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捷的公寓很快就到。
追求亓官涵衍这么多年,他和家里面的关系并不算好,折腾到现在,连家都不怎么回了,回去父母也不乐意,谁家愿意看到一个好好的儿子,被一个男人给废了。
好在苏凯捷的父母是大度量的人,不会和那些个勾引苏凯捷的男人过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不然亓官涵衍还等得到今天,早被扒了分尸了。
孔望就特羡慕苏凯捷有这样的父母,这么多年一直忍着,实在是太纵容苏凯捷了。
亓官涵衍这事一出,估摸着这一家人的关系能和好一些。
孔望把苏凯捷拖到卧室,整理了一番,才跟苏凯捷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作为死党,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每每出了事情,还要和苏凯捷的父母汇报,生怕他们的骨肉亲情被这么磨没了。
挂断电话,孔望才拖着也酒醉的身子,往家里面赶。
他家里面还有一个小美男,虽说是个算命的,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过了,小美男也不在意这些破了道行之类的,除了初一十五必定不和孔望在一起过外,两人相处还挺好的。
苏凯捷晕沉沉的醒来,头脑还在发昏,孔望不会煮醒酒汤,只给他吃了醒酒药,苏凯捷吃过这么多次,依旧不适应。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é,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到了上午十点。
真是,一朝失恋丧jīng神,这一觉睡得,连上班的点都错过了。
苏凯捷的公司距离苏凯捷的公寓并不远,当时也是图方便找了这个公寓,久而久之就再没回过家了。
苏凯捷坐在司机开着的车里,到公司里,总经理谭博容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等了:“苏总,你可来了,这案子,被阙冠宇的公司拿下了。”
谭博容和苏凯捷是同学,还是学长,比苏凯捷他们高上几届,和苏凯捷一样,都是看阙冠宇不顺眼,从来都没有称呼过阙冠宇什么总什么总的。
苏凯捷对此还挺乐见其成,甚至有些得瑟。
苏凯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次按了按还有些晕着的头,道:“拿下了就拿下了吧,项目又不是只有这一家,不是还有另外一块地吗?”
谭博容颓丧了一下:“也已经被阙冠宇拿下了。”
“怎么回事?”苏凯捷抬头,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可是最近他和阙冠宇的公司都一起竞争的七块地之二。
阙冠宇不动声响就拿下了其中两块,这仅剩的五块,那要怎么分,还有更多的外来的企业也在争呢。
谭博容看苏凯捷脸色不对,实话实说:“其实,不止这两块,东城那边两块,听说也敲定了阙冠宇的公司。”
“他胃口有那么大?”苏凯捷蹭的起了身。
谭博容不言。
苏凯捷泄了气:“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一下子吞了四块地吗,他最厉害的时候,一下子吞了十几块,还包括国外的,他有钱,他是老大。”
苏凯捷重新坐下,看似平静了,可谭博容知道,他心里面始终还憋着一口气呢。
苏凯捷和阙冠宇争了这么久,不仅是因为亓官涵衍这个谁都想追的男朋友,在此基础上,他们每一次都拼得整个商界胆战心惊,吓得其他家族企业都不敢参合进来。
苏凯捷的家族不比阙冠宇的家族,后者那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
但在房地产这一块,苏凯捷始终不肯让步。
如今阙冠宇一下子拿走四块地,留下三块让苏凯捷和其他诸企业分,他怎么可能愿意,且谁也不晓得阙冠宇会不会在之后,再重新插一脚过来。
那就一点剩余都不给苏凯捷留下。
斗了这么久,才发现敌手这么厉害,好像以前那么些年,阙冠宇都是在逗苏凯捷玩似的。
阙冠宇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这可能也就是我们一时疏忽,没有特意去留意地皮那边的动静,错漏了,让他钻了个空子,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谭博容说:“也是。”他想了想,“听说他昨晚纡尊降贵的跑去安悦酒吧去见了人,苏总,你昨晚不也去了安悦酒吧吗,难道,他比你先一步吗?”
苏凯捷愣了一下,他还记得酒醉的时候,猛然瞧见的那抹身影:“果然是他。”
谭博容闭口不说话了。
苏凯捷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安悦?”
谭博容嘴张了张:“我说实话,你不要怪我啊。”
“嗯。”苏凯捷还没想过谭博容会给他一个怎样轰炸的理由。
结果谭博容说:“亓官涵衍也在,我不是照您的吩咐,去查亓官涵衍吗,你知道他昨晚在酒吧里面gān嘛?”
