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碎玻璃渣在灯光下泛着绿光,锐利的切口崎岖不平,冲着程叶川的膝盖直caJin_qu。
他毫无防备的从空中跌落,大片*露的肌肤全砸在碎玻璃上。尖锐的割口仅隔着薄薄一层皮,瞬间刺入了关节处。
细密的小血珠立刻向外渗开,在象牙白的板砖上渐渐浸出一圈猩红,围着程叶川白净的膝盖,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蜿蜒而出的血ye直接钻进了耿桓眼中,那双把程叶川推出去的手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微颤着顿在空中无法放下。
“我草快快先起来*”
刘遂最先反应过来,飞快扶住程叶川的body,架着他从地上起来。
膝盖骨的皮肤本就只有透薄一层,跪下时被狠狠撑开在地面,猛地一起身*回,狰狞的伤口被再次挤压,汩汩而流的血涌的反而更加凶急。
最shen的一处扎伤直接嵌进了膝下,皮r紧紧裹住整片玻璃,ca入口缝隙大的吓人,却被玻璃死死堵住,还未来的及向外冒血。
刺心切骨的痛消磨着程叶川的神经,他觉得嗓子好像被无形间捏住,呼xi急切又单薄,每一次换气都用了全部神志,连痛呼的余力都没有。
鬓间的水珠顺着下颚往脖子里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刺的程叶川全身冰凉,止不住颤嗦起来。
“草还愣着干嘛!快点去医院A*”
急诊室的红灯亮的刺眼,和程叶川狰狞的伤口一样,一同刺进耿桓的眼底。
他怔楞的呆坐在走廊,zhui巴半张出一条缝,麻木无神地盯着地面。消毒水的味道不断稀释着酒j,大脑越清醒,程叶川受伤的瞬间就越清晰。
耿桓紧皱着阖上眼,仿佛听见了程叶川跪下那一瞬间,玻璃割裂肌肤的声音。
“程叶川的家属可以进来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小护士拿着一袋药,翻弄着交代,“有一个地方被伤的比较shen,玻璃片擦着膝盖骨扎Jin_qu的,缝了四针,剩下都是些零碎的小口子。”
“记住A,一星期nei左tui不要直接用力,不然容易崩开。”
“伤口不能沾水,每天记得按时换药一次,两周以后还来这边拆线*”
虽然已经打了麻药,程叶川还是疼的牙床直打颤,眸子恹恹的毫无光彩。
他的两处膝盖都被纱布缠了起来,body半*在急诊室的小_On the bed_,脸色惨白到快要和床单融在一起。
墙上的钟已经快指向凌晨三点,屋子安静的吓人,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耿桓把药袋挂在手腕上,沉默的走向程叶川。他在床边站定了三秒,把程叶川小小的body全部收进眼里,然后一言不发的伸出双手,把他直直抱了起来。
浓烈的温热突然袭来,程叶川只觉得浑身一软,连挣扎的档口都没有,整个人已经被人牢牢的圈在怀里。
他浑身冰凉,虚的只剩一口气,意识也昏昏沉沉的,脑袋本能的埋进那个结实且温暖的环抱。
怀里的人轻的像个纸片,隔着薄薄的一层_yi_fu,耿桓甚至_gan觉自己搂住的是程叶川的骨头,把他body的每一寸都直接融进了自己体nei。
阵雨还轰响个不停,雨滴落在_yi_fu上留下一阵*腻,耿桓横抱着程叶川的胳膊有些发滑。
他怕挣裂程叶川的伤口,不敢直接用力颠回来,只好用大tui抵住程叶川的后背,小心的挪回自己Xiong前,直到把他安稳的放进出租车后坐。
程叶川的tui无法向平时一样正常弯曲,只能用胳膊强撑着座椅,侧身微躺着。他别扭的把上半身撑在座位边缘,纤细的胳膊因为无力而微微发抖。
耿桓人已经走到了副驾驶,从门缝中向后座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单手关上门,又转身回到了后座位。
“靠过来。”
程叶川仍旧垂着头,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是耿桓对自己说的。
耿桓没有再重复,直接搂着程叶川的yao,把他的后背揽进怀里,撑住他一直悄悄颤抖的body。
“对不起*”
程叶川声音细如蚊吟,从嘶哑的嗓尖小心吐出。
三个字明明听得极不真切,却像坠石一般,狠狠砸落在耿桓Xiong口,让他的心脏往下坠着疼。
他从看见程叶川受伤时就卡在zhui边无法出口的话,却被一个满身是伤的受害者先一步说出来。
耿桓心底涌出一gu很久未曾出现过的酸涩,Zhang的他鼻尖都有些发软。
“我打电话就是想和你道歉的,我和姐*”
无力的声音刚响起,程叶川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惹到耿桓,又很紧张的换了措辞,“我们不知道你小时候发生过那件事,对不起*”
程叶川背对着耿桓,看不见他鼻子微皱了一下,shen邃的眉眼间泛起一阵Zhang红,盖在眼帘的*影下,突兀的快要Zhang出来。
那个时候的耿桓还不知道,这份前所未有,第一次出现在他nei心shen处的陌生情绪,叫做愧疚与怜惜。
别墅的灯是熄灭的,程叶川偷跑出来时没敢发出一点动静,唯恐露出什么异样惊动到姐姐。
麻药的劲一过,半截tui像被人用粗钝的铁尺锯断,细密的伤口连着一串,痛的把皮r都攒绞起来。
也许是耿桓意识还未情醒,也许是他痛得实在没有力气,他们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安静的待在一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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