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时候,李重华能清晰认识到的东西很少,不过也有那么一些。
无法动弹body和撕裂的疼痛时他最为直观的_gan受。
晏淮清是冷宫的皇太子,是不受宠爱的儿子,但晏淮清也娇气、也怕疼,磕着碰着了也会自己给自己揉揉,哄哄自己。
即使变成了李重华,这些也不会变。
body那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的时候,他浑身颤抖着几乎不能呼xi,什么都记不得了,就是眼前一片漆黑,但也还记得伸手去摸李浔。
“李浔,好疼。”
不过没有人回他。
疼痛教人刻骨铭心,但又时常会被其他的_gan觉给掩盖掉,当疼痛麻木了,就逐渐生出来其他的_gan觉,不过那个时候,李重华剩下的最后那么一点_gan知与理智也没有了。
他只知道自己要化成了一滩水、变成了一朵云、凝成了一片柳絮,在狂风骤雨的天气里被吹散、重聚、抛起又落下。
然后,然后什么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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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年其实很长,但其实也很短。
李重华偶尔觉得那是弹指一挥间,又总是觉得每一天都可以算作一年。
他经历的事情不算多也不算少,有一件是一件,但人生的荒谬_gan会时常席卷他,让他迷茫、无措、不解。
譬如现在。
当他睁开眼睛_gan觉到浑身疼痛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寒风吹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着一缕,tui间粘附着什么东西,山洞nei弥漫着熟悉且陌生的气味。
石楠花夹着玉兰的味道,让人作呕。
“李浔,李浔。”他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没有人回应他,不过他要的也不是一个回答。
前半夜仅剩的那些记忆回笼的时候,李重华就被屈辱冲得头昏脑*了,嗅着那样的味道开始浑身泛恶心,没有吃些什么东西的胃开始难受,想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李浔竟然敢,怎么怎么敢?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侧身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此刻李浔双眸紧闭、眉头紧皱,昏睡之前面上盘布的经络还没有退下去,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绯红。
李重华艰难地吞咽了几下,眼眶开始发酸。他只知道自己每一块儿皮r都在疼,只知道他屈人之下,只知道他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保住。
他是被丢弃在城北秃鬼山乱葬岗的废太子、是世人眼中司礼监掌印李浔的狗、是被他人在身下肆意*的男宠。
唯独不是他自己。
双手抚上了李浔的脖颈,指尖_gan受着对方皮r下跳动的脉搏,一下接着一下有力地冲击着他的指腹。
现在李重华满脑都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就此杀了李浔。
杀了李浔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杀了李浔他就不用再寄人篱下卑躬屈膝,杀了李浔他就可以带着泠河带她去天涯海角隐姓埋名**
手一点点地用力收紧,这些混乱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
直到李浔的body忽而变得滚烫,灼烧到了他的手时,李重华才骤然清醒过来,迅速地松开了手。
他撑在地上不住地粗喘气,眼眶变红变热,觉得自己的灵与r都被碾成了齑粉。
他不能,他不能。
李浔死了,晏鎏锦无人制衡就会随心所yu,彼时朝堂上会一片混乱,那些不愿意跟随晏鎏锦的清官贤臣不能幸免于难。
李浔死了,人皮傀儡这些和晏鎏锦牵扯上关系的案件或许会不了了之,那么有更多无辜的人会殒命于此。
李浔死了,晏鎏锦也不会放过他和泠河,身无一物的他如何能带泠河离开京都重新生活。
所以李浔不能死,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浔都不能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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