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同学们还在说话。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仿佛每一步都在剁仇人似的。

数学老师把试卷往讲台一扔，双手抱臂：“我知道你们这次肯定考的不会很好。我没想到你们会考这么差！分数高的有满分，低的就不及格了，你们怎么写的啊！两个多月把知识全都还回去了吗？啊！”

戚泽在台下小声的对同桌说话。

“戚泽！你以为你这次考的好就能在课上说话吗！”

戚泽居然还的冲她笑。

数学老师平息了下，继续讲试卷：“这题就是道送分题，居然还有人错！错的都给我站起来。我改到的不可能只有这些，同桌互查，只要扣分就给我站起来。你们把这题抄十遍，题目和答案一起抄。放学前jiāo给我，没jiāo的翻倍。”

“我靠，我不就写错一个字吗，这也要抄。我跟她和语文势不两立。”戚泽边抄边骂。

“赶紧写吧，时间快到了。”苏慕合上笔盖，瞟了一眼他手下的本子，“还有你这个字要练了，只有名字写的好看。”

各科老师学着数学老师这样考试，三班的同学都陷入了考试，被骂，考试，被骂的循环中。

“同志们，你们看见隔壁班路过我们班的时候的眼神了吗？”

“他们的眼神中有着四分怜悯，三分嘚瑟，两分幸灾乐祸和一分嘲笑。”

“扇形统计图吗。”

“哈哈哈。”

过了两天。

“朋友们，隔壁班也要这样gān了。哦吼吼。”

“哈哈哈，看他们现在的眼神透露着五分怨恨，三分凄凉和两分无地自容。”

“遭雷劈了吧，啊哈哈。”

突然有人戏jīng上身，动作浮夸，语气抑扬顿挫：“噢，我亲爱的三班，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嘲笑你的。现在我好后悔，当初怎么可以那亚子嘲笑你。”

“没关系隔壁班的，反正你也一样了。”

“哈哈哈，你搞什么？”

戚泽看着他们突然提议：“同学们我们去隔壁班转一转吧，不能光我们被看。”

“好啊，走走走。”

然后被笑嘻嘻的打回来。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学生各个都跑的飞快。

戚泽啧啧感叹：“你看看这群人，好像去晚了就没饭了一样。”

苏慕还在低头写题随口敷衍“嗯”了一声。

戚泽看着苏慕还在写习题说：“走吧，吃饭去。”

“嗯好，等我写完这题。”

戚泽拉着苏慕的胳膊：“先吃饭去，回头再写。”

苏慕扒了下戚泽的手，没扒开：“我都快写完了。”

“同桌，学习是很重要，但是我们先去吃饭，去晚了就没好菜了。”说着戚泽还揉了揉苏慕的头发，心想：软软的。

苏慕假装整理头发，拉着一些遮住发红的耳尖说：“别摸头会长不高。”这人怎么回事，没事就爱摸他头。

戚泽听了不禁笑了：“呦，没想到你信这个啊。”

苏慕微眯着眼，透出危险的气息：“怎么了？”

忽然戚泽感觉他的同桌可能不像外表那样软萌，求生欲使他立刻做出反应：“没怎么，我觉得话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语毕马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苏慕最受不了他笑，摇摇脑袋，消散热度：“走吧，去食堂吃饭。”

“苏小慕，来糖醋排骨都是你的。”说着戚泽把排骨一个一个的全夹到苏慕碗里。

苏慕盯着排骨愣神，他口味爱好甜，学校的糖醋排骨非常符合他的心意。只是食堂规定不能重复打菜，他总是没尝够。苏慕问他：“你不喜欢糖醋排骨？”

“还好吧。”

苏慕问：“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你不是喜欢吃吗？”戚泽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每次吃这个都好像没吃够。”

苏慕愣了一下。

戚泽笑的灿烂：“是不是很感动，叫声哥，以后我的排骨都是你的。”

