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卯原来是被晏淮清藏到了冷宫当中,这点他们确实没有想到。
不过冷宫已不复当年李浔见到的荒凉破败模样,密结的蛛网被打扫干净、院中的杂草被清除,那gu经久不散的霉味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药香。
若不是那两扇斑驳的宫门,便是一点也让人看不出冷宫的痕迹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晏淮清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李浔没看对方的表情,只说:“我知道。”
在晏悯身边那么多年,他们晏家人的事情,他也算是知道得不少。
晏悯对他这个嫡子并不算喜欢,或者说并不在意,是以先皇后薨了之后,便任由晏淮清被弃养在冷宫,受人冷待、被人折磨。当晏鎏锦发现这个在冷宫中的D_D时,晏悯也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彼时正值朝中立储风波,淑妃一派暗中施压,晏悯那样的脾x哪能受人制约,心里也是不想早早地就立一个太子来夺势,见到这个木讷nei敛的嫡子,心中自然就有了想法——将晏淮清推出去,成为众矢之的。
两个儿子nei斗了起来,晏悯必定会轻松不少,也能空出更多的时间来做他的通神之术。
只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彼时推出去的棋子,如今会成了让他退位的天子。
“这里本不适He人生活的。”李浔说的是从前的那个冷宫。
晏淮清却说:“没有什么不适He,有时候清醒不若得过且过快活。”
像是不yu与他多说这些,话音落下之后,晏淮清就大步地走进了寝殿当中,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里间与外间之间垂挂着轻薄的帷帐,殿nei燃着的香附着在帷帐上,人走过的时候就会被*一身。
“你去吧。”晏淮清止步在了帷帐外面,没有更往里的意思,只是又说:“我的人在外面,你带不走的。”
李浔暗叹一声,道:“陛下放心便是。”
不过此刻他也无心就着这点想太多,躺在里间榻上的子卯,早已让他担忧许久,见着人才是最要紧。
他一把掀开了垂散的帷帐,染了半身的香,无心管顾只是三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待到了床边才慢下了自己的脚步。
子卯清瘦了,面色苍白了,竟然显露出了几分老态来,与他记忆里那个扛着大刀游玉龙关的少年侠客大不一样了。
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儿,竟然生出来几分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
“浔儿**”
_On the bed_的子卯忽而开了口,声音嘶哑又虚弱,末了还轻咳了几声。
“是我。”李浔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在了实处,坐在了床边。“我来迟了,子卯叔。”
“不要愁眉苦脸的,我**我还活着。”子卯这才迟迟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浑浊,好一会儿才找着了他在哪里。“不过,不过就是**受了一些伤,养养**就好了。”
子卯虚弱地躺在_On the bed_了,想要抬手fu_mo他的鬓边都不行,却还是说养养便能好。
阿爹阿娘和落落惨死的模样又开始在他的眼前出现,接着是被挑断手脚筋在关外残喘苟活的子卯,最后归于这张鬓角长出了白发的脸。
李浔又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用来。
若是他再强大一些、若是他再谨慎一些、若是他的速度能再快一些**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会不会子卯_geng本就不用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又或者是**或者子卯从未与他相识过,没有把他从玉龙关的墙下捡回去,会不会就不会被累及至此。
“浔儿**不要,胡思乱想。”子卯低呵了一声,虽然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若不,不是你,我早已,死在了,关外。”
“人不能,痛恨自己**而是要训斥那些,加害我们,的人**他们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李浔眨了眨眼,努力地对子卯勾起了一个漫不经心地笑,最后用力地握住了对方想抬却又抬不起来的手。“我省得啦子卯叔,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怪自己的人?我向来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你知道的。”
子卯也对他笑了一下,是很明显的不信,只是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继续往下说。
喘了几口气后,子卯又开口道:“浔儿,你别,怪重华。”
这句话出来,李浔就知道子卯或许将事情猜个大概了。
“我不怪他,是我的错。”他说。
“他,误会你了,对不对?”
子卯总是看得很透彻,也确实很了解他,即使这段日子病卧在榻上,可仅是聊了那么两三句,子卯就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
“你总是,太好强,若是,早些说**”没有继续往下,因为子卯向来不是个爱翻旧账再责怪的人,只说:“如今,我解释,大概也是不行了。”
“我知晓,你心悦他。既然说的不行,那便多做。”说到这里,子卯被握住的指尖动了动,作的是安抚的意思。“重华,其实是个心很软的,孩子,对你,也是有情的。”
心软,确实是心软,所以才不会直接杀了他,所以才会在自以为被欺骗了之后,还将他提到了坤宁宫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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