻将之打上天空,随即便有一只正往南飞的候鸟掉到地上。他把打下来的猎物踢到老虎嘴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卫隆步入餐厅时,齐乖手中的筷子正飞舞得欢,他莞尔的在桌边坐下,支着颌看着,不时插话道:“慢些个吃,没人跟你抢。”等他吃好了,卫隆便牵起齐乖的手,往外走。一旁的看看不对,斗胆问了句:“王爷,您不吃吗?”怎么王爷来这就只是看乖乖少爷吃的?

“本王现在没胃口。晚上你让厨子多弄些菜便好。”说着牵着人走路。

回到胧月楼,卫隆便看见那还躺在地上的老虎,此刻这畜生正在tian脚掌,一个一个脚指头tian得可干净了,它前面的地上有一些羽毛,和一滩血迹,对此卫隆也只能无奈摇头了。明明是梁轵冬扛回来,怎么放在他的院子里呢?

瞥见齐乖兴奋的想朝那老虎跑去,卫隆收紧手上力道,不让他过去。

“隆隆?”齐乖回眸,疑惑的问。

“它必须养伤,而养伤是需要安静的空间的。”卫隆解释道,然后看见齐乖失望的噢了声,笑着对他说道:“乖乖不是还有熊宝宝么?怎么?有了新蜜糖,就不要老蜜糖了?”

这种话对齐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只见他一副遭受奇耻大辱的模样,委屈又愤懑的瞪着卫隆,铿锵道:“乖乖才不是那种人!”说着迈开步子,硬扯着他回房。一进屋,就挣脱泷王的手,朝床上的王熊扑去,象要证明什么似的,大声叫嚷着:“蜜糖,乖乖好想你喔!”

卫隆暗自好笑,却不让这种情绪xie露出来,只是走到床边坐下,说道:“乖乖以后若要出去玩,告诉我,隆隆带你去玩!”

齐乖把脸从王熊的x_io_ng口转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悄声问道:“真的吗?不骗人?”

“真的!”卫隆点点头,“不骗人。”又摇摇头。

齐乖突然憨憨的笑起来,隔了那么点距离说道:“隆隆好象妈咪哦。”

卫隆可一点都不为这句赞美而高兴。以他听下来的结果,妈咪应该是齐乖那边对母亲的称呼,这小戆大居然把他比做娘,简直就是亵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不过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打探一点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嘛。卫隆问道:“乖乖的爹娘对乖乖好么?”

“好!”齐乖接得真快,“爹地妈咪是这世上,对乖乖最好的人!”

以后我会让你说,隆隆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卫隆暗暗发誓。“乖乖以前在家都做些什么?”mo清他的喜好,下手便有针对xi_ng了。

“和妈咪一起看咸蛋超人,游泳,陪蜜糖说话,最喜欢的是爹地的大腿,坐起来象弹簧,好舒服!”

卫隆思索着,咸蛋炒仁,炒的是什么仁?而齐乖他爹的大腿,居然象蛋黄,可见此人一定是肥硕高大的,至于游泳以及陪那熊宝宝说话,这些他清楚。于是回道:“以后我来做咸蛋炒仁给乖乖吃,我还会陪乖乖游泳,乖乖有什么话,也可以对我说,而我的大腿,从现在开始,是乖乖的了。如何?”

齐乖听了很高兴,连带着脑筋也转得飞快,他那没几量重的大脑虽然没能反应咸蛋超人能不能吃的问题,却神奇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会儿和卫隆提要求,他都会答应!因此兴致勃勃的说道:“乖乖不喜欢这儿的衣服。乖乖喜欢汗衫和短裤!”

卫隆想起早上和他反映的情况,因为当时

对齐乖和梁轵冬出门耿耿于怀,所以那时并未多想,如今听他提了,才记起来,不由蹙起眉头。“乖乖是说,你那时穿的那块破布?”汗衫便是内衣,那短裤,自然是最初那件紧紧包裹着他紧俏臀部的布料了。那玩意展开来比之于他的巴掌都不如,避寒暑、蔽形体、增美饰、表仪态、遮羞耻,它又占了哪一样?若都没有的话,那还能称为衣服么?

