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闷的气场终结在容安竹带回来的两千万的订单合同上。

他是周五下午回来的,回来之後立刻和肖伦还有两个副总关在办公室里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十点,才开完会离开公司。

回去的车上,肖伦开车,看着副驾驶座上手撑在窗户边打着瞌睡的容安竹,撇撇嘴,没有再多说什麽。

回到肖伦的住所後,容安竹先去洗了澡,出来後肖伦去洗。

肖伦洗完後发现容安竹已经在床上熟睡过去,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作罢,上前索得一个吻聊以We_i藉後便放过他。

虽然心里有话要问他,虽然也想发发脾气,但是最终没有,只是上床,揽着男人入睡了。

嗯,倒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头次得以睡得深沈。

星期一的时候,肖伦开大会宣布了这桩两千万的合同,皆大欢喜,各人都感叹,不枉容总这一去让他们难熬了一个星期。

晚上下班後,照例肖伦请员工吃了饭,饭後娱乐遵循传统,豪华KTV包厢。

虽然公司有大喜事发生,但是肖伦对容安竹只有几个算得上公事公办的好脸色,其余时间一概刻意忽略似的。容安竹自然发现了,但敌不动我不动,一派自得。待到肖伦同两位副总划拳,被灌得有些醉意的时候,才突然凑到容安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容安竹早等着他,看他现在才发难,嘴边不免勾起微微弧度。

肖伦有些火:「你还敢笑?!」

「有何不敢?」容安竹摇摇手上骰子,掷出三个六。

肖伦看着他一段时间,又凑得

近了些,在他耳边说:「耿杰那家夥怎麽样?」

「潇洒从容,和蔼可亲。」容安竹总结。

肖伦顿了一顿,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容安竹片刻,又耳语道:「你和他睡过了?」

……

众人正在high,忽听「砰」的一声响,回头一看,一向霸气侧漏的肖总略显狼狈地仰靠着沙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挥向正在揉拳头的容总。

「嘶……」一众抽气声。

看着你来我往毫不手软的两人,众人心中惶恐,怎麽办怎麽办?两个老板打起来了!

副总连忙上前,一边一个想要拉住劝架,刚伸出手来便听见容安竹说:「我和他有没有睡过,怎麽,你介意?」

「我没有资格介意?」

……嘶,众人二度抽气,一定是劝架的方式不对才会听到这种可疑对话……

「你接近我不是只是为了气你家老爷子吗?」

容安竹已经占了上风,压倒了肖伦,跨坐在他身上压制住,一拳下去,肖伦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随後立刻反击,一个下勾拳打偏容安竹下巴。不过却有点气短,答不上容安竹的话。

容安竹这下眸色更黑,拳头扬起正要挥下去,被终於能出声的杨副总打断。

「那个,肖总、容总,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啊,不好意思。」

众人恍然大悟,不是这般随机应变,怎麽能坐到副总位置?於是纷纷开口:

「抱歉啊,我刚才接到老妈电话,要我赶回去了。」

「我女朋友催了好几次了,我也先回去了,真是对不起。」

「啊,我们几个突然想去酒吧跳跳舞,先走了啊肖总容总。」

「我,我想去洗手间,先失陪。」

……

一分锺内,鸟兽散得一乾二净,偌大的包厢里,液晶电视还在放着情歌对唱,迪斯科球也还在旋转。

二人重新转回头,对视着,突然肖伦咧嘴笑开:「怎麽,你介意?」

容安竹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去,狠狠吻住那抹嚣张的笑容。

第二日,平日里那和蔼可亲稳重大方的容总照常上班了,一向嚣张的肖总却半日都不曾出现。众人猜测纷纭,一定是容老大把肖老大打趴下了,立刻有人反驳,但话不说全,只是暧昧地笑,大家心领神会。

