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雪落无声

夜晚是掩盖暴行的最好保护色。

每次德拉科在七楼和八楼晃*时，总会听到底下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一般都是几个斯莱特林仗着卡罗的撑yao折磨别的低年级学生，德拉科通常会想办法阻止，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打一架，然后全部一忘皆空。

卡罗依然在课上光明正大的传授黑魔法，别的教授恨得咬牙切齿，但对此无可奈何。被麦格教授训斥了以后，DA针对他的活动也逐渐转入了地下，不过他们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反抗卡罗。他们光明正大的在公告栏上贴DA宣传单，贴哈利闯进魔法部解放麻瓜委员会的消息，然后被卡罗关禁闭，每个人都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但从未停止。

大部分斯莱特林则是安分了不少。虽然图书馆被下了禁令，但斯莱特林们基本都被排除在外，所以德拉科依然喜欢往那里跑——无论是完成家庭作业，还是借阅图书，甚至是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的图书馆都是一个好选择。而由于摄魂怪的影响，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落了下来，打人柳很快只剩了一身萧索，魁地奇球场上也没有飞来飞去的身影。

“我真是受够了。”

一节魔咒课上，潘西小声道，“黑魔王统治下的霍格沃茨太无聊——”

“——闭zhui潘西，你想被抓走吗。”

布雷斯严厉地说，这些天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生被抓走了。如果是卡罗或者冲来的搜捕队，那他们只能自求多福，如果是他多管闲事的朋友有机会出手截走，那他们一定是被一忘皆空，然后直接放走了。

“我说的是实话。对吧德拉科？”

德拉科抬起眼睛，“帕金森追随的应该是黑魔王吧。”

“那只是我的家族，我习惯了。但两边都_gan受过后，唉。”

家族。许多斯莱特林的背后都是家族的参天巨树，他们的父M_shen陷在伏地魔的统治里，所以他们自然不会neng身，只是不安的站在泥潭边等待——毕竟他们是十七岁的学生，过往的一切经历告诉他们格兰芬多喜欢对着干，邓布利多总是偏心，用这种单纯的理由越发支持黑魔王的人简直太多了。

“又在想什么？我真不喜欢你刚刚那个表情，那看上去太像泥——赫敏格兰杰了。”布雷斯撞了撞他的胳膊，上次争论几句后，黑皮肤男孩觉得自己还是陪在好友身边比较好，省得又出什么事，“有什么新想法了？

德拉科摇了摇头，换了个手撑着下巴。

DA又进有求必应屋了。哈利这几天行踪不定，而德拉科没有把握在白雪皑皑的山里把格兰芬多宝剑交出去还不被抓住，所以依然在想办法——

——“A！”

底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德拉科迅速转身，顺着楼梯而去。墙壁上的火把被熄灭了，倒灌的寒风卷的挂毯纷纷扬起，像恶魔的招魂幡，而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下面不停尖叫挣扎着，如同被无声的火焰炙烤。

“你们在干什么？”

“马尔福，你怎么天天夜游。”米里森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我们就是练习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咒语而已。”

“这是宵禁时间。”

那个小小的格兰芬多nv孩抽泣着抬起头来，像是_geng本没有看见德拉科是谁一样，跌跌撞撞的*到他身后，“他们在用钻心咒！这明明是不可饶恕咒！”

看A，战争让一年级都知道这个咒语了。他们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它的。

“那又如何？”一个矮胖的斯莱特林说，“让开马尔福，你难道要救一个格兰芬多？”

德拉科冷冷的看着他，“格兰芬多属于霍格沃茨，除非它哪一天不在了——”

“——它现在就不在了！”

小nv孩大声道，“它没有不在！”

“原来昨天的DA宣传单是无名幽灵贴的A，米里森。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一双能看见死人的眼睛，建议你到博金—博克去卖掉。”

米里森尖叫起来，一条长满毒刺的藤蔓喷出魔杖，无声无息的从地上爬来，但德拉科一道闪光就把它劈断了，“看来你是看不见活人成绩了。你用最低级的黑魔法咒语对付我？需不需要免费体验一下......魂魄出窍？”

“你在维护一个格兰芬多！”

“我要告诉黑魔王——”

“——砰！”

可怕的气*在走廊中心炸开，连附近的一副盔甲都出现了裂缝，但那个小nv孩却平安无事。无数旋转混乱的灰尘过后，德拉科瞥过纷纷晕倒在地的三个斯莱特林，用魔杖一个个指向他们的脑袋，“一忘皆空。”

“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小nv孩在后面拽了拽他的长袍袖子，抹掉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我不会说出去的！”

德拉科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

“但是我不想忘记！开学第一天你说那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坏人，但没有人信我——”小nv孩看见德拉科举起魔杖，急了，“——你可以现在对我施展这个咒语！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过来把它解开，对了，我还想知道你的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

“那就说好了！我叫梅菲尔。”

“什么？”

“等哈利杀了黑魔王，德拉科你就来找我，然后解开它。”小nv孩信誓旦旦的说，接着闭上眼睛，“梅林和戈德里克作证。”

也只有低年级的格兰芬多会信这种承诺了。德拉科想，淡淡的苦涩划过心脏，但几秒后银蓝色的光芒还是笼yinJ了nv孩的身影。接着他将魔杖塞回口袋，准备重新返回八楼——

——月光折j出一头火红的长发。

金妮韦斯莱抱臂站在楼梯口，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参加DA聚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德拉科瞬间重新拔出了魔杖，无比警惕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nv巫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嗨，马尔福。”

“......”