“那是乖乖的泳裤,才不是破布。”齐乖重申,绝对不赞成他的话。

“乖乖,”卫隆笑得好和善好温柔,“那玩意,应该已经被扔掉了。”基本上,卫隆到底还是有皇家子弟的习xi_ng的,他对穿衣打扮非常讲究。那破布和庶民穿着的犊鼻裤[三角裤]相似,自然不会再让齐乖去穿。

“扔掉了?那乖乖想游泳的话怎么办?”

“我已经吩咐人,在胧月楼里造一座大的浴池,到时乖乖可以在里面游个畅快。”虽然这非常时期大兴土木不合时宜,但为了能博心上人一笑,卫隆以为值得,这个念头的起因,无非是因为反映的另一个情况,齐乖说不喜欢那么狭小的浴桶,而要按mo浴缸,这按mo的话,当然要大点才能又按又mo的。如今卫隆可算明白,以前那些帝王为了美人做那些荒唐事的心情了,在这之前,他对此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如今轮到自己陷进去了,即使明白,也已不想自拔了,兴许后世会唾骂他为白痴王爷,不过一个白痴一个戆大,他认了。

“温泉?”齐乖期待的从王熊身上爬起来,抓着卫隆的肩头问。这让他记起以前爹地带他去冰岛泡温泉的经历,忍不住向往那种美妙的滋味。

卫隆打破了齐乖的期望,摇头否认。京畿并没有地热资源,又哪来温泉可泡?

“隆隆说话不算话。”齐乖赌气得别开头,在卫隆温和的注视下,少时便又转回来,道:“那乖乖不泡温泉了,不过乖乖也不穿那些衣服!”

卫隆嗤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骂:“你个小机灵鬼儿,倒是会讨价还价的。”真是看不出来,这小傻瓜也有精的时候。“不过我的回答是,不、行!”

“乖乖怕热!”齐乖倍感委屈的噘起嘴。

卫隆在他手上mo了mo,然后又在他脖子经脉处碰了下,低头沉吟起来。齐乖的体表温度很高,可见他体xi_ng躁热,仲秋凉爽的天气在他看来,应该还是热的,便妥协道:“没有汗衫和短裤,不过我可以吩咐他们把乖乖的衣服改的薄些简单些,这样行吗?”这时候卫隆的口气可一点都不象哄孩子,正经得倒有点象谈判了。

“上下各一件!”齐乖伸出一根手指头,杵在卫隆的面孔前方。

“……好。”卫隆只有一个选择,被那么双眼睛盯了半晌,他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再下去连他自己都会不忍心。奇装异服吗?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碰这些的一天呢!虽然有可能被太子那边的人抓到把柄,但卫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得到满足的齐乖,搂住卫隆用脸颊蹭他的肩,笑呵呵说道:“隆隆是个顶好顶好的好人!”

“你呀!”卫隆无怨无悔矣!

吃晚饭的时候,本该是最温馨舒适的时刻,却偏巧被人给打破了。望着那个跪在饭桌前不停朝自己磕头说着救命的老头,卫隆垂下嘴角。“金大人,你这是何故?”

“王爷,如今只有您能救卑职一家了!”说着把额头抵在地板上,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似的。

“这是哪儿话。金贵妃和父皇不是伉俪情深么?”卫隆笑道,心里却直夸王公公做得好。“况且金大人一向都和太子走得比较近,怎么不去求他,反倒求起本王来了?”

“王爷,以往都是卑职的错,老眼昏花没能看清楚是非黑白,请王爷莫和卑职计较,小女她,小女她……”说着抬起泪涕模糊的老脸,“求王爷替卑职向皇上求情,请陛下他老人家开恩哪!”

“出了什么事?”卫隆佯装不解的问。

金祥霖官拜正三品左武卫大将军,年轻的时候和先皇一起征战多年,战功不说赫赫,虽屈指可数却都很重很大,自翎帝继位后这天下也讨得差不多了,他人便也懈怠下来,先皇死前卸了他三分之二兵权,所以如今他已经完全沉溺在官场的权术中去,早已没有当年的剽悍气势,人说少年忌色,青年忌斗,老年则忌贪,这金祥霖的胃口随着为官益久而成了如今的无底洞,老年得子的他,将自己美艳的爱女送去给年纪几乎和自己差不多的翎帝当妃子,便只为了能从中牟利获益。