容安竹怎会看不清大家刻意云淡风轻的表现,当然也配合大家,不动声色,一贯的淡然。

事实上众人暧昧遐想的方向很正确,肖伦确实是被容安竹「打」趴下了。

当晚,鉴於某种心虚,肖伦不若往常般气盛,被压倒了也就象征Xi_ng地扭一扭平添情趣。容安竹也没有怜香惜玉,一次Xi_ng捞回了本。

当肖伦哼哼唧唧着「我说你够了吧……」的时候,容安竹在他身後从容摆动,Tian着嘴角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和别人睡过?何不自己好好检查一下?」

这次「检查」非常彻底,最後肖伦连翻身仰躺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趴着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容安竹坐在床头看经书,一边叼着根烟,却没有点燃。肖伦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出声,容安竹便当作没有感觉他在看自己般。

肖伦转头背对着他,声音传出来:「佛也说,万事有因果,我若不是最初想要气老爷子,如今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热火朝天,我还心甘情愿被你压在床上做一整个晚上。」

容安竹挑了下眉,却没答话,只是翻了一页。

「若无起因便无果,」肖伦又说,「因果何者更重要?」

「你又说错,」容安竹开口,「人活世间只活一个现在,因果皆不重要。」

肖伦不语。

「但那是佛说的,不是我说的。」容安竹放下书,一手抚上男人的後脑勺,「我是人,有感情的人,会受伤,会痛。」

伦感觉着屁股後面的火辣辣,表示对容安竹的话嗤之以鼻。

「你也没有说错,所以我不生你气了。」容安竹说。

肖伦转头看他,见到他嘴角弧度,突然觉得屁股也没有那麽痛了。

「但是你用对我的莫须有的罪名来纾解心中郁闷和心虚,」容安竹嘴边笑意扩大,「让我很不爽。」

肖伦撇嘴,半晌才说:「我又不是真不信你。」

「我知道。」

肖伦下午出现在公司,办完公事後与容安竹一同回家。看着开车的容安竹,肖伦还是问道:「因为气我,你才不告而别去N城一个礼拜?」

「我早知道你的心思,哪会因为这个原因这时来发作。」

「那是为什麽?而且连手机号码都换掉?」

「我手机被监听了。」容安竹淡淡地说,扔下重磅炸弹,「你的也是。」

肖伦一时不能言语。

「担心老爷子从中作梗,我便想速战速决,免得耿杰反悔。」

「……」

「而且,我收到老爷子的﹃邀请﹄了。」容安竹将车安全入库,「然後就联想起我因你﹃意气用事﹄和你有了纠缠,真是无辜受牵连,所以暂时就不想看到你。」

车厢内默了一会儿,然後肖伦爆发:「还说不是气我!」

容安竹仔细想了想,耸耸肩。

「还有你哪里﹃无辜﹄了!」

「下车了。」

两人之间,闹闹小别扭是情趣,真正做事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正经起来。

接下耿氏的生意,只是一个开始,现在因为两方保密到家,肖老爷子估计还没有听到消息,所以更要趁机把事情完全定夺好。

这样的结果便是,肖伦和容安竹几乎一个星期都把公司当家里,吃住全包。

「所以有时想想,你当个开心的纨裤子弟多好。」容安竹揉揉眉心,喝口茶提神。

「每天傻呵呵地买衣服买车买红酒买名表?」肖伦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挑眉问道。

容安竹但笑不语。肖伦白他一眼,又低头干活。

许久不再听到容安竹发话,肖伦才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入眼的是男人戴着眼镜微微埋头,聚精会神看着文件的样子。有几缕发丝不那麽听话,垂到了眼前,惹得他微微皱眉,却又不想再去管。嘴唇一如既往地微微抿着,下巴到喉结的曲线光滑诱人……

