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无泪,却也知道解释无果了。
我觉得这事再聊下去,对方对我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为了防止金主的脑dòng变大,我对他打包票:我不会搞事情。
我继续做我的饭,搞我的卫生,绝不gān涉老板生活。
顾尚也不知信了几分,许久,他突兀道:“你和他见了几次面?”
我陷入回忆,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脸来,还有对方眼角那颗同我一致的痣。
第一次是在饭桌上,第二次是在泳池,第三次是在甲板……
第四次……
晚间记忆还甚清晰,我想起那人凑近的模样,以及那只蹭过我额头的手……
“三次?” 顾尚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啊?嗯。” 我没回神,想也不想便应了。
我仿佛听见顾尚叹了口气,随即他说了四个字,
“事不过三。”
第4章 不解
事不过三?可是我和许霄墨短短几天里都遇上四次了。
我反应过来,张张嘴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要再刺激顾尚了。
我无话可说,顾尚不知在低头思考什么,也不做声。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偌大的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金主坐着我的“chuáng”,我不好出声打扰也不能擅自起身,只得百般无聊地靠在沙发上,听着挂钟嗒嗒地声响,心里默默数着数。
数到第五十下时,顾尚终于开口了,却还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你跟我多久了?”
“小半年吧。” 我回答他。
顾尚往我脸上看,“你跟他除了眼睛,真是一点都不像。”
我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不过说起来,对方不仅痣的位置和我一样,就连眉毛也十分相似,就是稀疏。
只不过对方肤色较白,望去只当眉毛色浅。
不像我,用顾尚的话说,我远看就是个“乌梅”。
乌梅是顾尚取的,实则就是“无眉”。
像是肯定像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见到那张照片后,瞬间意识到自己又给人当了一次替身的事实。
一回生两回熟,除了这次多了失恋的副作用,我还是迅速调整回了心态。
顾尚还在打量我的脸,那聚jīng会神的模样让我有些悚然。
没谁愿意被当块肥猪肉一样观察。
“顾尚,” 我出声提醒他,“快十二点了。”
该睡觉了,老板。
顾尚回神,他收回考究的视线,“嗯,的确有些地方不像。”
这不废话吗。
我内心直翻白眼,嘴上随口道:“啊,没准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哪知金主像是突然被点通了一样,再次投来了如炬的目光。
我看着他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彻底无语了,“那什么顾尚,我和你开玩笑的……”
老板想象力太丰富,日子不好过啊。
顾尚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眼神却始终如一。
我再有定力,此刻也被盯得头皮发麻。
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想着开溜,“我能出去透透气吗?”
“去哪?” 顾尚问。
去一楼海边chuīchuī风成不。
“我就在门口随便走走……” 担心男人不同意,我补充道,“你刚刚说的事我需要一个人消化消化。”
是的,一个人,你别跟着,我不想当肥猪肉了。
顾尚竟也没多问,而是慡快道:“去吧。”
恭敬不如从命,打过招呼后,我健步如飞,快速闪出了门外,还不忘贴心地关紧门。
……
……
别人的人生总是充满惊喜,而我的人生总是充满惊吓。宛如猎奇恐怖片一样的发展,怎么惊悚怎么来的那种。
我刚脱离一个神经质,拐角便遇见了一个麻烦鬼。麻烦鬼不是说他惹是生非,而是会给我带来大/麻烦。
许霄墨这货跟凭空出现似的,出现在我视野里。
有一秒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拐弯处突然跑出来个人,许霄墨估计也被吓了吓,不过男人只是身子往后倾了倾。
不像我,我看清来人的面孔,转身就走。
许霄墨把我一把拽了回来。
“急匆匆地去哪?” 他出声问我。
我大脑没转过弯,也问他,“你不是在酒吧吗?”
脑子里回dàng的是顾尚的声音: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事不过三……
许霄墨挑起眉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俩就这么对峙般地站了一阵。
良久,男人仍旧死抓着我的胳膊,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动动手,没抽出来。
“你有事?” 我狐疑地看向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不住这层。
“有。” 许霄墨应声道,手上力度还是不减。
这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跟吃错药似的,我心里叫苦。
“你找顾尚?” 我犹豫道,“我帮你叫他……”
“我找你。”
我:“……”
第一念头是还好顾尚听不到,第二是许霄墨是不是喝醉了。
“我刚刚,正想去敲门找你。” 他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有。
这话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却顾不上深究,而是大大松了口气。我谢谢你了,兄弟,你要是敲了门,还说来找我,我可能今晚沙发都没得睡。
怕是真的要在海边chuī风。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跑,然而手臂被攥着,动弹不得。
许霄墨发现我的焦急,不仅不放手,还意义不明地挑了挑眉。
好在我回头发现,出门的并不是顾尚,而是一位外国人。
此地不宜久留了,这人看上去也不打算撒手。
我叹口气,对男人说:“那你先撒手,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
……
许久,我俩站在楼梯间的一面墙前。
我没带电话,想着现在肯定十二点多了。我有些犯困,靠着墙壁,哈欠连天。
许霄墨不言不语,同我并肩立着。
“你有什么事啊?” 我问他。
不会是酒水钱吧?我想起晚间被顾尚遽然拉走的事。
是的话叫他直接找顾尚报销算了,还能帮金主制造机会,不无裨益。
许霄墨在口袋里翻了翻,随即掏出一样东西给我,“还你。”
我接过,发现是在酒吧那会自己用吸管绑出的兔子。
对方此举令我一头雾水,我抬起头,眼神询问他。
许霄墨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说的,明天再做个。”
明天再做个?
我略加思索,想起自己似乎说过明天做个毛毡的给对方。这人不仅记着,还……还当真了?
我顿时有些尴尬。
毕竟那会我酒兴上头,也就那么随口一嘴……
不过对我而言,做这些小玩意倒不是难事,送几个给对方也是可以的。
我思忖片刻,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行吧,我明天给你做去。” 我点点头。
许霄墨一言不发地睨了我一眼。
楼梯间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琴声,我正低头想事,被惊得险些魂不附体。
许霄墨拿出手机,看了眼便划掉了。
“不接吗?” 我觉着奇怪,下意识问道。
“不是要紧事。” 男人语气平淡,拿着手机,似是在打字。
手机屏幕的光映出对方脸一部分的轮廓,男人低着头,侧脸在这诡异的光源中有些含混不清,更像是一张剪影。
我眨了眨眼,瞥见光圈中间,对方眼角那颗清晰无比的痣。
真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
不会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下一秒我剧烈摇头,啧,果然和顾尚待久了,脑子都有点毛病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霄墨抬起了头,冷不丁地朝我看来。
我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死盯着对方,活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