其女金凤娇,进宫后封三妃之一的惠妃,仗着娘家显赫便在后宫作威作福颐指气使,更是因为父亲的那一点兵权而对国政擅加干涉,也亏了那个白痴皇帝,和她一唱一合,好在许多事都被下面的人压下来,没酿出什么大事件来。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泷王卫隆历来以其风流俊雅闻名朝野,而金祥霖一介莽夫,自然结交不易,倒是和那喜爱击球手搏的太子交往过密,真是一狼一狈合作无间。

据闻今日早朝过后,皇帝传金贵妃,哪知跑腿的小公公到那娇阳宫一看,那芙蓉帐中衾起绿波被翻红浪,可不正是金贵妃与一野男人在行那苟且之事,当下大惊失色尖叫出声,闹得整座宫闱人尽皆知,等御前侍卫赶去逮人时,那姘夫早已开溜,只有金贵妃一人,寸缕不挂的在床上一个尽哭喊自己根本不知情什么的。

翎帝获悉后当下气的翻眼昏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赐于那j_ia_n人鸠毒一杯白绫一条,而照副总管王公公的言下之意,皇帝有追究金氏一族的意思,当下把金祥霖吓到腿软,若是以前,他一来天不怕地不怕,二来兵权在握,面对这种事肯定来个揭杆起义逼宫了事,可如今这老人一心只想如何敛财享福,对失去老来保障的惧怕,以及那区区一点兵权,导致他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和反抗的意愿。

金祥霖想到的头一件事,便是向太子求救,甚至不惜以大半家产做担保,哪知太子拿了他的贿赂之后,居然把他踢出了东宫,让这老人顿时四脚冰凉寒了心,最后只能涎着脸到泷王府来,因为众所周知,这三王爷,是翎帝最宝贝的儿子,要不是考虑到祖宗的章法,将来就是他当皇帝了。

卫隆瞟向吃的不亦乐乎的齐乖,突然站起身来,“金大人,随本王来。”说着走出去,来到书房,在桌前坐下后,便看着那摇摇晃晃进来的金祥霖关上门复又跪在他身前。“金大人,你不必如此,坐吧。”

金祥霖是头一次觉得这个温和高傲的泷王看上去是那么亲切,当下痛哭流涕的爬起来在一边坐下,不停拿袖管拭着老泪。

“大人是说,金贵妃不安分,被人撞见,大人可有想过,是何人在陷害于你?”卫隆怀疑的问。

“这……”金祥霖有点犹豫,依他女儿的xi_ng格,偷情是有可能的,而且皇帝如今已是老态龙钟,根本满足不了一个年轻女人的需求,想到这层上,那老脸就羞愧的红了起来。

“如何管教子女,毕竟是金大人的家务事,但如今出了这事,金大人以为凭本王区区几句,便能改变父皇心意了么?”说着也苦恼的抿唇作沉思状。

“卑职惭愧。”说着抹抹额头的汗,“卑职斗胆,恳请王爷助金家消灾减难,卑职虽不才,却还是有那么些积蓄。”虽然心疼,可没命了,哪来的手去mo亮花花的银子

金子。

卫隆不悦的轻拧眉峰。“金大人,你折煞本王了,本王可不是那不成材的哥哥。”说着撇撇唇,移开目光。

金祥霖心念一动,莫非是太子贪图他那些家产……虽然马上否定了这个猜疑,但这个念头毕竟出现过,往后若有一点触媒,随时都能爆发。

眼角瞥见金祥霖的神情,卫隆在心里点点头。他的效果达到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他说:“不过既然金大人不惜屈尊前来向本王求援,本王又岂能袖手旁观。虽说子不教父之过,可好歹金大人乃两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大人曾为大卫立过赫赫战功,父皇这次的做法欠妥了。”

听到卫隆这么说,金祥霖很是受用,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金大人先回府吧,本王这就进宫面圣,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说着站起来,微笑着道。

金祥霖立刻五体投地,“谢泷王爷!”

金翔霖走后,卫隆回了餐厅,齐乖如今已吃的饱饱的,正半躺在椅子上打嗝。“梁兄,本王要进宫一趟,照顾乖乖的任务,便交给你了。”也不等回答,兀自转向齐乖,轻声道:“乖乖,要等我回来才能洗澡啊,别那么早睡下,你可是答应给隆隆讲故事的啊。”

齐乖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伸出手,道:“乖乖从不骗人,不信拉勾。”

卫隆缠上齐乖的小拇指,摇了摇,然后起身离去。

齐乖笑呵呵的放下手,刚转头就看见梁轵冬那面无表情的脸,yinyin的,因而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冬冬真难看。”

梁轵冬却只是问道:“你和他一起洗澡?”

