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只有和男孩相处的时候，蛇人才觉得自己最正常，干干净净地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被肮脏的情_gan裹挟。

他每天花更多的时间祷告ca花，强迫自己阅读书籍，和喜欢他的动物（或许只有薇薇安）相处，用一切方法把生活拉回正轨。

但正轨又是什么呢？他茫然了。

似乎从他作为一个丛林怪物生活开始，日子就是被规则的模具框定好的轨迹，没有好看的外表，没有朋友，不被人待见，对快乐不敏_gan。

几百年来，他对森林里草木生长，四季更迭，虫鸟鸣叫都十分熟悉，但却从未得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而存在。

于是他想起“海德拉”这个名字，脑海里有恶魔的歌声，鼻息裹挟着烈火烧灼的腥臭和血味，连口腔里分泌毒zhi的Xian_ti_都在是汩汩搏动。

他想偷偷翻看男孩的那本童话书，事实上_geng本称不上偷，那本红色封皮的书一直躺在沙发上。

但每次看到他又害怕，怕事情超出他掌控的范围，怕失去现在平静的生活，害怕海德拉是他的潘多拉魔盒，也怕怪物之间的事殃及男孩。

日子在纠结中过得飞快，初夏也比想象中来得早。男孩要求去河边_have a bath_的时候，蛇人还没有结束他虔诚的祷告。

男孩靠在门口，边绑上草鞋边问：“你念这些上帝会听见吗？”

这个问题难回答。

如果男孩还是刚来那会儿的小豆芽，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那他肯定会拿“能听见所以不可以做坏事”这种话搪塞，但现在的男孩已经高大起来，五官从可爱蜕变为英俊，或许也有自己的思想。

“我自己能听见，会安心很多。”蛇人只能这样解释祷告的意义。

男孩拎起换洗的_yi物和午餐便当，然后打开门，状似无意地说道：“可你是怪物A，比起祷告，为什么不试试向恶魔讲讲你的想法？”

蛇人听到恶魔这个词就忍不住恐惧，但body却难以遏制地xing_fen起来：“恶魔是邪恶的。我们不能遵从自己生来就具有的种族或者x别，我们要遵从nei心。nei心是善良的。”

蛇人没养过孩子，但是在教育上似乎有独特的天赋。可惜路西法不是会被教育触动的料儿。

“你说得对。”男孩赞同地点点头，转头出门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红光，迫不及待地诉说着自己的烦躁和渴望。

“希望你度过难忘的一天。”他头也没回地走了。

18

男孩走出不久，蛇人_gan到口渴，走到厨间看到桌上凉着一杯水，此刻正好是He适入zhui的温度。

喝了一口，他唇齿间被香甜绵软的气息包裹住了，暖融融，轻飘飘。绝不是蜂蜜的味道和口_gan，蛇人不喜欢吃甜滋滋的东西。

他觉得有点熟悉。下一秒在储水罐后面，他看见了一片羽毛，黑色蓬松的羽毛。

不安让他心如擂鼓。截止到之前，这可怕的东西还只是在梦中纠缠他，却没想到会在现实中，明媚的初夏上午光明正大地*扰着他。

“是乌鸦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事实上他见过乌鸦的羽毛硬而尖锐，没有这_geng长，没有这_geng饱满rou_ruan。他霎时间不受控地回忆起这些曾经jin_ru过他body的东西如何融化，如何击打他脆弱的灵魂，如何让他变得急切xiu_chi。

他手在抖，用乌鸦羽毛洗脑自己，于是装作冷静地搁下水杯，快步离开厨间。

“你忘了？“那个梦里的声音偏偏不如他意，出现在了青天白日，说着一模一样的话，”我能看到你在想什么。”

蛇人这下没有片刻犹豫，拔tui就跑，甚至撞到了他放置祷文的木质书台。那本圣洁的白皮祷告书掉到地上He了起来，幸亏里面夹了蛇人做的树叶书签。

蛇人也一个趔趄重心不稳，下意识想幻化出蛇尾来维持平衡，却发现下身不受他*控。

他向地板跌去，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body被一gu清凉柔韧的力量承接着，缓缓放到了地上。触_gan像是极高密度的水，绵软地穿过_yi物，安抚他浑身每一个毛孔。

他只觉得不寒而栗。

“你说的这些有用吗？上帝能听见吗？“

蛇人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耳朵嗡嗡直响，抖着脊背挤出“有用“二字。

“那就祷告吧，我也想听。”对方似乎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情绪不算太坏，甚至有点期待。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把蛇人眼前的书翻到了他夹上书签的那页，大概是让他继续祷告的意思。而体表传来的粘腻ye体开始露出邪恶的爪牙，四面八方而来的细小触须开始浸软他前段时间才新生出来的皮肤，比藤蔓更rou_ruan难缠，向着他敏_gan的位置进犯。

“你不读吗？它或许可以庇佑你呢？”蛰伏太久的恶魔终于露出爪牙，语气满是恶劣，打定主意要在蛇人面前把他的信仰摧毁殆尽。

上帝哪会管你呢？能管你的只有我。

为什么要向上帝求乞呢？直接向我讨饶，不好吗？

然而蛇人固执地吃力地把手伸向那本书，仰起头努力辨认着，颤抖zhui唇真的开始默念那些字句的时候，恶魔被气得不轻。

没读几句，蛇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法，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字了。

“我突然不想听了。”恶魔对这个魔法加以解释，语T像在撒娇，“我要开动了。”

蛇人_gan到对方的fu_mo和梦里一样从耳_geng到后背，即使穿着_yi_fu，nei心页升腾出了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的羞愤与悲凉。

虽然视线模糊，但他仍然能_gan受到光线从自己斜上方传来。窗户就这样大开着，窗外的一切刚刚苏醒，生机勃勃，而他即将面对着窗户清醒着经历不堪的事。

他不由地回忆自己早上撒面包碎喂鸟的时候有没有He上窗页，最担心的还是男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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