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开了,虽然结果教人锥心泣血,却又似乎比前些日子在坤宁宫彼此沉默不语要好得多。
晏淮清似乎也不再那么避着他了,至于是不是真还有待商榷,或许又只是用着他的人,有些事情不得不让他知道。
“陛下放心,不过五日,他们必能带回消息。”他给晏淮清下定了承诺,探听消息原本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何况只是打听晏鎏锦与南夷一拨人身在何处,那更是容易。
晏淮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如此甚好。”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此刻已是夜shen,窗外的风吹得树的枝桠哗哗响,无端地生出了几分带着凄凉的静,坤宁宫伺候的人并不多,除却小玉与小兰,便是在再无其他了,这样寂静的shen宫总归是会让人觉得心慌。
对方来得迟,却还是要顶着这样的夜色回去。
眼见着即将踏出_F_门,他开口留了一声,“陛下。”
就见那人回身看向了他,却并不问要做些什么。
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彼时我留在你身边的那个暗卫,此刻身在何处?”
就见在他问出来之后,晏淮清很是明显地一顿,又仿若是沉思了一会儿,再回答说:“事成之后朕便将他送还给你。”
“多谢陛下。”李浔行了个礼,不带半分漫不经心,只是仍旧得寸进尺地问:“那不知臣何时能见一面子卯叔。”
旁的人他都可以放心,独独是子卯,心中总是担忧着,又怕在那南夷将军手中受的伤还未好、还怕激起了当时在玉龙关受过的旧伤,如今不好再去药谷求药,只能是盼着无大碍了。
对于他的询问与担忧,晏淮清并未给出任何的承诺,而是秉公办事、不夹私情地地开始与他谈起了条件。
“若此次探听的消息确切为真,那朕自会安排你与子卯见一面。”
李浔又不免暗叹一声,确实是和当初的李重华不像了,彼时被他怒斥宋襄之仁的懦弱太子,如今也成为了颇有威严的帝王。
“有劳陛下了。”他不让自己再继续顺着那个点想下去,话锋一转。“那臣就再多问一句,巫朝又是去了哪里?”
巫朝此人行事轻浮、总爱招猫逗狗的,常常会惹出不少的麻烦。虽说是药谷的继承人,学过不少*毒的药方,一般人难以近他的身对他做些什么,但到底没有武功在身,难保不会遇见什么事儿,即使暗卫跟在身边也不能确保无恙。
前些日子还轮不到担心他,可这么久没有听到消息,也难免会有几分担忧。
“朕不知。”晏淮清坦然回答,又继续道:“彼时问他,也只说是找着了什么解药,能治什么毒,而后背着行囊就离开了京都,像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但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并不知晓。”
毒?如今还有什么毒是他巫朝不能解的?
这倒是让李浔产生了几分好奇,不过这话一说出来,他也能够明白了为何巫朝会带着暗卫匆匆离去,且一去数日都不还了。
“臣省得了,那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保重龙体。”该问的都问了,那他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只怕再耽搁下去,要短了对方夜里歇息的时辰。
晏淮清立在原地没动,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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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浔睡不着。
应该说自打那日从掌印府回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入睡难,也常常会在夜里醒来,醒来之后独坐在空_On the bed_,也不知道心里应该要想些什么,只是空坐着。
今夜又有些不一样,左右都有些坐不住了,便想要起身做些什么,随便做点什么也好。
往床nei侧叠放着的锦被下摸了一把,扫出了那日带回来的玉镯碎块,彼时不知拿这些东西如何是好,也做不到狠心地丢弃,只得带回来了,无地放也不愿让晏淮清看到,只能是藏在了这样的地方。
“玉兰树砍了,雕着的玉兰花也碎了。”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摩挲了一下粗糙的断面。
看着看着,他倏地想起了晏淮清从前赠予自己的那支云M_花簪,再瞧着掌心这些凑不回镯子的碎块,心里头就生了些想法。
于是立刻翻身下了床。
可不过是在东暖阁nei晃了几圈,就又躺了回去。
这地儿没有可以用来磨玉的工具,做不成东西,只能等着过几日置办一份了,那时就能让这玉镯碎块起死回生。
倒也不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只是因着这东西是他亲手选又亲手雕刻的,总归是有些_gan情在。
他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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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听消息的暗卫回来得很快,带给了众人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晏鎏锦与南夷大王子等人在一块儿,一路北上,却尚在大晏的国土之nei,甚至离大晏最北的玉龙关还有将近一旬的路程。
“陛下以为何?”李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热的。
他喝不惯,也喝得不舒_fu,但为了照料晏淮清的身子,便也不多说什么。
晏淮清沉默了片刻,“如此看来,晏鎏锦是要跟着南夷出关了。”
“若不是呢?”李浔对这件事有不一样的看法,“晏鎏锦带军北上、声势浩大,百姓皆无不惊恐者,而大晏北部十多年前起就兵力空虚,若是陛下您,意在谋朝篡位,当如何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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