“嗯!”齐乖刚点完头,便看见梁轵冬那乌云密布的脸,不禁有些害怕。

伸手抚mo齐乖的脸孔,梁轵冬专注的看着他。

齐乖倒没有因为被他如此放肆的盯着看而有所不自在,只是抓住梁轵冬的那只手,站起来说道:“妈咪说,吃饱了不能一直坐着,应该散步!”等到后者随之站起身后,拉着他往外走去。

外面的天虽黑,不过月亮大,月光足,所以视野很清楚。齐乖先是带着人去屋里把王熊抱出来,等出来时,才注意到院子里的老虎不见了,疑惑的问道:“蜜糖呢?怎么不见了?”

“在竹林里。”梁轵冬回道。卫隆让他把老虎放到竹林里去的,那林子在泷王府后山,占地颇多,里面还有些山鸡什么的。

齐乖看看天,说道:“乖乖明天能去看它吗?”晚上去竹林子,他会怕,曾经看过一部动画片,说是竹林子里有鬼。

梁轵冬不回,齐乖也不在意,拉着人就朝金茗池走去。在亭子里坐下,齐乖望着湖里的月亮出神,突然就着了魔似的,走到边缘蹲下来,“冬冬,你说,爹地妈咪会不会从那里出来?”

“不会!”梁轵冬毫不客气的回道,却猛然间,站直身体瞪着岸边。齐乖因为他的答案而沮丧不已,因此忍不住回身想反驳,却看见一条黑影蹦蹦跳跳的从岸边朝这儿过来,未久,那黑影站在了他跟前,一把扯下面部的黑布。

借着亮堂堂的月光,齐乖看清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得有点象电视上唱歌的,不过因为他只瞄过一眼,由于不感兴趣转频道看动画去了,所以说不出名字。

“这是什么?”那人嬉皮笑脸的戳着齐乖手里的玩具。

“那是蜜糖,你是谁。”齐乖礼尚往来。

看齐乖那一脸傻呼呼的表情,那人一副恍然大悟样,“原来你是傻子啊!”还没感叹够,脊背处感觉有道冰冷的视线针一般的穿透着。

“不许你这么说他!”梁轵冬的语气很危险,那种冷酷带着点六亲不认的无情。

那人立刻作诚惶诚恐姿态,却仍是挂着副欠扁的笑容对着齐乖欠身鞠躬,“是是是,属下有错,属下这就向这位小帅哥道歉!”说着,抬起头朝呆呆的齐乖挤挤眼睛,“在下宋少岚,不知这位小帅哥如何称呼?”

“齐乖。”

“哦——”故作惊讶状,“原来是小乖乖啊,久仰久仰!”宋少岚简直是吹牛不打草稿,说谎不写备案,演戏作姿态样样灵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语气中却好象面对的是老朋友,甚至隐含着调侃的味道。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的少主梁轵冬的反应,太好玩了呢!

齐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坏,知道他是谁后,对他的兴趣便消失了,重新蹲在湖边,望向湖面神游。

宋少岚无趣的momo鼻子,来到梁轵冬身边,大剌剌坐下,大叹口气,抱怨道:“少主,怎么教中那么多人,你偏偏选我去做这档事呀?”说完再一叹,“那女人美则美矣,却是如狼似虎啊,我稍微抛了个媚眼,就骚得不象样,虽说我喜欢女人,可好歹这嘴也很刁的,那种女人,真让人不敢恭维!”

对他的话梁轵冬不发表意见,只是问道:“有人看见吗?”

