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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拉,今天_gan觉怎么样,脖子能活动吗?”
尽管海德拉一再强T自己的友人身份,但保温箱和路西法嘘寒问暖的态度还是让他更接近一个名贵又难伺候的宠物。
就像猫不会安安分分睡猫窝,海德拉几乎不涉足他j贵的恒温箱,而床垫枕头,书柜和吊灯才是休息游玩的好去处。
“痛死了,_gan觉下一秒就要窒息了。”海德拉爬到路西法的Xiong口,居高临下地看他,眨眨睫毛浓密的眼睛,倒M形的zhui巴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
这个头最j明最坏,长得也最漂亮。似乎全权负责和路西法的沟通工作,撒娇卖萌的本领十分高强。
“我才不问你呢,你就知道骗人。”路西法笑着把它扒拉开,指腹蹭蹭苦瓜脸的下巴,“我在跟你说呢,苦瓜脸。”
最缺朋友的路西法一次x多了九个思想各异的朋友,喜出望外,连着好几个月没有出门溜达,逐渐和海德拉的九个头都熟络起来,摸清它们的个x,背地里给九个头都取了外号。
其中最老实的是苦瓜脸,总是遭其他八个头排挤,也不让他多和路西法说话。
“你知道吗?现在咱们庄园外面的地狱犬其实是我哥哥和厄喀德那阿姨的私生子,不是百手巨人的孩子。”路西法对着那颗最喜欢八卦的头讲悄悄话。
“什么呀,我好多年前就听说过,庄园里都传烂了。”八卦鬼打了个哈欠,原先眼白偏多的眼睛更加无j打采。
“那你跟我说点吧,传烂了的也行,万一我没听过呢?”路西法眨眨眼睛,瞅准了它话痨的个x。
八卦鬼对他恭敬的语气很受用,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异族通*的秘辛到偷_chicken_摸狗的家常,吵醒了边上的瞌睡虫。两个最聒噪的脑袋凑在一起吵架,比唱戏还热闹。
不知道哪一方先动了zhui,还没咬上对方就被neng下来的皮扼住了脖子,于是边呛咳边斗zhui。
捧腹大笑的路西法停住了,若有所思地拨弄那两瓣儿越来越局促的皮环。
尽管他已经尽力修饰它的形状,想了不少办法,但那九个环还是tao在海德拉的脖子上,好像在预示着总有一天会把这些鲜活的脑袋扼死。
“喂,你干什么?很难受哎!”八卦鬼_gan觉自己的呼xi都被路西法的手指控制了,不爽地叫起来。
路西法满含歉意地*回手,小声说:“不好意思,我之前答应帮到你的。”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苦瓜脸往他那望着,眼里闪烁着yu言又止的神态,很快又被另外两个头颅挤开了。
“你从前生活在什么地方?”路西法不想在不快的话题上停留太久,于是转换话题。
“往南走,不远处的毒雾森林,那里聚集了很多毒蛇,偶尔会遇到你。”海德拉刺溜一下游到靠南的窗边,路西法跟着他向南边望,果然看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黄绿,其中一颗shen黄的树很高很显眼。
他思量着如果讲讲那群没见识的蛇是何等羡慕路西法的强大,甚至会为他的一片羽毛大打出手,是否能够缓和一下气氛。
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觊觎他的能力呢?甚至耍弄心眼,换取同情,行径只比那些吹牛的蠢蛋更可恶。
海德拉菟丝子般攀到了路西法的肩头上,透过轻薄的布料,甚至能听见恶魔Xiong腔里心脏搏动的声音。
“那时候的我是怎么样的?”或许是恶魔的天赋吧,路西法谈到他好奇的问题时声音格外好听,仿佛诱哄着对方说实话。
不过这招海德拉不受用。他打了个哈欠随口瞎说:“不记得了,大概和乌鸦一样嗖地飞过去了。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路西法。”
“我也觉得黑色难看。”路西法的审美标准是以他床头那只粉色的叫菲姬的兔子为八十分制定的,暗黑系的大黑翅膀自然没能拿到及格分。
海德拉扭过头不再向南看了,倦倦地靠在路西法的脖子上,罕见地实话实说道:“怪物的生活很无聊,大家每天都在谈些乱七八糟的事。”
路西法shen以为然地点点头,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你知道吗?我一直找不到能一起聊天的朋友。”他蹭了蹭颈边的蛇,湛蓝的眼睛里涌现出密不透风的孤独,“大家都想变得更强。早先的时候,新的魔法吞噬旧的,强的种族铲灭弱小,坚韧的魔器斩断腐朽,于是新的秩序被建立起来,最终达到平衡。”
“杀戮并没有因为这种平衡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从异族到同族,从不同魔法的斗争到同类技艺的攀比。我常去人类居住的地方,在那里好几千年之间,强壮的象群能和弱小的鼠类分享一片草原——那为什么地狱就离不开争斗呢?为什么非要分出谁是谁非谁强谁弱呢?这明明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无谓牺牲。”
蛇的血很冷,因此路西法的面颊_gan受不到半点温度,但能听到对方吐信的声音,也算是一种陪伴。
这些话在路西法心里演练过,对着壁灯和书柜讲述过,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倾听的活物。他的族人相伴着贫穷饥荒而生,以yu望为食,只会在无尽的战争中_gan到快_gan,而他彻头彻尾的异类。
路西法不期望海德拉的回应与理解,此时的倾诉也只是压抑太久后的暴发。
这番话让海德拉心惊。脑海中灵光乍现,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从前生活了无趣味的原因。
浸*在膜拜强者的环境里,每个存在都想尽办法让自己出色。那些蛇类对他的敌意多半也是源于嫉妒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可做到极致也无非是献身于父魔,走上毫无意义的战场。
海德拉是矛盾的。他骨子里厌倦把怪物分为三六九等的那tao,主张像牛羊埋头吃喝也不低劣,像雄鹰猛兽独自前行也不高尚,却又忍不住轻视低能的同族,忍不住仰慕高高在上的恶魔。
而眼前这个稚气未neng的孩子——海德拉绿色的眼珠转向他,看到白净j致的侧脸竟然有些陌生。
路西法毫无差别地救助软弱的松鼠,上钩的银线鱼,身世不明的九头蛇。身为真正的上位者,却在混乱秩序里践行着他痴人说梦般的准则。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路西法正打算用玩笑带过他失礼的长篇大论时,海德拉开怀大笑:“哈哈,太荒唐了。我在听一个恶魔讲和平讲平等。你是不是还打算说你不会参加伊达瓦尔德平原大战A,我听说你是将领。”
“如果可以,我当然不会参加。”路西法说得小声又坚决,弄得海德拉很想看看他的表情。
海德拉的bodyrou_ruan地缠绕着路西法Nakedness的手臂,修长的脖子悬空,眼神闪烁着跃跃yu试的火花,和先前的懒怠厌世截然不同。
“你的决定和你本身一样强大,一样有趣。”他看着路西法的脸,诚恳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赞许。
两个异类眼对眼互望。一边是天真的幻想家,看不惯旧秩序的继承人一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怪物,充满叛逆j神的厌世者。
那种古怪的默契几乎在眼神和空气里化为实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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