吞咽一下突然发干的喉咙,肖伦正捻着纸的手动了一动。

容安竹感觉到他的凝视似的,抬头,询问地看向他,却不到三秒就看懂了他眼里的含意。

合上文件,容安竹倾身向前,朝肖伦勾起嘴角:「来一发?」

容安竹几乎是被大力地压倒在办公桌上,文件什麽的已经被扫向一边,肖伦一边急吼吼地解着他的皮带和裤子拉链︵容安竹也在解着他的︶,一边忍不住俯身吻他。

有那麽一会儿肖伦想着以前自己无论怎样恣意妄为,都不曾这样激情疯狂过──在办公室?连想都没有想过。

容安竹已经退掉一边裤管的双腿勾住了肖伦的腰,也立刻勾住了他的全部心思。

没有东西润滑,肖伦试着撞了几次都不成功後,便只能委屈地退而求其次,与容安竹的揉在一起摩

擦,纵然只有这样,冲天的快感也让两人忍不住呻吟出声。

说起来也只不过一个礼拜没有做过,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却似乎有点超过想象。

肖伦一手握着两人腹下的坚硬火烫摩擦挤压,另一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拂过腰线,直达X_io_ng前突起,揉捏碾压。

容安竹沈重喘息着,亦不断挺腰将自己往肖伦手里送,疾风骤雨般的节奏让两人没有坚持多久,便双双缴械。

伏在容安竹身上低喘了好一会儿,肖伦才又探头过去含住他的唇舌一番嬉戏,这下有了天然润滑剂,下面便直接一鼓作气地撞进容安竹体内。

容安竹一下子疼得闷哼出声,却又全部被肖伦封在口里,苦闷之下只有抓紧肖伦仍穿在身上的西装,力道大得能听见线裂开的撕拉声。

知道他的辛苦,肖伦忍住没动,只是低下头不断轻吻安抚,手里握着他的分身不断捋动,好一会儿,容安竹才缓过来。

有了快意便不再矜持,容安竹缠住肖伦腰的双腿收紧了,将他拉向自己。突然的深入让两人皆深吸一口气,得到许可的肖伦立刻放开动作,结实的办公桌都被摇出声响。

「……唔哈……嘶……」容安竹仰着头,那股酥麻的感觉顺着尾椎直上脑稍,逼出了他喉咙深处的沈吟。

两人身上衣服皆在,下身却几乎光L_uo,紧连在一起的那处传出来的火热烧遍全身。肉体相撞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办公室,分外清晰。

渐渐的容安竹後穴得了快感,敏感的内壁被肖伦的粗大搔刮,不觉中滋润起来,便也有了些微水声。

肖伦俯下身去,解开容安竹衬衫扣子,在他颈间啃咬,腰腹速度越来越快。容安竹几乎要被他的力道撞得滑出去,最後只得紧紧扣着办公桌的边缘,双腿已经被肖伦抓住分开,好让他进出得更顺畅。

久违的肉体狂欢,当最後肖伦Sh_e在容安竹体内的时候,两人都觉得快活得眼冒金星了。

好在办公室有个小浴室,两人完事後轮着抽完了一支烟,再轮流去浴室清洗了出来,收拾了凌乱的办公桌,才继续做事。身体说不上满足,只是稍微止了下渴,偶尔抬头看到对方还冒着水气的头发,便又觉得心猿意马,但也只能先强压下去。

等搞定这事,一定要拉着容安竹大战三天三夜!肖伦转着笔,心里有点忿忿。

……嗯,等做完这个案子,和肖伦开车去旅行一下吧,幕天席地的,好像也不错……容安竹微微勾着嘴角。

这桩案子基本上该搞定的都搞定的时候,已经又是秋天。

肖老爷子几次三番给容安竹下「邀请函」,皆被容安竹打太极推了回去。最後终於推不过去了,才悻悻然地上了肖家做了客。当然,双方都没有通知肖伦。

当踏进肖家别墅的大铁门时,容安竹有种奇妙的感觉──这里是如今和他厮混得蜜里流油的男人的家,那个人从小生活着的地方。

这麽想着,不禁要想起小时候的肖伦是什麽模样?穿着小西装有板有眼的好孩子?还是留着鼻涕天天把肖家上下搞得鸡犬不宁的臭屁孩?

