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风风火火赶来的晏绥。
“晏学士,你敢闯我公主府,当真是胆大包天!外男岂能进我府中?”福灵上前去拦人,见晏绥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公主,夫人原定下与我午后同去泛舟游湖,我被几桩小事绊住了脚,又不忍叫夫人失望而归。我叫夫人先歇在一方凉亭nei,待我回去。谁知事罢回来,夫人竟不见了踪影。”晏绥眸中翻滚着不清不楚的情绪,语气平淡,有理有据地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瞧起来这般冷静,还听出几分委屈来。可崔沅绾知道,这般冷静平淡状,便是晏绥发怒的昭示。
原先崔沅绾以为,似晏绥这般手段狠辣的人,生气定会将那不长眼的人生吞活剥。毕竟他对品行不端的同僚是这般处置的,对那群没脑子的姨娘也会暗中下狠手。可晏绥对她,便是怒火攻心,也只是放狠话,在床榻上朝她泄愤而已。
晏绥不舍得伤她,却会想尽恶毒法子去折磨崔沅绾身边的人来。譬如警告威胁秀云绵娘,叫nv使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譬如杖打那些给她开门驾车的汉子,叫汉子莫要放她出来。
晏绥什么都不顾,哪怕那人是自个儿的亲爹娘,也不会叫其ca手他与崔沅绾的事情中来。
今日,这牵连进来的人便是福灵公主。福灵虽怕晏绥胡来,却执意挡在崔沅绾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那又如何?你们男郎有事能先行离开,我们娘子家为何不能效仿其作为?你竟宁可叫崔娘子站在那凉亭里干等,也不愿叫人抽空来我府上一聚么?”
晏绥不听福灵这般辩驳,凶狠*厉的眼神朝崔沅绾j过去,无声警告。
虽有福灵一番维护,可崔沅绾也清楚这番维护不起半点作用,反而会叫晏绥对福灵升起天大的戒心来。
崔沅绾没料到晏绥会追来得这般快,她担忧的是晏绥看见府上三位小官人会不会起疑心。悄然往后瞥了眼,那三位小官人竟似凭空消失一般。方才还待在亭nei,眼下竟是连个人影都未曾看到。想必是慌忙躲起来了。
崔沅绾松了气,按在福灵挡在自个儿身前的手臂,朝晏绥走过去。
“官人只知自个儿处理公事处理得快,却不知那凉亭的蚊虫有多厉害。不过在那儿站了小半会儿,这胳膊上便鼓起好几个包来。”崔沅绾捋起_yi袖,那白净的藕臂上果真落着几个鼓包。蚊虫咬得狠,鼓包处红肿一片,甚至还蔓延开来。
晏绥半点反应都无,依旧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这张脸上瞧出半点欺骗的意味来。可崔沅绾又怎会叫他看出半点破绽来。她仰头虔诚望着晏绥,光影洒下来,映得崔沅绾是那般真诚。眸里不掺半分杂质,似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晏绥莫名动了恻隐之心。她这般喜爱他,常温言软语,在他耳边趴着,娇声唤他一句好哥哥。晏绥识人无数,纵使再狡黠的人在他面前也会露馅,原形毕露。可他却看不透夜夜与他做着快活事的枕边人。他不懂崔沅绾的心思,可崔沅绾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她很在意他。
这样的认知叫晏绥早把崔沅绾当成自个儿心里头的宝贝,他不舍得将这宝贝带出来叫外人看。可他却莫名听信那宝贝说的任何一句话。
崔沅绾说她是不堪蚊虫其扰,那他便信。崔沅绾说她是无趣得紧才来公主府一坐,并没有二心,那他也信。
“是我的不对。”晏绥将人揽在怀里,手握细yao,指节抵在崔沅绾yao窝处蓄意挑拨。
“既是我的错,自然当弥补夫人。”晏绥说道,“公主,我来府上叨扰是为寻我夫人。若是夫人安好,我也能叫她与公主小聚。只是她胳膊上起了疹,愈来愈厉害。夫人既身子有恙,我夫妇二人自不多做叨扰。来日方长,慢慢聚。”
晏绥说罢便拽着崔沅绾往后走去,只是匆忙走了几步,又猛地想起事来,丢下一句话。
“公主,方才我来时无意窥见府上有几位眼生的小官人。官家偏宠公主,公主也当守着本分才是。国朝安定,公主可莫要学前朝旧事,豢养面首。”
“你**”福灵被他污蔑,百口莫辩。可她万不能把实情说给面前危险的男郎听,这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去。
这对夫妇可当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福灵一腔怨气无处可撒,刚转过身就见那三位小官人趴在屋旁探头打探着眼前的情形。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把福灵气得不轻,再也顾不得什么体态身形来,忙朝那几位窝囊废跑过去。
“本宫好心养你们,是叫你们做逃窜鼠的么?一个个怂得丢枪卸甲,丢死个人!”福灵看着这三人的脸,从未觉着这般倒胃。
“若不是想叫你们帮衬崔娘子,我何苦白白受晏慎庭这副清高zhui脸。”福灵气恼不堪,怒气消不下去,她只能无能狂怒跺着脚,恨不能把地踩出几个窟窿来。
那三位小官人本以为能凭今日良好时机与崔沅绾说上几句话,毕竟他仨心照不宣,皆倾心崔沅绾许久。那日玉津园见面,公主与崔沅绾走远,他仨呆在桥边三脸痴迷,盯着崔沅绾婀娜离去,只愿此生眼里只有这位绝色小娘子,再不想看旁人半眼。
三人知身份低微,若不是福灵公主引荐,恐是这辈子都入不了崔沅绾的眼来。哥仨约好,三人中总要有一位赢得崔沅绾欢心,无论用何法子。
而六郎是哥仨中最聪慧得体的男郎,七郎八郎都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来。谁知今日骤然出现了拦路虎,原定计划被打乱,他仨原形毕露,不知如何自处。
“公主放心,我与七郎八郎定会多与崔娘子接触。崔娘子心中执念,六郎定会替她解开来。”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