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妹被先jian后杀的消息在闭塞的小山村里不胫而走,方家那栋不遮风不挡雨的破旧祖屋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某些时候,语言比刀子更锋利,可以将伤口反复撕裂,让无辜的人生不如死。
方鬓辞的瘫子爹爹承受不住,磕死在了自家门框上,殷红的血色飞溅出去,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
又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书本上常常看到家破人亡这个词,真正发生时,不过瞬息之间。
方鬓辞用家里仅有的那么点积蓄草草将父亲葬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披着麻带着孝,在简陋的坟包前跪了很久,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初中起就在外头读书,家里全靠妹妹撑着。除了洗_yi做饭照顾爹爹,方小妹还会在村子附近的树林里采点野菜或者草药换钱,妹妹顾家,一般不会走太远。
方鬓辞不相信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他卖掉许振回送他的手表和_yi_fu,换成现金,带着那些钱挨家挨户的求,下跪,磕头,不住地说好话,如果你看见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求你了。
求你们了,我不能让我妹妹死得不明不白。
住在村头的小_G_F_收了方鬓辞两百块钱,偷偷告诉他,那天方小妹拎着篮子进树林不久,一辆黑色小汽车也开了Jin_qu,她远远瞧着车上好像坐着三个男人,年纪都不大。那车当天shen夜才从林子里开出来,方小妹却一直没出来。车灯打得很远,把她们家屋子都照亮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小_G_F_读过两年书,方鬓辞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她,小_G_F_很识趣地写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车牌对应的地区正是他读大学的那座城市。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方鬓辞问了一句:“警察来走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小_G_F_笑得极其市侩,眼睛里全是jīng明,道:“开小汽车的那都是有钱人,俺一个老百姓哪能跟有钱人过不去。”
方鬓辞又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说,如果我去告他,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小_G_F_转身回了屋,当着方鬓辞的面锁上了自家大门。
跟在许振回身边的那些日子帮他攒下了不少人脉,方鬓辞求了几个朋友,查到了车主的信息,居然是他见过的人。
叶家大爷订婚那天,咬着半截烟头笑言叶重“不是东西”的那个家伙,名字很大众,叫瞿凯。
朋友不知道方鬓辞家里出了事儿,一时zhui贱,多说了几句,告诉方鬓辞这人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仗着家里有钱,有恃无恐,qiángjian案都犯下好几起了,畜生一样。
方鬓辞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了声麻烦您了,转身去小市场里卖了把开了刃口的杀猪刀。
瞿凯新养了一个小情儿,在一家夜店做T酒师,这阵子瞿凯一直泡在那家店里。
方鬓辞把开了刃口的刀子裹在_yi_fu里夹在腋下,他围着夜店的停车场转了几圈,真的找到了那个车牌和小_G_F_口中的黑色小汽车。
车子被清洗过,还上了一遍漆,新买的一样。
方鬓辞静默片刻,捡起一块砖头,对着风挡玻璃狠狠砸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飞溅的边角割伤了他的脸,与此同时,警报声也响了。
尖锐的声音扎得耳膜生疼,Xiong口憋闷得像是要爆炸。
保安寻声跑了过来,瞄着方鬓辞的脑袋举起了手里的棍子,却迟迟没能落下去,因为有人站了出来,按着方鬓辞的后脑,半搂半抱地把他圈进了怀里。
逞英雄的那位个子很高,穿了件银灰的衬衫,眉目是罕见的英俊,右手小指上带着个尾戒,衬得手指修长*,十分漂亮。保安常年蹲守夜场,见惯了八方来客,一眼认出横空杀出来的这位是许家大爷,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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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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