苏慕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睛，吃着戚泽的糖醋排骨，心中升起别样的滋味，声音细小如蚊鸣：“哥。”你再这样我就喜欢你了。

虽然食堂嘈杂，但戚泽还是听到了，他低下头，抓抓后颈，竟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完了，喜欢会不会藏不住？

晚自习，语文老师叫戚泽去办公室。

“我去，不是吧。我不就讲了一句语文的坏话，那也不算坏话吧。”戚泽挠挠头，“不至于吧。”

苏慕回了句：“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看你遭雷劈了吧。”

戚泽笑着揉了揉苏慕的头发：“回来再跟你好好聊聊。”

苏慕笑着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戚泽敲了下门喊了声报告走到语文老师身边：“老师。”

“你来了。”语文老师在一碟试卷里抽出了一张，“你看你的试卷。没有背书吧。”

戚泽不作答。

“行了，叫你同桌过来。”

“戚泽，你gān什么了？为什么老师要让我给你补语文？”此刻苏慕脸上还大写着懵。

戚泽竖着三根手指，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我在此声明，我什么都没gān，老师说我语文太差了，就让你帮我了。”

戚泽说完之后，苏慕没有回话，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戚泽心里有点紧张，酝酿了会儿，凑过去问：“你在写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什么生气？”苏慕疑惑，“我在写你的补习计划。既然我答应老师了我就要把事做好。”语毕继续低下头写。

嗯？老师不是让他抽背吗？补什么习？虽然疑惑，但看着男孩认真的眉眼，戚泽不禁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的语文就jiāo给你了，小苏老师。”

以后就要你负责了，小老师。

周一早晨。

戚泽从球场上回到班，拿出物理题写，以打发时间。

“同桌，你来了。”戚泽的语气里不自觉带着笑意，伸出手，手心里有一颗糖，“给，今日份的。”

“谢谢，诗背一下。”苏慕边拆糖边说。

“啊？”什么诗？

戚泽仿佛失忆了一般，突然他眼神惊恐：卧槽，完了，给忘了。

周末两天他过的很开心，然后就忘了这茬。

苏慕眯眼看他，脸颊上有一个小鼓起：“你忘了是吧？”

戚泽的眼睛不敢和他对视，他摸摸鼻子，不自然的咳了声。

“算了，既然忘了就连着今天的一起，明天再抽。”

苏慕以为他也就忘一次，结果，呵。

三天里只有一天可以按计划完成，总是完不成任务。为了纠正他，苏慕决定今天的诗今天抽，不背完不能去打篮球。

“你已经拖八首诗了，今天你不背完就别回家。”苏慕放着狠话。

戚泽讪笑：“我已经拖了这么多了吗？”

苏慕挑眉：“是啊，你已经拖了这么多了。”

直至放学他才背完两首诗。

“你背完剩下的才可以去打篮球。”苏慕边写作业边说。

“好，其实我是背书困难户，我很难记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脑子挺好的。”戚泽说着还叹了口气。

苏慕伸出手指，轻戳了下他脑袋：“别自恋了。脸呢？”

“我感觉我要背很久，我倒无所谓，反正我家没人，回去多晚都行。你呢？你平时都是放学就回家。”戚泽有点担忧，毕竟是他拖着才让苏慕留下来的。

“没事，我是单亲，我妈妈在国外工作，家里就我一个人。”

“啊抱歉。我不知道。”

苏慕眼睛微微失神：“不用在意，都过去了。”

戚泽只是摸摸他的头发，斟酌再三后开口：“你帮我补语文，我应该报答报答。来我家坐坐吗？”

这是担心他一个人面对清冷的家吗？

“嗯。”

窗外笼罩着夜色。

苏慕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戚泽小时候的相册嘴角不经意的勾起。看见他们一家人的合照，眼里上不禁涌上羡慕。

曾经我也拥有过。

“小老师。”

苏慕回过神来。

戚泽拉长尾音：“你睡我房间吧，我去其他房间睡。”

他家里只有两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