突然之间,决定来这里面对肖老爷子後便有的某种拘谨和矜持消失了,反而觉得这庄严肃穆的肖家大宅有点可爱起来。

而可爱的肖家老爷子,正坐在茶室候着他。

一个眉目和蔼的老头子,白发白须,不胖不瘦,穿着暗蓝色的棉麻衣服,脚穿一双布鞋。他面前的茶案上,陶炉上正烧着水,水气缭绕,一边是摆好了的上好的紫砂茶具。

容安竹向带路的人点头以表谢意後,终於站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眼皮一抬,打量了约三秒,便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用茶刀分茶,只随口说了句:「坐。」

「谢谢。」容安竹点点头,入座。

然後直到水烧开,老爷子分好茶并且注水之前,两人间皆没再对话。

待到一杯茶香氤

氲的上好普洱放到容安竹面前时,容安竹才双指叩桌,不卑不亢地说:「谢谢肖总。」

「喝。」老爷子不废话,只说道。

容安竹领旨,专心品茶。

喝了三盏後,老爷子才又开口,不是问茶的味道,而是直接来:「你和肖伦,是什麽关系?」

「他是我老板。」容安竹回答。

「不是你老公?」老爷子嗤了一声。

「现在还不是。」容安竹接招化解。

「那以後就是了?」

「视情况而定。」

……老爷子背靠硬木椅子,好整以暇:「什麽情况?」

容安竹沈吟一下,回答得朴素:「顺其自然吧。」

「肖伦他从小,虽然看起来颇听大人的话,但其实,反骨得很。」肖老爷说。

「如今也看得出来。」容安竹点头。

「你比他看来成熟稳重得多,」肖老爷微微歪头,「为何会自降身价和他混在一起?」

「肖伦有一股闯劲和魄力,是我没有的。」容安竹微笑,「人与人之间,总是需要互补。」

「那你可知道,他与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只是为了向肖家宣布他的叛逆?」肖老爷一剂重药毫不留情。

容安竹轻轻垂下眼眸,淡笑了一会儿才又抬头,说:「知道。」

肖老爷眯眼。

「内部矛盾,已经内部解决了。」容安竹笑说。

「……有意思,」肖老爷也微微笑着,「怎麽解决的?」

干了一架,再干了他一整晚……容安竹觉得还是要说得委婉一点:「打了一架……」

肖老爷点点头。

「然後做爱。」

「……」

「做了一整晚。」

「……」

「在KTV包厢。」

「……」肖老爷盯着容安竹看了好一会儿,才自己喝了好大一口茶,然後慢腾腾地开口说,「来人,送客。」

肖老爷子是个狠角色,从容安竹的一举一动、一词一句,就已经看出来这孩子不是那麽好对付,所以连事先准备好的几百万支票都没有秀出来,直接就将人客气地请出了肖家大宅,也算是个变相的下马威。

是他失策,低估了自家孙子的魅力,原来笼络到的是这麽一个人,所以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不过不要紧,等下次再好好会一会这孩子,这棒打鸳鸯的趣事,没有一点挑战,才是无聊。

容安竹本来想说一到市区就找个地方下车,但是开车的兄弟不苟言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直接把车停在了肖伦的公寓前。

事情也就那麽巧,肖伦刚从附近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就看见这麽一辆无论从型号还是牌照来说都分外眼熟的车停下来,然後睁大眼睛,看着容安竹从车里出来。

一眼就见到肖伦的容安竹勾勾嘴角,打了个招呼。

开车的兄弟也朝肖伦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少爷。」然後不等回复,便开车走人。

容安竹和肖伦对视着,片刻,容安竹MoMo鼻子上前,拎过肖伦手里拎的东西。

肖伦双手得空,抱X_io_ng耸肩,一副痞子样:「红包呢?拿到多少?」

容安竹回答得颇委屈:「没有,你爷爷没有给。」

「哼。」肖伦嗤了一声,率先上楼。

「容少,」晚上在客厅沙发上一同看着一部老电影的时候,肖伦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老爷子说了些什麽?」

