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这话说得虚伪又虚假,任凭谁都听得出里头的所谓的关心是惺惺作态,但其实这样的关系和这样的事情,去探究真假也没有必要,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重华抬起了埋在他怀里的头,收敛了几分面上的神色。
“李掌印,你这是在威胁本皇子吗?”晏鎏锦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了。
他就看见李浔适时地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哎呀,大皇子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浔呢?”
“何况,这是大皇子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加了这句之后,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在其中。“可没人强迫。”
李浔这话说出口,晏鎏锦面上的表情才有了明显的变化,额上的青筋都跳动了起来,几度张zhui都没有说出话来,想必是忍了又忍。
李重华承认李浔是有些zhui上不饶人的本事在身的,能够把惯会伪装的晏鎏锦都气成这番模样,也不仅仅是颠倒黑白能够做到的。
“李掌印,公道自在人心。”憋了半天,晏鎏锦还是只放出了一句这样的话,像是小儿搔痒,留不下一点的疤。“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你心中清楚。”
“哈哈哈。”李浔难得这样笑,仿佛真的被逗开怀了。“大皇子说得对,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各自心中都很清楚。”
“话说得太明白,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大皇子以为呢?”
于是晏鎏锦彻底地板起了脸,那些云淡风轻都不再维持,可也没有冲动说出什么话来彻底捅破窗户纸。
厢_F_nei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气氛僵持着,彼此都不愿意相看,李重华也就不愿意再维持这样的姿势了,轻缓地挪了挪身子,拉开了一些和李浔的距离,垂着眸开始思量起来。
这一整件荒唐事情的原委,他也算是知晓了个大概,期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也多少能够联系起来,只是他原以为李浔这么做是睚眦必报的蓄意为之,但听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似乎他还打算拿这个去求点什么。
那所求又是为何物?
李浔此人工于心计,必然不会求一个晏鎏锦给不起也不愿意给的,那在此等价值之间,李浔想要的又能有什么呢?
李重华掸了掸披风上沾染上的糕点碎屑,还没有想清楚,手腕却忽然被李浔攥住,力道不大却还是让他发麻了一瞬。
他一愣,抬头看向对方,却发现李浔面上的表情有些隐秘。
“怎么了?”他张zhui无声地询问,没有发出声音打破这样凝滞的氛围。
李浔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捻起他身上的披风搓了搓,带出了几点细微的皱褶,放下之后又被李浔自己给抹平了。
而后就见他也张zhui无声地对李重华说:“我的。”
他的?李重华在心中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那片刻还没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又在下一瞬明白了李浔表达的意思。
李浔说自己身上这件淡红色的披风是他的!
昨晚两人同榻而眠,料想是今早李浔起得急将披风落在了厢_F_nei,而他又见得眼熟所以无知无觉地tao在了身上。
怪不得今日子卯见着他的时候错愕了一瞬,也怪不得雁音和遥梦面上是那样的表情。
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切都在顷刻间变得怪异起来,如此一件披风弥漫出绵绵的玉兰香气,而这些香气如有实质般包裹着他,似乎还带着灼热_gan,仿佛就像是被李浔给环抱住了。
又或者真的是此刻李浔靠得太近了一些。
李重华如坐针毡,从尾椎一直到颈后产生出细密的麻,他觉得呼xi都疲重了很多,但面上还得强撑着不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失态。
他shenxi了一口气,又无声开口道:“你落下了,我也看错了。”
李浔笑看着他,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得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殊不知两人的举动悉数被晏鎏锦看了去,冷不丁地说了句:“掌印真是好兴致。”又是冷哼一声,“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也倒能有兴致。”
“正是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才能有兴致。”被抓了个现行,李浔也没有松开握住他的手,李重华抽了抽,没有抽出来。
“大皇子以为呢?”
晏鎏锦淡淡地将李重华扫了一圈,又是准备再开口,哪知李浔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淡笑了一声,又说:“怕是大皇子,也对这张脸**”
“李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晏鎏锦噌地一下站了起来,_yi摆带动了周身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厢_F_变得更加的杂乱。
他皱起了眉,大抵是不悦的情绪到达了最高峰,沉吟半响后咬着牙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这件事情本皇子不会就此作罢。”
“在李掌印的重云山庄发生的事情,总归掌印要给本皇子一个交代的。”
李重华听得惊了一下,心想晏鎏锦确实是气糊涂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对李浔说出这样类似威胁的话来。
近些年皇帝疲敝,下放了不少的权力,而李浔作为可以代帝披红的司礼监掌印,同时又暗中监掌东厂,握着nei外多少大权,若非必要,鲜少有人会去与他正面交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