宋少岚得意一笑,“我这‘千面情圣’的称号可不是叫假的,反正看见了也是另外一张面孔,这会儿我即使站在那些人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

两人谈话间,事件的真相也一点点显露出来。前一段时间,卫隆打算在宫里安插一个人,本意是为了监察宫中动向,而这个任务,便被梁轵冬安排给了他所在魔教的左护法,江湖人称千面情圣的宋少岚身上,一来宋拥有为了躲避为其所抛弃的江湖女子追杀而习成的易容之术,二来宋具有极为精湛的演戏才能,三来宋的江湖阅历丰富老到,是故对于许多细小的事物都能在第一时间敏锐地观察出来,种种理由加在一起,他便被自己的少主给揪到京畿扔进皇宫,变脸后当起了宫廷侍卫。

早先卫隆得知后宫中在帮助太子的是金贵妃之后,便已有打算让宋少岚牺牲一回了,先前让梁轵冬送往皇宫的信,便是交代任务给大内副总管王公公,让他去寻找信上之人,宋少岚所饰的侍卫,并将如何做巨细摩移的写下,才有了金贵妃和野男人苟合的一幕,不过中途也有小小差池,本来王公公是收买了贵妃的丫鬟,让她装作发现第一现场的,不过那时老皇帝居然会派人来请,效果当然较之于前一种更好。

宋少岚武艺不凡,被发现后便溜出皇宫,留金贵妃一人百口莫辨,何况她并非无辜。他之前就躲在泷王府后山,夜幕垂下方自现身,一出来,便就是怨天尤人的。

“王爷还说这是个美差,我可一点都不这么认为!”泷王此人,真不好说,信上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请他好好享用,宋少岚倒真看不出来那金贵妃有哪儿好,可以让他好好享用的!除了脸蛋长的不错外,那副xi_ng情真让他敬谢不敏,好在事情从头至尾历时不长,不然他这情圣准被那饥渴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梁轵冬仿若听而未闻,只是把视线凝结在那蹲在湖边的背影上,须臾看见齐乖站了起来,回身看到他原本的位置被人霸占后,朝自己这块走来。

齐乖在梁轵冬跟前停下,身体一转,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然后扭啊扭让自己坐舒服点,又颠了颠,满意极了。朝后靠过去,他搂紧怀里的王熊,问道:“冬冬,爹地妈咪真的不会从那里出来吗?乖乖能出来,为什么他们不能?”

从齐乖坐上他家少主大腿的那刻开始,宋少岚那嘴便张得鸡蛋一般大小,那副呆样若让他自个

瞧见了,不知还敢不敢说别人是傻子,而当听到齐乖居然叫梁轵冬“冬冬”时,他的眼睛顿时瞪若牛眼,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起这个奇怪的齐乖,直到梁轵冬不悦的投过来一瞥,他才讪讪闭嘴收回视线。

奇哉怪哉,这无情无义的少主居然容忍有人近身,而且还叫那么恶心的名字。

“冬冬?”齐乖嘟哝了声。

“不会。”梁轵冬的回答还是老样子。

“哦……”齐乖闭起眼,前面的王熊很暖和,后面的冬冬也很暖和,在水面凉风的吹拂下,感觉刚刚好,因此也有点昏昏y_u睡了。

宋少岚看见梁轵冬居然伸手揽住齐乖的身体,诧异的呼道:“乖乖隆的冬!少主,他是你的好兄弟?”要说兄弟的话,泷王爷也算,怎么就不见他们两那么亲密的。

梁轵冬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搂着齐乖。

宋少岚越看越不对劲,少主看那小傻子的眼神,就好比那些女人看自己的。他的感觉非常敏锐,所以一旦发现有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变得诡异而暧昧以后,便会抛弃她开溜,因此惹下了很多桃花债,许多江湖女子更是发誓要么逮到他架入洞房,若不然便不杀他誓不为人。此刻梁轵冬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极为喜欢的人,那是一种夹杂着爱怜和倾慕的眼神。

宋少岚的本xi_ng很直来直往,只有面对女人或者作戏时,他的花花肠子才会百转千回,所以这会儿瞧出端倪,便忍不住向梁轵冬求证,“少主,这齐乖,你对他不会是有意思吧?”

梁轵冬没回答,宋少岚就已知不妙了。因为对于会使之心生不悦的事物,梁轵冬通常是冷冷给予一瞪,可这回他什么反应也没,依他的xi_ng格,不就等于是默认了么。“少主,他可是男子呀!”说着瞅着齐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男人站直了,身高和少主几乎相差无几,他到底凭什么让少主喜欢上的?