「一些老掉牙的东西。」容安竹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看着电视。

「比如说?」肖伦其实有些担心,容安竹被老爷子洗脑什麽的。就算没有洗脑成功,造成心理Yin影也不好嘛。

「比如说,你居心不良泡我只是为了向肖家抗争。」容安竹淡定回答。

「……」想到上次谈论这个话题的後果,肖伦突然Mo了Mo自己的屁股──似乎他才是那个有心理Yin影的人,但还是问道,「那你怎麽回答的?」

「如实回答。」容安竹想起来当时老爷子面色不动的样子,微微淡笑,「老爷子没有想到我比你还反骨。」

「我就说嘛,经典的用钱来买断的招数怎麽都没有使出来。」肖伦嘀咕,不知是否有点失望。

「一点小钱你我会放在眼里吗?」容安竹睨他一眼。

「会!」肖伦回答得斩钉截铁。

公事上终於松了一口气,本来想好的自驾出游,却没有实现。

周日中午,容安竹在自己的租屋的阳台上看书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南飞的雁,突然就入定了。淡淡地发着呆,想法飘忽不定。

他在S市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不上厌倦,但已经很熟悉了。想着自己真是个怪胎,熟悉的地方不觉得安心,非要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才有一番独特的自在。上次去了N市,虽然不远,但也觉得很是轻松。

其实他才是真正不负责任的那个人吧。这是他Xi_ng格中的缺陷,是自己的业障。

要如何自修自证?对於他来说一直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正如肖伦所说,若是被他人插手他们的事情,他很可能将人打包回府,自己云游四海逍遥去。

肖伦……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承诺……但又似乎彼此深切信任着。

本来淡然的面容,嘴角弯了弯。

他这算是为情所苦吗?有趣。

飘忽的心思随着秋风散去,恰好听到门锁开的声音。

刚进门的肖伦一眼看见容安竹在阳台,坐在藤椅上,回头看着他。

瞥见他脸上的那抹笑容,肖伦眯起眼睛,直觉不对劲。将手上便利商店的塑料袋扔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肖伦一边脱下风衣,一边走向阳台。

容安竹看着美男脱衣秀,嘴角翘着。

肖伦过去,俯身和他交换一个吻,才抬起身子来说:「趁我不在的时候,在Yin谋什麽事情?」

「我想休年假。」容安竹开门见山。

肖伦微微一愣,挑眉想想:「你想休多久?」

「一个月可以吗?」容安竹问。

肖伦感慨,容安竹竟然是用商量的语气──凭他的了解,这小子通常是说一不二的。这麽想着,有一点窃喜。

「有点长。」肖伦故意这麽说,或者说心里其实也这麽想。

容安竹挑眉。

「不过还是可以的。」肖伦立刻改口。

虽然另一个大老板不太情愿,但是容安竹还是开始休起他的年假来。

头一个星期待在自己的租屋里面没有出门,在家睡醒上网,上完吃饭,吃完睡觉。肖伦下班了也会去他那里,但是避谈公事,只看看电影看看书,再尽情地滚床单。

第二个星期一开始,容安竹就登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他自己租了一辆车,从云南出发,开着去川西,去了甘孜、贡嘎、黄龙等地方。不若一般游客喜欢摄影留念,他看过就走,偶尔会进去寺庙里听听经。

公司自从容安竹一开始休假,就人心惶惶,就怕肖伦火力旺盛天天操劳他们──毕竟

有前车之鉴。可是出乎大家意料,肖总这次心情甚好,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到第二个星期的时候,在每星期伊始的例会上,肖伦不经意地说起:「容总现在不在,大家都辛苦一点,但是遇到拿捏不定的事情也不要自己做主,等容总回来再说;不过若是实在紧急的话……」

话说到这里便悠悠停顿了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杨副总双手放在数据上,表情认真地说:「若是实在紧急,我们也不得不联系容总了。」

……其他要员恍然大悟之後,顿时汗颜──看看人家杨副总,多会揣度上意。不然怎麽就升到副总了呢?

