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推开了一个偏殿的门,而李浔借口出去吹吹冷风,将这地儿留给了他们二人,可一时之间两人又谁都没有说话。
冷宫朽坏的横梁与屋顶压在了他们的顶上,似乎随时都会坍塌,要将他们给吞噬掩埋了。
“我跟着**”
“我给你**”
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却又同时开了口。
晏泠河很轻地笑了一下,身上的苍白之意退去了不少,似乎变得鲜活了起来。她也没有和李重华推neng,占了话头。“我跟着宫里的婢nv学着做了些蒸糕,你要不要尝尝看?”
“好。”李重华当即便应了下来,也把自己的话顺着给说完了。“我给你挑了一个新年的礼,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那你拿给我看看吧。”晏泠河掏出了一张绢帕,将冷宫这堆满了灰尘的八仙桌和椅子擦了擦,才将食盒放了上去。“你先过来吃。”
李重华顺势坐了下去。“好。”而后也将那个雕花的木匣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她的面前。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蕙质兰,心只是不知就连蒸糕也可以做得很好。食盒被打开的一瞬还在往外冒着热气,甜糯的味道缠着热气钻进了人的鼻子里。想必是泠河早知有今日一聚,起早做的。
拈起一块儿放在zhui中,带着糯米的黏和香,下肚之后身子就也变得暖和了,由此让他生出了几分静好的错觉。
“是公子自己选的?”那边晏泠河也看个大概了,将那金镶宝的顶簪握在手中看了又看。“我还以为那日喜宴一面,你就会把我忘了的。”
“嗯。”李重华应了声,听到后半句话怔了一会儿,把zhui中的那一口咽了下去后才说:“公主如白璧无瑕,断不会教人一眼就忘。”
听着他的回答,晏泠河又是笑了一下,很轻,似乎是在逸出的一霎就散到了风里。
李重华也不免觉得有些悲凉,同胞兄妹如今却只能将彼此当作萍水相逢的过客,有再多的话也不能直白地说。
但很快,他就想不到这些了。
“是你身上的银两?还是掌印的?”晏泠河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这话正中了要害,李重华险些被这软糯的蒸糕给呛到了。“确实**是掌印代为付的银两。”
她听着这话也没说些什么,颇为珍惜地将匣子盖上,用手轻柔地抚过雕花的木匣表面。
等了一会儿,又忽地开口道:“从前我也以为掌印不是个好人,后来才知,这宫里头,也就他能算得上是个人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或许并没有。“你看这重重的宫墙也困不住他。”
听着这些话,方才的悲凉又席卷上了他,连带着几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李重华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宫中过得不好。
“再熬一熬。”他说,又在心里头补完了后半句。
再熬一熬,等他将她带出这shen宫,此后天高海阔,何处不是去处?
“熬一熬**”晏泠河重复了几遍这三个字,声音一次比一次轻,这殿中太昏暗了,李重华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又听见。“嗯,是要熬的。”
她的body不好,不常出宫走动、也不喜与其他的皇子公主交谈,最喜欢的就是倚着窗子发呆,不论窗外是风雨或是寒雪,常常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李重华常常会觉得她活得很轻很空,仿若一缕轻烟,握不住也抓不牢,可这烟被人锁在了匣子里也还是会出不去。
“这些日子,你可还好?”她问。
“我,我还是很好的。”这么细细数起来,上次和她见面竟然也有些时日了,确实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多到让人理不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索x就不说了。
从前晏泠河没有得到过太多的自由和爱,所以李重华希望自己的妹妹往后不要被这些琐事给缠身,得不到好觉,苦熬自己的心神。
他只要她安康顺遂就好。
“很好吗?”她反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这句话。“很好就好。”
李重华想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但还没开口,就又听得她说:“重华,你可知我的哥哥葬在了哪里?就是那个被废了的太子。”
他听得这话一愣,头一次有些摸不准自己妹妹的意思,不明白为何在此时提及此。
晏淮清的死,无论对他们谁,都算不上是一桩好事。
“京都城北的秃鬼山乱葬岗。”然而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掌印为他立了一个碑。”
“乱葬岗A**”晏泠河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讲出口的却是其他。“算了,故人已逝,如今再提也并无意义。”
她像是有些累了,舒了一口气后摁住了自己的额角。“若是可以,也劳烦你往后在清明,替我给我哥哥烧些纸钱。”
李重华没说话,那样的一副场景变得有些难以想象。
而且他总觉得晏泠河急于将李重华与晏淮清分划为两人,不管她有没有发现其实他们是一个。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不过几块蒸糕他都还没来得及吃完。
李浔推门进来的时候,说是要帮他们分忧,就自己捡着剩下的吃完了,最后还夸了一句好手艺。
晏泠河只是笑了笑。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