“少主,女人好!又软又嫩又水……”还想说什么,就接受到梁轵冬警告意味十足的斜盱,那媲美昆仑山顶寒夜的气势,让胆小的宋少岚噎住,好久,他才嗫嚅了句:“好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梁轵冬怀里的齐乖动了动,幅度颇大,双手更是松了开来,一直抱着的王熊顺势掉到了地上,那梁轵冬也不去捡,只是把齐乖往自己怀里搂紧了贴住。反倒是委屈的缩在一边无聊的掰手指头玩的宋少岚,一个箭步冲过去抢起来,回到位子上端详着。

“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布娃娃!”说着宋少岚在王熊身上这儿捏捏那儿momo,发现这东西手感极佳,那毛顺着捋非常滑,还软软的,很有弹xi_ng。他又把它抱近了看那两粒眼珠子,发现是宝石时,便忍不住去戳。一只布娃娃而已,居然做得那么奢侈,这齐乖到底是谁?不过问梁轵冬也不会回答,所以宋少岚只能把疑问闷在肚里,也由于他分神想其他的去了,因此没有注意到,在他用手戳王熊眼睛的时候,那两粒厚实的黑珍珠突然折sh_e出一缕微弱的红光,转瞬便又消失,以至于谁都没能察觉。

二十五世纪 英国剑桥

剑桥大学的一座充满现代化科学仪器的物理实验室里,正有一个男人不安踱步。他紧锁眉头,满面焦躁。“为什么没有信号!”他似是自问,又似在问一旁的女子。

亲爱的,会不会是因为王熊泡了水,所以?”女子有同样的表情,但程度较男子的轻。

“这不听话的坏小乖,我跟他说过多少遍了,游泳的时候不能带王熊下水,他偏不听,这下追踪装置出故障了,怎么找他!”齐爸咆哮。

“你别骂他呀,谁会想到会出那种事,以前若有人告诉我,我一定不信的,怎么就发生在我家的宝贝乖乖身上呢!”齐妈掩面痛哭。

齐爸立刻过去拥住齐妈,低声安we_i。这时,他面前的大屏幕上,本来空无一物的雷达区,突然出现一个红点,嘀一声,然后嘀嘀直闪。

齐爸喜出望外的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是真的以后,放开齐妈就朝里面的房间跑去。“沃伦博士,追踪装置有反馈了!”

随之他就和一个白面老者一起出来,那老头在看见屏幕上的红点后,笑着说道:“这下好办多了。”

登时,齐爸齐妈满面欣喜,原先的绝望也被滋生的希望所替代。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的宝贝儿子的!

卫隆虽不能说自己的嘴是三寸不烂么,用来说服他那个父皇还是绰绰有余的。金贵妃是早已香消玉陨了,但她金氏一门,还是有点用处的,所以,卫隆凭借翎帝对自己的疼宠,凭借肚子里那么点墨水,用佛祖庇佑,让翎帝替往生后的自己以及未来的新帝积德纳福为理由,让他父皇打消了连坐金氏的念头,保下金祥霖一家,也算功德无量。

想起方才因为说到死的话题,老皇帝那铁青的脸色,然又哆嗦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发作,卫隆便不由发哂,看起来父皇他自己,已经意识到死亡的yin影了。

踏入胧月楼后,卫隆发现除了偏僻的贴身奴仆的房里亮着灯外,其他房间都黑漆漆的,心下一思量,便折了身朝外走去。他们能去的地方,府里也就这么几个,而最有可能的便只是那金茗池了。疾步朝东边走去,近岸边后,远远看见亭中两条人影。卫隆心喜,更是迫不及待的飞身过去,却在更近之后发现,里面其实是三个人,以及那让他不悦的场面。

刚一在亭沿落定,右侧之人便起身朝他行礼,嬉笑着说道:“王爷千岁。”语气中颇有点调笑的成分,倒没见哪有恭敬。

卫隆不理睬,只是走到左侧梁轵冬跟前,沉着容色夺过他怀里的人,然后在那空出来的位置上一坐,大方得很。“宋兄,怎么想到上本王这来了?”

宋少岚被他的举动弄的愣怔,听他问话才愕愕回神。“那个,王爷难道不给草民一个交代么?好歹草民替您办了件事,您怎可用完就丢呀。”说完用腕口拭泪。

“说的哪儿话。本王只是好奇,京畿里可没少你的红粉知己,不上她们那去,到本王这来,不怕被逮到么?”说着微微笑,“宫里头可派出一连精兵,全城搜查,缉捕那个胆敢私通贵妃的j_ia_n民哦。”

“就是要呆在这泷王府里,才安全呀。”宋少岚挂着痞痞的笑,“王爷,这事情有没有结果呀?”

