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败家娘们你疯了?他什么也不会你招来gān嘛?”
女人:“那怎么啦,他长得好看!”
男人:“……”
女人不顾阻拦直接从桌子后走出来,对栾舟说:
“每月底薪3000,陪顾客做不同的手术还有不同价位的提成,双眼皮2000,隆鼻4000,吸脂每陪chuáng一天1000,一般七天出院。除此之外,跟顾客私下的感情jiāo往公司一概不gān预。”
她说的眉飞色舞,还用胳膊肘怼了下栾舟:
“怎么样小帅哥?就凭你这个外形,还不是吃回扣吃到够啊。”
栾舟本想说我考虑考虑,那男人突然从鼻孔里发出老大一声哼,让他登时改变了主意:
“我觉得可以,请问工资可以预支吗?我租房急着用钱,合同是现在签吗?”
女人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签签签,小帅哥这边请,回去就可以下载我们的app接活了,你这样的上传个本人照片,一天就能砸单砸到爆,到时候你从顾客里选一个,自己联系就行,不用通过公司。”
栾舟也没详细看,直接签字摁了手印,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我姓谢,这是我老公,你可以叫他吴总,他这人脾气不太好,你别见怪。我们夫妻俩办这个公司主要就想帮助那些想变美又不敢跟家人说的女孩们,整容也是动手术,凭什么就遭人嫌弃啊。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多大啊你说是不是...”
栾舟不想听她叨叨,摆手道:
“好好好,谢总是吧?我知道了,主要工作就是陪女孩去整容,相比一般的护工,还需要顾及她们的心理问题,必要的时候多加疏导,对吧?我明白了。”
谢女士有一种得了一员得力gān将的既视感,看栾舟的眼神就像看一颗摇钱树,不仅遣散了外面排长队等着面试的人,还要请他吃饭。
栾舟再三推辞,她才作罢,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地塞给他一张名片:
“有事打我电话啊~”
然后被她老公头也不回地拉上了车。
吴老板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喷了栾舟一脸尾气。
......
“走吧小兄弟,哥请你吃个饭,瞅你瘦的。”
正站在马路牙子上出神,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一下,栾舟条件反she地往边一闪,看到来人——金刚芭比!
栾舟想说大哥,你这个造型,我其实不太想跟你吃饭。但实在饿得不行,又受了一上午惊吓,索性一咬牙答应了:
“成,就去路口那家拉面吧。”
金刚芭比兄也是个慡快人,当即就跟栾舟jiāo换了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我叫Mario,法国混东北的,中国菜太他妈好吃了,来你们这留学几个月就给老子吃穷了,我寻思着这不行啊,刚出来就问家里要钱,这不找削呢么,想随便踅摸个工作先gān着,就找到这了,白瞎了老子鼓捣一晚上的造型,还没应聘上。不过你看着就像吃这碗饭的,我也算做个好事。天老爷,那一屋子我就瞅着咱俩像正常人!”
栾舟:“...你以为自己看着很正常吗。”
俩人随便吃了点就告别了,栾舟窝回出租屋,开始在app里接单,还真让老板娘给说中了,他的个人私信箱空前火热,跟他的微博完全成反比。
栾同志的还有一个副业是自由撰稿人,平时就在微博更点自己写的睡前故事、心灵jī汤什么的,想做个高冷文艺且粉丝众多的读物博主,但奈何事与愿违,可能是写作风格太厌世,整个主页就是个大写的“丧”,从高中写到大学,一直不温不火、半死不活,粉丝数迟迟破不了一万大关。
虚荣心终于在别处得到满足,栾舟开始对这份工作产生了热情,在私信里认真筛选起来。
最终,他选中了一位网名为“安琪宝贝”的女生,作为他第一名顾客。
两人直接约在整形医院见面,即使做了心理建设,第一眼栾舟还是有点被吓到。
女生活脱脱一具行走的人偶,高高鼓起的额头像寿星公,鼻子突兀地镶在脸上,花瓣嘟嘟唇下面是尖的能凿地的下巴。
栾舟嘴角抽搐了半天,才问出来第一句话:
“你...要整哪?”
女生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绞着裙摆,声音细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双...双眼皮。”
栾舟松了口气,应该是个小手术,他主动拉过女孩的手,头一回有种牺牲色相的感觉,
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道:“那走吧?”
整个过程比栾舟想象中要简单得多,好歹是个手术,居然连抽血化验都不用,jiāo了费就上手术台,个把小时,安琪小姐就横着被推出来了。
刚做完手术两只眼睛肿的像桃核,还盖着层厚纱布,栾舟陪她在病房里坐了会,随便问了几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不一会,就有护士来赶他们,说病房不够,刚进来俩吸脂的急着住呢,让他们没事就出院吧。
栾舟只好让女孩先等会,自己去办出院,谁知道出院比入院还简单,根本不需要办理,开单子的大妈气势bī人,比划着说:
“小伙子,看见左手边那大门没,从那走出去就行了,还出院手续,多新鲜呐。”
栾舟一阵无语,只好带着半瞎的安琪小姐出了院,她是附近职高的学生,到寝室楼下后还不住向栾舟道谢,说什么谢谢他肯陪自己,终于有人能理解了云云,栾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钱赚得真容易,晃晃悠悠一上午,两千块就到手了。
出于礼貌,栾舟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女孩,让她有事联系,姑娘家家脸又不方便见人,有什么事jiāo代他一声就行。
本以为天上掉了块馅饼,结果是块铁饼,栾舟钱还没捂热,安琪那边就出事了。
她回寝室后状况越来越差,到该拆线的时候,眼睛已经红肿地快睁不开了,呲着一条缝去找医院,却被门口贴着的告示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这家整形医院因非法无证经营被停职查办,院长医生能跑路的都跑了,就剩下些不管事的小护工在接受调查。
女孩一瞬间万念俱灰,”毁容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浑身战栗,瞒着家人,找贷款机构借了钱,现在手术明显失败了,这个责任找谁付?
她跌跌撞撞地从医院离开,眼睛一张风就流泪,一对母子从边上路过,小孩“哇”的一声哭出声,指着她不住地喊
“有鬼!妈妈有鬼!那个姐姐好吓人!”
母亲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抱起儿子快步离开,擦身而过时甩下一句:
“小小年纪去整容,不三不四的东西!”
“宝宝,你以后可不能娶这样的媳妇,要找朴实的...”
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模糊了视线,绝望和恐惧逐渐淹没她的意志,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
屏幕上闪着两个字:栾舟。
女孩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犹如抓住最后一株稻草。
“喂,是安琪吗?今天该去医院拆线了吧,需要我陪你吗?”
“姓栾的,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你们这群赚黑心钱的无良医生,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伙的,手术前说的多好听,都是骗子!骗子!骗子!你等着,我有你家地址!我要告到你身败名裂!啊——”
通话在女孩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中中断了,
栾舟虽然一头雾水,但清楚地意识到:出事了。
他翻出名片,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关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蔓延全身,那是一种掺杂着委屈、后悔和内疚的复杂情绪,它们jiāo织在一起,将他一步步拖进陷阱。
接下来的三天里,门上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恐吓信,直到第四天,苦主终于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出场的是受君
☆、第 2 章
老式的筒子楼还保留着传统邻里间的相处模式,只要一户出事,不出半天,整栋楼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