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回到掌印府,就见一中宫太监手捧玉轴七色绫锦圣旨立于门前,模样看着甚是急切,竟是连门也不打算入。
见到他们之后提着嗓子喊:“圣旨到。”
一众人听见此声音便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春三月、眉州大汛,百姓流离失所**”
这道圣旨的nei容很简单,让李浔、司nei带着部分东厂的人和皇帝特派的羽林游卫亲军指挥使曹瓦一起下江南入眉州赈灾。
并且是即日出发。
越是听,李重华的心中便越是不安。
司礼监掌印代帝披红,不说圣旨也需李浔在其中行事,就是有什么奏折都会过李浔的手,没有理由眉州淹了水他会不知道。
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而等太监宣读完圣旨,只见李浔还没有什么反应,垂着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太监左右看了几眼,握住圣旨的手搓了搓。“掌印,请上前接旨?”
这一声过后,李浔才后知后觉地起了身,躬身接下了圣旨。“有劳了。”
身后的子卯紧着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太监的手中,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
待太监离去之后,子卯面上的笑倏地不见了,司nei也冷着一张脸,想必都是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一时之间掌印府门口氛围变得凝滞了起来。
“Jin_qu再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儿。”李浔开了口。
一众人就沉着脸进了门。
李重华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的时候,才终于泄了那口气,也方能够敞开胆子说话,但又忽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师父**”司nei给李浔奉了一盏茶,眉心微蹙,一张书生般的白面平添了几分煞气。“此去,当真是为了赈灾吗?皇帝瞒着你写下了圣旨,让你我下江南,到底有何用意?”
只见李浔接过茶,抬眸沉沉地看着司nei,正声道:“司nei,不要自乱了阵脚。”
司nei抿了一下唇,就不说话了。
“圣旨来得急、也催得急,你回府收拾收拾东西。”李浔抿了一口茶,抬手帮司nei扫了一下_yi摆处的褶皱。“让巫朝别跟着我们一起走,留在京都。”
然而司nei罕见地没那么听话,挺着身子在原地站着。
于是李浔干脆起了身,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司nei的肩膀。“有师父在,不会有事儿,去吧。”
如此,司nei才终于肯动了身,一步三回头地提着步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我也去给你收拾东西。”子卯也撑着自己的大tui起了身,站稳之后吐出了一口长气,而后朝着李浔的厢_F_而去。
厅中没有小厮,诺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起先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涌进了一gu穿堂风,凉气扫走了不少郁气,李浔才又开了口。“我不在你好好地照顾自己,你**”
话说到一半,李重华就捂住了他的zhui。“你这话说得总让我觉得奇怪。”又觉得自己的脾气来得没什么缘由,便放缓了一些。“我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倒是你要小心才是,只怕**此去凶险。”
“不必为我思虑过度。”说到这里,李浔就笑了,眉眼弯弯盖住了所有的不快和沉郁。“祸害遗千年,这么算起来,我还有的是日子活。”
李重华不快地扫了李浔一眼,“你总说这样的话,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浔凑过来咬了一下唇,堵住了他还没说完的话,他往后退了一些。“你这是作甚?我话还没说完呢。”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的生离死别,不过就是去一段日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我看呐,不如将这么点时间做点快活的事情。”
说着,就一把抱住了他。
他掌心撑着李浔的Xiong膛,拉开了一些距离,面上已经开始发热了。“你别尽说这些**”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又惹得对方发笑了,晃着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上,灼热的鼻息随着身子一颤一颤地扑在他的脖颈处。
“笑什么?”
“我笑你脑子里尽是那样的事儿,我哪里是那种白日宣*的人了呢?”一边说,李浔一边抱着他抬tui往厅外走,“我瞒着你叫人在园子里移种了棵玉兰,说是年年开花都满枝桠,甚是好看,不知这个时候花开了没有,若是没有,只能你自己赏花了。”
李浔足尖一点,就带着他跃上了掌印府的屋顶墙头,zhui也还没停。“你不是常常说我身上带着玉兰香气?你若是想我了,就去看看花,权当是我在陪你。”
李重华脸埋在李浔的怀里躲风,听到对方说的那句话,闷闷地回应道:“我又不是喜欢花。”
然而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了,没能让李浔听见。
园子里种的一片腊梅都落了,而今钻出了neng叶,只等来年冬天再漫出香气。而玉兰在其中很是晃眼,花芽缀满了枝头,比那些腊梅要高了好几尺,树下的泥也比别处shen一些,看得出来是刚移栽不久的。
落稳到了地面,李浔就失望地晃了晃脑袋。“哎呀呀,怎得还没开花呢,今年的玉兰不争春了么?”
李重华抬手轻抚了一下*润的新叶。“玉兰本就不与他花争春,否则怎会连叶也不要。”说完便放了回去。
“你又怎知这不是别的争宠手段?”李浔偏头与他对视,眨了一下眼,又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我瞧这玉兰可是白花黑心的,坏得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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