“什么结果?”卫隆笑嘻嘻的,“前一刻还和你在床第间行鱼水之欢的女子,如今已成了吊死鬼一个,仅此而已。”

宋少岚抖了下,哀怨的说:“王爷,这事儿您知道了也别告诉我呀,我会怕的。”说着抛给媚眼给泷王爷。

卫隆笑着接下,道:“金祥霖的那三分之一兵权,本王已经向父皇讨了来,等明儿个便能得到,可能的话到时便由你替本王交给五弟吧。”

“王爷的意思是?”宋少岚兴高采烈的问。

“本王允你住在这,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替本王绊住你这位少主,二,往后要用你的时候,不许有任何抱怨。”每次交代宋少岚去做事,他都会罗嗦上半天。

“这第二点我能理解,可第一点……”宋少岚偷偷瞄了眼梁轵冬,后者正面无表情的看他,那寒冰一样的眼瞳,让他一阵发虚,真是恐怖啊。“王爷,能不能换一个?”

“就这了。不然本王会把你踢出去。”卫隆笑着

抱着齐乖站起来,“蜜糖!”

“啊?”宋少岚不解,呆呆疑了声。

“本王要你手里的布偶。那是乖乖的东西。”说着温柔的低下头。

宋少岚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动作迅速的把王熊放到齐乖的身上,退开一大步。

“手脚轻点。”丢下这话,卫隆带着人离开了。

“少主,泷王他……那个小傻子……”宋少岚有点明白,却又有点不明白。这三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没问出口,梁轵冬的身影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移到他面前,还来不及弄明白怎么回事时,他的人便给踹到湖水里去了。

“我说过,不许你侮辱他。”继卫隆和齐乖之后,梁轵冬也离开了,最后只剩宋少岚,从湖里狼狈的爬起来,心下直犯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替他们办事还得看他们脸色,天爷啊,你怎的如此不公!

卫隆回到胧月楼时,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然后对伺候在旁的说:“明儿个你让人准备点东西,本王要和乖乖住到他之前那个小院。”因为明天开始,这胧月楼便该破土动工,凿渠引水了。

一切就绪后,卫隆让那些碍事的人都下去,随后来到床边,轻轻拍打睡得酣的齐乖的脸皮。“乖乖,起床了,该去洗澡了。”床上的人仅是眉头皱了皱,复又沉沉睡去。卫隆看看屋角的滴漏,发现已过亥时,便动手替齐乖脱起衣服来。根据报告上的作息来看,齐乖一到亥时必会睡下,早上辰时必定起来,所以卫隆不打算用洗澡这等小事,来打搅齐乖的睡眠。

将齐乖剥个精光后,卫隆也褪尽自己的衣物,然后抱着沉重的人走进浴室,窜起来跃入浴桶中,丝毫没有溅起一滴水花。让齐乖靠在自己x_io_ng膛,卫隆细心的替他洗着身体,每个部位,每寸皮肤,每片角落,一一照顾过来,最后,他把布巾丢入水中,托起齐乖的头,仔细欣赏着。

齐乖的眼皮底下,两粒眼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来回转动着,显示着他此刻正身处梦境,随着长而缓的呼吸,两片鼻翼轻微鼓动,小嘴开启着,几声呵呵傻笑,伴着口水飘了出来,末了还有滋有味的啧巴了下嘴巴。

“乖乖,你的梦里,可有我卫隆?”低下头,伸出舌头tian着齐乖嘴角的唾液,把这些东西当成琼浆玉液卷进嘴里品尝着。“乖乖,你可知道,你天天到我梦里来折磨我!”说完在那光滑的面皮上亲了一口,“这不公平!”然后用舌头tian着,把那蜜色的皮肤当成蜂蜜,直甜到卫隆心坎。“等到你我之间存在公平两字时,乖乖,那我便得到你了。”让卫隆想不到的是,这一时刻永远都不会到来。

东宫内,那薰香缭绕雾气腾腾的房间内,两具光l_uo的身子在那朦胧纱帐里纠葛缠绕,yin声浪语夹杂着放荡的叫床声,回响在这房屋四角。

门外突然有嘈杂的人声,然后猛然间,房门被用力踢开,之后是一名高大男子怒气冲冲的跨步入内,直接来到床边,毫不忌讳的掀起床帐,对着里面惊恐得看着这边的美艳女子说了句:“滚出去!”