所以容安竹慢慢开始接到公司里人打来的电话──一开始他为了回报肖伦的大度,特地答应不关机。

一开始还好,两天一通左右,一个星期以後,几乎就是天天都有好几个电话,问他要紧的公事要怎麽处理。容安竹稍微想想,便猜得八九不离十,大概是肖少爷一人在家还是寂寞了,变相地催人回去呢。

若是以前,他必定会觉得烦躁不耐烦,不过这次,而只是淡淡地笑笑。

肖伦也有和他简讯联系,一天一通,简单报告彼此情况。他似乎很撑得住,从没有打过电话。除去觉得不能让容安竹看扁,其实也是觉得,对自己是种历练吧。

从小到大,从没有一种感觉,是离开了哪个人就不能活,现在也是这样。

但是会觉得寂寞。

虽然会觉得寂寞。

第三个星期,容安竹在丽江一个酒店里,他在这里住了两天了。老板是个让人看了一眼会忍不住继续看下去的男人,穿着牛仔裤和T恤,健壮但并不是肌肉男,清爽随意的发型,留着一些胡子,不常笑,但是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眼睛很黑,里面有很多东西。

容安竹知道他刮了胡子穿上西服後会是怎样一番风景,也知道他一定曾经是这样的人。

有种奇异的费洛蒙,让容安竹知道这同他是一类人,当然,纯欣赏,他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老板似乎也欣赏他,有时会请他喝酒。但容安竹知道,只要老板觉得高兴,请人喝酒是常有的事情。

容安竹问他为何在这里。老板回答,「终老一生。」

容安竹笑笑摇头:「不,你是在等人。」

老板垂下眼眸:「等不来的话就终老一生。」

容安竹没再接话,看着老板擦着玻璃杯子,然後一个一个挂在铁架上。

门口的铃响了,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老板抬头看了看,对坐在面前的男人勾起嘴角:「你等的人来了。」

容安竹没有回头,直到进来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对老板说:「一杯咖啡,谢谢。」

容安竹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还是没有说话。

老板端来咖啡,问那个男人:「你为何来这里?」

「接人。」男人答道。

老板对着面前两人摇头笑笑,转身离开。

「有打火机吗?」某人叼着一根烟,对他说道,「上飞机前被没收了,下飞机没来得及买。」

容安竹挑挑眉毛,掏出自己的,打开,然後伸过去给他点烟。

两人难免接近,肖伦双手捧住给自己点烟的那只手,然後没再放开。容安竹尝试了一下发现抽不出自己的手来,便也

随他,然後另一手抽掉他嘴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说不出来那些情话,两人之间从来不说那些话。

所以有了现在这短暂的沈默。

两人间其实也习惯沈默,有的人的沈默是出於无奈或者悲伤或者愤怒,也有的人只是出於一种默契。他们从来是属於後者。

容安竹笑笑,都说不吵架的夫妻不是好夫妻,那他和肖伦──

「真想揍你。」肖伦突然说。

容安竹立刻想要抽出手,不过被握得更紧。

「我是认真的。」肖伦说,「不过又不忍心。」

容安竹把烟又塞回去他嘴里。

然後肖伦叼着烟嘟嘟囔囔地说:「你这薄情寡义又狠心的人。」

「……是不是还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容安竹的手指勾勾,在肖伦的掌心里,「你这是唱《牡丹亭》还是琼瑶啊?」

「什麽时候回去?」肖伦又说,这次直奔主题。

「……」容安竹看看肖伦,男人眼里深黑,有许多东西在里面,似要喷薄而出。

容安竹凑上去,并没有吻上,但是彼此之间的暧昧氤氲气氛却与接吻无差异:「何不再住一晚?」

明明白白的挑逗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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