“我都看到了。”金妮说，“我很早就怀疑你是不是在偷偷掩护DA活动，那帮男孩蠢，但我不蠢，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_geng本就不想跟我们打架，所以把人一个个扔出去吗？”

“我从来不知道你们格兰芬多都这么天真。”

金妮翻了个白眼，“是，口是心非的斯莱特林。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现在就敲开食死徒的门，把这段记忆给她看。”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并不喜欢金妮，主要是哈利的关系以及家族上一代纷争，但是此时此刻好像没有办法——他依然没有收回魔杖，不过迈步朝金妮走了过去，红发nv孩敏捷的伸手，一把将他拖到一张挂毯后。

“就你这样每次都在外面守着，不困吗？”

“这跟你无关。”

金妮撇撇zhui，“好吧，既然我现在确认了你不会动格兰芬多甚至还会保护我们——这真是不可思议——那么，我很愿意给你提供一部分格兰芬多的情报。”

“你就这么相信我？”

金妮沉默了一下，“也许是一种直觉。你知道我在说谁，马尔福。”

德拉科的呼xi微微急促了起来。

是的，他当然知道。

T皮的几缕风从挂毯缝隙里溜进，他和金妮都没有再说下去，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正在冰冷的空气里缓慢建立。德拉科闭了闭眼睛，知道他们在说的是同一个人，但他并不想让对方一句话就挑起自己对哈利的思念，还有上次校长室里那场糟糕透顶的对话，他真想砸了那个圆形屋子。

斯nei普已经无视他很久，大概魂契是真的把他气疯了。

“好吧。”他说，“每次DA聚会结束后你晚走一步，我把图书馆里的魔咒书籍交给你。”

“听上去不错。你知道波特瞭望塔吗？”

德拉科推测了一下，“大概是英国魔法界最近发生的真实事件播报，用波特的顺利逃亡激励每个角落里的凤凰社成员继续战斗下去。”

“不愧是斯莱特林第一名的脑子，竟然不是靠金加隆买出来的成绩。以前DA叫防御协会，然后是邓布利多军，我想今年可以改成Draco'sArmy了——这么说我也是个眼线。”

“闭zhui。”

金妮笑了起来，而德拉科却从这个玩笑中诞生了新的想法。斯莱特林们也只有十七岁，除了那些执迷不悟的，剩下的人其实并不清楚两方的真正面目，他也不用费心思让他们完全知道——还是家族，既然伏地魔和凤凰社的胜率各占一半，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留一条决战时_geng据情况投向一方的后路，如果伏地魔胜利——德拉科拒绝去想这种可能——当凤凰社胜利在即时，如果大部分斯莱特林们能骤然倒戈，那战后的日子都能好过得多......

斯莱特林属于霍格沃茨。之前的想法重回大脑，德拉科的眼底隐隐闪烁起冷光，正好理由也是现成的......如果他告诉卡罗，他是在给他们传授黑魔法，那么_geng本就是有了一张畅通无阻的金牌，所有校规都不足为惧——赫敏之前那一句“有本事你就让我们重新定义”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握紧魔杖，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假设想要改变如今斯莱特林的局面，那必然要由斯莱特林亲手背叛伏地魔，亲手洗刷自己的耻辱，才能重新在四大学院里夺回自己应有的地位。

“德拉科。”

金妮冷不防地开口，“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没让你喊我的教名。”

“现在开始也不迟。金妮——不要让我怀疑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

德拉科忍耐着即将neng口而出的对韦斯莱家的嘲讽，生硬道，“你可以回有求必应屋继续参加DA活动了吗，韦——金妮芙拉？”

金妮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见，德拉科。”

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口袋里。

德拉科伸手一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第三枚魔法硬币了——但这才是最原始的那个，五年级时DA成员的那一枚。

“布雷斯。”回到寝室后，德拉科一边寻找羊皮纸一边说，“我能理解你上午看到我像格兰杰的那个表情时的心情了。不过我对萨拉查发誓，金妮芙拉比这个可怕——”

“——你叫那个小M_鼬什么？！德拉科，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我明天不会面对一个喊你教名的红发格兰芬多。”