“二弟,你就这么进本宫的房间,是不是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太子安抚着受惊的小鸟,然后挥挥手示意阻拦未果诚惶诚恐的在边上赔罪的仆人下去,不悦的瞪着来人,他的二弟,二王爷卫祈。

卫祈冷哼一声,愤

然放开一直撩着帐子的手,来到房里桌边坐下,“听说今天下午金祥霖来找过你?”

太子一听,乐了,拍拍臂腕中那发着抖的小鸟的嫩屁股,笑着起身下床,边套衣服边来到桌边,在他弟弟对面坐下。“二弟可知道,那老匹夫的家产有多少?白银五千万!有了这些钱,还怕造不出好的兵器么!”说着得意的咯咯直笑。

“啪”的一声,随着一声惊愕的娇呼,太子怔怔抚着自己半边脸,久久才神色大变,怒吼道:“放肆!你居然敢打本宫!”

“我不仅打你,费了你的心也有!”卫祈气得口不择言。

“大胆!”太子火气腾的就烧得炽盛,站起来冲着他弟弟喊,“你凭什么对本宫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词!”

“凭你那不成才的木鱼脑袋,凭你这不求上进的破烂心思,凭你把一个有力后盾朝卫辕卫隆那边推去!”

卫祈说前两句时,太子是越听越火,正y_u发作时,却听他这样一说,一个激灵火就熄掉,只急急追问:“怎么回事!”他做错了什么?那金贵妃行为不检点,祸及九族,他适时和他们撇清干系,又哪儿做错了?

卫祈深吸一口气,缓和下心情后,那面上的愤怒也一扫而光,不过这yin鸷的神色却是有增无减的。他慢慢说道:“金祥霖如今虽然挂着虚名,到底是侍奉过先皇祖和父皇的两朝元老,纵使先皇祖夺了他大半兵权,却仍吩咐父皇好好待他,父皇会要诛金家九族,也只是气头上,只要有个台阶下,父皇便不会如此做法!况且金氏一门位列八议,那女人如今通ji_an属不属十恶不赦还不好说,你怎就如此糊涂!”翎帝虽然在某些地方非常昏庸,对先皇祖即他的父皇却是崇拜到言听计从的。卫祈分析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在看到太子听后懊恼得咬牙切齿时,不由冷笑一声,“你却白白放弃这个机会,甚至厚颜的拿了他大半家产,你说他会怎么想!说到底金祥霖手里还有大卫三分之一的兵权,外出打仗不顶事么,用来对付卫辕他们,却是必不可少的!况且这金祥霖原本就支持你,你若要用他的钱,说一声不会不给,可如今呢!你推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兵力,若这落到五弟手上,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八议:亲故贤能功贵勤宾,是封建社会官员贵族享受的一种特权法]

太子越听心越凉,脸色又青又红,最后刷白。“二弟,这可如何是好!”

卫祈轻蔑的瞪着他,冷冷道:“大哥,最坏的情况,便是金祥霖去求三弟,让他替自己求情,成功了的话,那么他另一半家产和那三分之一兵权,最终会归到谁手上,你应该猜得出来!这样一来,你与五弟之间的平衡,便被打破,不管你是不是太子,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太子急的冷汗从额头滚滚涌出,一把抓住卫祈的手,他迫切的问:“二弟,你可有何好法子?帮帮大哥!”

“我已经派人到泷王府去打探消息,到时看准时机,先下手为强,一旦三弟死了,光一个卫辕是成不了气候的,疼爱卫隆的父皇必定也活不久,到时不管如何,这王位便稳操胜券了。”

太子感激涕零的直握着他弟弟的手,却哪知卫祈此刻心里正狠毒yin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论是有威胁或是没威胁的兄弟,他卫祈都不会心慈手软。

“大哥,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床上那女人,不能留。”说完起身拂袖离去。

太子不舍的望一眼床帐中那曼妙的身影,虽然还没玩够,但她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是不得不除,于是从墙上取下长剑,提着朝那缩在床角嘤嘤哭泣的可怜小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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