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悠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与排泄相关的那三个字。
厕所要尽量说成“卫生间”或“盥洗室”,卫生纸的叫法也得分场He,当用来擦zhui时,就必须说成“纸巾”。
宁悠学习过太多关于方便的礼仪,这些礼仪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实在无法想象,生活在山林里的人竟然可以如此放飞自我。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李暮,尽管他知道他们两人即将分别,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相见,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就算你一个人在林子里生活,也应该讲一下文明吧?”
“文明?”李暮面露迷惑地停下脚步,他待过那么多林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野外的树林里让他讲文明。
——这位“大小姐”是不是对野外有什么误解?
他难得较真起来,对宁悠说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文明。”
这个问题非常笼统,也很难回答,往shen了说,可以写一篇论文出来,但宁悠并不觉得跟李暮的对话需要上升到那种高度。
“文明是文化的高级形式,简单来说,你会读书写字,只能说明你有文化,但如果你遵守道德礼仪,遵守社会规范,那你就是一个文明人。”
为了照顾李暮,宁悠刻意把道理讲得浅显易懂,但没想到李暮一开口,又把问题拉到了另一层面。
“文明的出现是因为文化的高度发达,”李暮道,“那文化高度发达的前提是什么?”
宁悠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还未等他shen入思考,李暮便已经自问自答:“是社会稳定。”
“我们现在的社会就很稳定。”宁悠道。
“你觉得我们两人所处的环境可以称作社会?”李暮又问。
宁悠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人不会参加过山区辩论赛吧?
“你说的情况是他律,就算没有处在特定的社会环境当中,我们也应该自律。”宁悠道。
“但问题是,环境就是最重要的因素。”李暮道,“一个原始部落,常年遭受野兽袭击,迁徙的时候会杀掉拖后tui的老人和小孩,你给他们讲文明吗?”
宁悠愣愣地看着李暮,心想这人怎么突然一点也不像个野蛮人?
“洞*奇案知道吗?”李暮又道,“五个人被困山洞,抽签决定谁牺牲自己,成为他人的食物。后来另外四人获救,针对他们吃人的行为,要不要判处有罪。”
“这个我知道。”宁悠的心里隐隐_gan到了不妙,“一半的法官认为有罪,一半的法官认为无罪。”
“没错。”李暮道,“那我问你,认为无罪的法官,你觉得他们的判决没有道理吗?”
当然不是。
宁悠完全是左右摇摆,他甚至也认同在特殊的环境当中,吃人的行为不是不可以饶恕。
同样的道理,在野外解决卫生问题,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话已至此,辩论的胜负已分。
宁悠不甘心地看着李暮,道:“你怎么**”
这么有文化?
说不赢了还。
“不给你说了。”宁悠把自己表现不好的原因归结为body处于紧急状态,“你快送我下山,我去山下的卫生间。”
本来李暮也不想废话,他拍了拍马鞍,示意宁悠上马。
“我自己上去,你不准打我屁gu。”
宁悠叮嘱了李暮一声,接着强忍着双tui的不适,努力朝马背上爬去。然而今天的他比昨天还没力气,努力了半天,也顶多只能上半身趴到马背上,无论如何也抬不上去左tui。
李暮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在宁悠第无数次滑落下来后,他直接弯yao把宁悠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宁悠下意识地环住了李暮的脖子,他慌张地问道:“你干什么A?”
李暮没有回答,而是把宁悠抱到自己_Suo_Gu_的位置,移动到马鞍旁边,说道:“自己坐过去。”
在李暮的帮助下,宁悠倒是很轻松地上了马。他等李暮也上来之后,好奇地问道:“你有一米八五吗?”
李暮专心拉住缰绳,等黑马快走起来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有。”
明明刚才辩论的时候那么会说,现在又变成了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宁悠本来也不想再说话,但马背的颠簸让他陷入了疼痛和难耐的双重地狱。他双手死死抓住马鞍,不得不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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