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戒指
深夜一点半。
陈之恒揉揉眼睛,转动一下酸痛的脖子,后颈的腺体有些发烫,陈之恒叹口气。
发情期快到了,他撕开信息素隔离贴,撩开自己的头发,贴在后颈的腺体上,隔绝了那冷淡的墨香。
陈之恒下楼,司机在门口等他。
站在车边的是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高大,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很俊俏的一张脸。
二十出头的样子。
陈之恒轻轻皱眉,这人大概是他的新司机,他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个beta?
这样高大的体型,却是个beta,有些出人意料。
“陈总好,我是您的新司机,我叫江守。”江守恭敬地弯腰。
陈之恒点点头,“你好,这么晚了,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江守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后排的车门打开。
陈之恒住的公寓离公司比较近,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快要到公寓,陈之恒的电话响了。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微微皱眉。
“喂?傅霆寒?”陈之恒语气冷淡却带着些忐忑。
这么晚找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音乐声,酒杯碰撞声,还有娇嗔声。
依稀能听到有人娇软地叫了声:“傅少~”
声音嘈杂在一起,陈之恒默默闭上眼睛叹气。
这个声音和上次的不一样,傅霆寒身边又换了人?
“那什么……之恒,听寒他喝醉了,你来接他一下吧。”
陈之恒往前看去,现在从车窗望出去,都能看到公寓的阳台。
“这么晚了,我不想去。”陈之恒已经很累了。
朋友很为难,“你还是来一下吧。”
陈之恒正想挂断电话,傅霆寒的声音响起。
他喝得醉醺醺,口齿有些不清,“陈之恒!给,给我过来!快点。”
傅霆寒语气很冲,陈之恒居然敢拒绝他,这让他十分不爽。
他身边的omega软软地靠在傅霆寒身上,娇滴滴地安抚,“傅少,您消消气。”
陈之恒头昏脑胀,他加班到深夜,他的未婚夫在干什么?在声色场所搂着别的omega。
他默默叹口气,“傅霆寒咱们俩订婚了,你还记得吗?”
傅霆寒冷冷一笑,反问:“记得怎么了?”
陈之恒只觉得头疼,他抬手扶额,“那你就不该出去乱搞。”
“乱搞?”傅霆寒对他说,“我只是找个可心的人陪陪我而已,跟你在一起,跟当和尚有什么区别?信息素寡淡又难闻,人也无趣,像块木头。”
“你要是有别的omega一半有趣,我也不至于出来乱搞啊?”
傅霆寒倒打一耙,陈之恒捏紧拳头,这些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快点来接我,听到没有。”命令一般的语气。
电话挂断。
陈之恒胸口一阵钝痛,江守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问:“陈总?到了。”
“掉头,去盛华。”陈之恒叹口气,还是妥协了。
江守迟疑一秒,然后点头,“好的。”
他重新启动车子,往盛华的方向开去。
陈之恒在后座看着江守,江守实在年轻,他忍不住问道:“你几岁了?看样子很年轻啊。”
“我今年二十三了。”江守笑着回答,抬头通过后视镜看看陈之恒。
陈之恒也看到江守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一对小虎牙。
“二十三……”江守点点头,“是很年轻啊。”
“会打架吗?”陈之恒打量一下江守宽厚的臂膀。
“啊?”江守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陈之恒什么意思。
陈之恒说:“等会儿,你跟我一起进去,要是有人打我,你得护着我。”
江守很是尴尬,“陈总,我只是一个司机,不是保镖……”
“我给你双倍工资,今天帮帮我。”陈之恒眼底的乌青很重,满脸的疲态。
江守看着陈之恒这副模样,点头同意了。
即使是深夜了,盛华门外依旧那么热闹。
陈之恒在车上往里看了一眼,江守下车帮陈之恒开门。
“谢谢。”陈之恒下车,给傅霆寒打电话,“喂?你在哪儿?”
接电话的是一个omega,娇娇弱弱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有保护欲。
“傅少说了,让你在门口等着,过一会儿他就下来了。”
陈之恒懒得费口舌,给朋友打去电话,冷漠地质问他:“你们在哪个包厢?”
朋友喝酒喝麻了一般,大着舌头地说:“二楼零五号包厢。”
“知道了。”陈之恒放下手机,对江守说,“跟我走吧。”
两人上了二楼,陈之恒还没敲门呢,就听见里面的声音。
“傅少不要这样嘛。”
傅霆寒喜欢那样的omega吗?陈之恒冷笑,他怕是这辈子也无办法讨傅霆寒的喜欢。
江守见陈之恒不动,帮他把门打开。
门一开,包厢里胡闹的人看到陈之恒全都沉默下来。
只有傅霆寒怀中的小O还在傅霆寒怀里闹。
娇滴滴地跟傅霆寒撒娇,她拉着傅霆寒的手,“傅少,这个戒指好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陈之恒看过去,傅霆寒手上的戒指是他在订婚宴上送的。
“喜欢啊?”傅霆寒笑着问,“喜欢就拿去。”
大方的样子让小O笑开了花,一个劲地谢谢傅霆寒。
然后就从傅霆寒手指上撸下那枚戒指。
陈之恒静静地看着傅霆寒,看着那枚戒指落到小O的手心里,他终于忍不住了。
“傅霆寒,那是我送给你的戒指。”陈之恒出声提醒道。
一旁的朋友打圆场,从小O手里抢过戒指,“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人家未婚妻送的,你怎么敢要?”
朋友又故作生气地数落傅霆寒,“你说你,订婚戒指也敢送人,你真是喝醉!”
“他喝醉啦,别生气。”朋友替傅霆寒辩解。
傅霆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把戒指戴回手指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送人也无所谓。”
陈之恒慢慢走进来,他又累又困 ,他真的想早点回家睡觉。
“霆寒,回家吧,很晚了。”
傅霆寒搂着小O的细腰,说:“我脚有点不舒服,把我鞋脱了。”
小O立马起身要给傅霆寒脱鞋,傅霆寒搂住小O的腰,“你干什么?好好坐着。”
“你来。”他冲着陈之恒傲慢地抬抬下巴。
陈之恒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屈辱,不知道是麻木,还是根本不在乎。
跟在陈之恒后面的江守都觉得这人过分,他对陈之恒说:“陈总,我来吧。”
陈之恒回头饶有趣味地看他一眼,没有表情的脸在那一瞬间鲜活了一些。
傅霆寒也听到了,他的目光看向江守,“你谁啊?”
陈之恒说:“我的新司机。”
一听是司机,傅霆寒露出不屑的表情。
“司机?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傅霆寒冷冷地吼了一句。
陈之恒没让江守走,他半跪在傅霆寒脚边,帮傅霆寒脱了鞋。
“回家吧。”
陈之恒卑微顺从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人人都知道陈家的大少爷对傅家公子情有独钟,他和傅霆寒的婚约都是陈之恒求来的。
陈之恒在傅霆寒面前很卑微,但没想到会这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