“gān嘛?”苏凯捷有不好的预感。
谭博容看了苏凯捷好几秒,最终一字一顿的说:“他在吴新知身边当奶狗。”
苏凯捷的身子僵了僵,半晌没反应过来。
安悦酒吧里面的奶狗,就是真的奶狗,不是侮rǔ人,是人自rǔ,甘愿的,没有人去bī他们的。
苏凯捷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说,让谭博容出去了。
谭博容也很为苏凯捷担忧。
这要搁他,他铁定要抓着亓官涵衍猛揍一顿啊。
可苏凯捷对亓官涵衍七年的感情,就这么一朝如梦大醒,发现做的不是美梦,而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和后悔的噩梦。
直恨不能他那七年从未存在过。
这让他如何忍,比被阙冠宇连抢好几块地都要难受。
手机铃响起,孔望关心他,一早跑到苏凯捷的家里,没见着苏凯捷的人影,还以为苏凯捷出了什么事,差点惊动下面的保安局。
听到苏凯捷没事,才又问了声:“这事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吧。”
这事搁谁谁膈应,哪怕苏凯捷想象过亓官涵衍会跟着他以后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的啊。
他让助理冲了杯咖啡:“还能怎么着,就这么放着呗。”
“还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肯定心里不舒服,会膈应,可骤然改变,苏凯捷不觉得自己承受得了。
“那怎么办?”孔望问。
苏凯捷半晌不说话,好一阵了,反忽问:“阙冠宇呢?”
“他?”孔望错愕一下,“他还能怎么着啊,能和你有太大差别吗?”
孔望犹豫了下:“貌似,他没你这么jīng明,还不知道亓官涵衍所发生的事情吧。”
苏凯捷乐了:“哈,这就好了。”
孔望实在不能理解苏凯捷每次和阙冠宇斗成这样,见着阙冠宇落败吃一鼻子灰他就开怀。
实则,能让阙冠宇吃一鼻子灰的,还真是少数,苏凯捷也就只能找到这么一件事了。
苏凯捷放下了心,挂断孔望的电话后,就开始准备另外三块地的事情。
他这公司发展到这么久,最开始是有些凭着家里面的情况,后来喜欢上亓官涵衍,他就只能和父母分开,连着公司也和父母堵着气,从零起步又开了一家。
他父亲气得差点进医院,苏凯捷这才将股份什么的都和家族里面的公司合并在一起了。
说是披着自身创业的皮,伤筋动骨什么的,必定会牵连到父母那边的资金链。
苏凯捷是不服气的主,他怎么可能容忍阙冠宇一个人就这么简简单单赚了便宜。
安悦酒吧是吧,安悦酒吧里面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那里面还真有隐藏的大亨,能左右好几块地皮的竞标权?
苏凯捷吩咐司机,到安悦酒吧里面看看。
现在这大白天的,酒吧当然没有开门,但酒吧老板是认识这位苏少爷的,赶紧过来招呼:“苏少爷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呢?”
苏凯捷也不拐弯抹角:“阙冠宇昨晚见了什么人?”
酒吧老板愣了下,吞吞吐吐起来。
谁都知道苏家的这位少爷和阙氏那位主斗了好多年,可苏凯捷不好惹,阙冠宇更不好对付。
酒吧老板只能打哈哈:“这个……”
“实话实说,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们这个酒吧是不是不想开了。”
酒吧老板这才告罪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都是地产界响当当的人物。
按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来安悦这种地方。
苏凯捷盯着酒吧老板。
既然话已经说了一半,酒吧老板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都是阙总邀请过来的,说是要带一个人见见世面。”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阙冠宇对于亓官涵衍的好,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像苏凯捷只能给亓官涵衍钱和东西。
阙冠宇则是直接受人与渔,带亓官涵衍参与各种场合,让他搭自己的人脉网络。
关于这点,苏凯捷自然比不上阙冠宇。
阙冠宇是家里面真正有矿的主,就算不工作,家里面的资产也够他豪车豪宅的逍遥好几辈子。
阙冠宇正处于事业期,家里面的产业也没有亓官涵衍家族那么丰厚,认识的人和阙冠宇真正认识的,也不能划等号,只能甘拜下风。
以此,苏凯捷就更加想要对亓官涵衍好,各种好东西不间断的送。
如今再想起来,苏凯捷一身的jī皮疙瘩。
但感情这事也不能这么计较着算,那些年,苏凯捷也是真的喜欢着亓官涵衍,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到了这种时候,阙冠宇还依旧对亓官涵衍那么好,就让苏凯捷不舒服了。
苏凯捷心里过不去对于亓官涵衍形象的那道坎,可阙冠宇这种态度,更让苏凯捷憋闷,似好容易努力的东西,自己正觉不知如何对待,旁人已抽手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