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什么时候恨意稍淡的呢?他觉得自己说不清。
但是因为李重华,他却能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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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觉得晏淮清懦弱且无用,所以嫌恶、不耐,可后来认为他像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一个懵懂的、无助的、乞求的、需要依靠着李浔的小玩意儿。
“李浔,李浔,李浔。”
李重华常常会这样叫他,一遍又一遍。
每一声都一样、每一声又都不一样,好像他李重华有多么需要他李浔,如果没有他,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逐渐发现李重华的有趣之后,他就总爱去逗弄,两人的距离*短一寸,李重华的呼xi就急促一分,苍白的脸也会多染上几分红晕。
眼中的慌乱和无措大抵是其本人也没有发现的。
那些像小兽一般直白的情绪,常常能让李浔_gan受到一种纯粹的yu_yue。
这样的yu_yue无需让他付出任何代价、承担任何后果,也并不需要他投入太多,更不必须强求他的手中拥有哪些筹码。
他想快乐,就可以快乐。
或许这样的情绪本就是掺杂着难言情愫的,只是当时的李浔不知道。
其实此时的李浔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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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山的那yi_ye,改变了很多。
他毒发的时候确实很痛苦,梦诡花让他沉溺在过去的那些幻梦当中无法自拔,丝丝缕缕的痛从他的血r钻进他的骨髓当中,灵与r似乎已经剥离了。
记的确实并不多,可他并不是没有任何记忆。
李重华的痛、李重华的泪、李重华的滚烫、李重华夹杂着痛呼念他的名字**这些东西连同无法忍受的疼一起嵌入他的皮r中,绕着魂魄一同颤栗。
旁的也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再次梦到有关于玉龙关的过往时,他心如刀绞,而这时却又一双温热的臂膀圈住了他,轻抚着他的背,似乎是让他别怕。
人生走到了这里,李浔再难有什么贪恋的东西,因为不得,永远比可得多。
然而就在那一瞬,在李重华圈住他的那一瞬,他真的很想紧拥在怀、沉溺一生。像是漂泊了半生的浮萍终于生出了_geng,攀附在了不会坍塌的沿岸上。
第二日清醒过来,在自己脑中摸索到了这想法的残留时,李浔难免觉得嫌恶又觉得惊疑,下意识地想与其拉开距离。
毕竟李重华是大晏的皇子,身上流着晏家人的血。
于是任由对方回去之后发烧,也不再显得那么热切,只想得离远一些,再离远一些。
可人到底是怪异而又矛盾的,越是想要远离就越是会变得在意,那些从暗卫、家丁、子卯口中听到的、有关于李重华的话,逐渐地生出了不得与他人细说的冗杂情绪。
当真正地确认了自己确实抱有那般的心思之后,他便镇静了下来。
他容许自己破碎不堪的人生中任何事情的发生。
但可怕的并不是他如何,而是李重华对他如何。
就像是他无法否认自己生出的心思,他也无法否决对方看向他的眼神中浓烈的情愫。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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