德拉科苦笑，“这就是可怕之处。”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似乎又在下雪了，厚厚的一团白雾蒙着窗户，黑湖水波*漾，镀上一层冷硬的绿色外壳。对面的布雷斯似乎还在咕哝，德拉科躺到_On the bed_，左臂的绷带已经撤了下来，只留一道浅浅的疤痕，“布雷斯，有件事情——”

“——说。”

“你帮我去斯莱特林的公告栏上贴一条消息，凡是愿意在惨死这个可能x发生前留一条后路的斯莱特林，都可以在明晚来找我。”

布雷斯停了一会儿，“你这是打算干什么？DA翻版？”

“斯莱特林是属于霍格沃茨的，我只是要让他们重新意识到这个一直存在的真理而已。这一学期他们也体会到了，当没有了魁地奇，没有了霍格莫德后，霍格沃茨还能剩下什么？争吵，折磨，还是无休无止的惨叫？”

德拉科翻过一页羊皮纸，“既然他们敢相信夺走学期里本该有的一切快乐的卡罗，敢相信让自己的父M_战战兢兢，永远不敢抬起头来的黑魔王，为什么不敢相信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只是希望未来霍格沃茨的学生在见到一个斯莱特林时，不会跟韦斯莱那个白痴一样，张口就说没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巫师在毕业以后不会变坏的——是谁给了他们这样天真又绝对的划分理念？难道人只是凭好坏区分的吗？”

布雷斯头一次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目光将自己的好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决定现在开始跟你打好关系，德拉科。你会被记到魔法史里的，只要你能做到你说的话。”

“你早就跟我打好关系了。”

德拉科侧过头来，对布雷斯笑了笑。

第二天这个公告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斯莱特林。潘西第一个在公共休息室里大声宣布，自己会支持好友的任何一个决定，接着德拉科一如既往赶去上课时，总有那么几个斯莱特林与他擦肩而过，用眼神示意自己会来。尽管米里森这样的人依然狠狠的用目光剜他，但德拉科一点都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打算让执迷不悟的人理解。

明哲保身，利益至上，这是斯莱特林一直以来的学院风气，也是最现实的残酷道理。当这样一个机会放到他们面前时，德拉科知道，不管是那些有七八分猜测还是浑然不知的，都会逐渐开始动摇——人向来都是自私的，只是表现程度不同，否则伏地魔一出现，早就被无穷无尽的救世主杀死了。

“所以德拉科，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公共休息室里难得人满为患，潘西压低声音问。而德拉科则是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DA今天并不会使用有求必应屋，正好让他抓住了一次机会。

“八楼的一条走廊，你知道怎么使用，潘西。”

潘西翻了个白眼，“是，我这就用nv学生会主席的权力压迫他们过去。”

德拉科重新回到了藏宝屋。那些陈旧的破烂的课本依然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几个有气无力的狼牙飞碟微微颤动。昏暗的光照在半个鸟笼上，nv人的雕塑落下一片*影，又瘦又长——接着，门一次次被打开，系着银绿色领带的斯莱特林们一个个带着惊讶的走入，好像想要四处张望，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德拉科已经在长桌的一端坐了下来，他背后是高大的黑金色柜子，把手上的两条蛇互相衔着彼此的尾巴。

“这是哪儿？”

布雷斯问。

“六年级时你一直问我的地方。”

德拉科回答，看着斯莱特林们都随意选了个地方坐下，潘西直接在布雷斯旁边抢了个位置，黑皮肤男孩也没反对。

“所以，马尔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留一条后路。”

“你的意思是如果黑魔王失败了——”

“——黑魔王不会失败！”

“得了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坚信，现在就不会来这儿了。你也看到了，没有魁地奇没有霍格莫德日......”

德拉科耐心的等这些闲言碎语过去，然后才重新开口，“斯莱特林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考虑未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最后是凤凰社胜利，那么斯莱特林会遭遇什么？我们背后的家族会遭遇什么？还有我们的父M_，看看上一次巫师战争的结果吧，无数人都被活埋在了阿兹卡班——”

“——我当然知道！”一个黑发男孩说，“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你知道的，勇敢不是斯莱特林的代名词——”

“——勇敢难道只能是格兰芬多的代名词吗？！”德拉科拔高了声音，目光寒冷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凤凰社胜利后，格兰芬多的未来无疑更加光明，勇敢将成为一切的主流。但是，跟风追随勇敢的人注定不会成为勇者，只会成为一心向前冲的莽撞匹夫！而这些人，当他们回过头来，以胜利踩踏战败的斯莱特林时，却要被冠以正义的名声！”

一片鸦雀无声。

“我相信你们都不愿意见到这些发生。”

“当然！”

潘西激烈的说，“这难道不是歧视吗？！真的到那个时候，谁会管你有没有杀人，只要你是斯莱特林，只要你的父M_站在黑魔王那里，你就是被批判的对象——但我不明白，绝大部分斯莱特林做错了什么！”

“是A。”棕发nv孩说，“我是被分院帽放到这儿来的，难道我应该怪分院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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