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雨打窗扉,雨气窜到屋里,叫人觉着闷热不堪。不过半刻刚好,雨便停了下来。
崔沅绾睡得正熟时,床帐外的秀云便唤了几声。
她才睡醒,被亲近人扰了,总要小声哼几声。末了翻了身,把被衾蒙在头上,往床里一头扎Jin_qu。
“明儿就要晏家就要催亲了,今日再容我放肆一回。阿娘都说了,这几日免了给她去请早。”被衾里热,可青天白日的光刺人眼,不过卯时三刻刚过,不打紧。
秀云伺候崔沅绾许久,自然知道她这赖床的x子。索x不再吭声,给身后一脸无措的绵娘递了个眼色。
绵娘与秀云一人一手,把那床帐给掀了起来。
日光撒到床榻上,崔沅绾只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秀云叫绵娘把_yi裙端到床边,_yi裙旁摆着小香炉,今日点的是冷香。
“娘子,今日可不轻松。家主一大早便去上了朝,大娘子去了城东家的铺子里拿地产和_F_产票。都在给您忙着呢。”秀云见崔沅绾又睡得熟了,忙把那被衾被拉了下来。床头搁着一把小蒲扇,秀云递了个眼神,绵娘便跪着一摇一摇地扇了起来。
冰盆在屋里放置着,可床帐一拉,冰都化了冷气还没散开来。耳边的低声细语更叫人觉着难耐,崔沅绾索x坐起身来,由着绵娘给她穿_yi。
“都说嫁nv难,如今要成婚了,爹爹阿娘都*心我这事,这样的关心是从前都没有的。”话里满是落寞,不过_gan慨一句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秀云仔细盯着崔沅绾的脸,见有几缕发丝颤到了_yi襟里,伸手给薅了出来。
“叫您起来也是因为您有事儿去干了。”秀云把那件窄袖褙子披到崔沅绾身上,又低声道:“晏学士的信递来得太早,先是送到了宅老手里,又转到了大养娘手里。大娘子知道这事,又叫养娘传到了我手里。”
崔沅绾接过秀云递来的信,信笺上都带着晏绥身上冷冽的气息,摸起来也分外冰凉,好似从冰窖里冻好再拿出来的一般。闻到这香,崔沅绾才想起托盘上摆着的香炉。
“往常屋里都点的檀香,今日怎么换了冷香?”崔沅绾问着,一边捻开信纸,信上字迹倒是颇为飘逸。
“那日晏家老小来的时候,晏学士没怎么吭声。临走时吩咐人递了几盒香,说是娘子喜欢冷香。”秀云见崔沅绾皱起了眉头,想着事出有异,赶忙把香给灭了。
还没进他家门呢,就管起她的喜好来。信上叫她早早去东湖,东湖那片廊桥行舟多,那处的锦鲤养得肥大又通人x,一向是情郎佳人的幽会地儿。
东湖于崔沅绾而言,也不是一般的地儿。上辈子就是在那儿丢了_geng篦子,被晏昶给捡了起来。也是在东湖,她遇上了官家最疼爱的福灵公主,二人一见如故,不过因为一件事闹掰了来。
晏绥信上赞扬了她一通,到底是状元郎,说辞一tao连一tao,崔沅绾随意念了几句,秀云和绵娘听了都脸红不堪。
“晏学士真是shen情可见。中榜前便有高家相中这位姑爷,后又听人家说学士府里清净,别说是小娘子近身,就连府里的汉子都不愿多说句话。_F_里也干净,没有nv使敢进他的_F_。”绵娘说着,把晏绥夸上了天去。
崔沅绾冷哼一声。身心干净那不是他应当有的么?她图晏绥的权势,也在乎他的私德。何况耳听又不一定为实。她只念了颇为客tao的情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
晏绥道,要她穿粉米色的_yi裳来。说她年纪轻轻,总该穿得Yan些才好。要D上垂珠步摇,垂珠一摇一摆的模样煞是好看。
虽是劝说的语气,可崔沅绾知道,若是她反其道而行之,迎来的不仅是一张黑脸,还会惹怒这位爷
连身边的nv使都夸他是端方君子,却只有她一人瞧出了那幅端方相之后的高shen莫测。
“叫府里的汉子备车,趁着雨停,我要去东湖一趟。”崔沅绾伸手,秀云便搀着她下床。
“阿娘忙前忙后,也不能忘了慕哥儿。”提起慕哥儿来,崔沅绾不由得叹了口气。
“成婚前还有我护着她,我一走,姨娘定要掀翻了天来。慕哥儿虽是顽x大了些,心里还是明白事的。今日官家都上了朝,慕哥儿也没理由再歇着了,赶快催他读书去。”
秀云说是,一阵心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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