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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丛醒来的时候，窗外还在下雨。
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玻璃上都是流淌的水痕。三宝正趴在窗前，不停扒拉那些外面的水珠，爪子和玻璃触碰，发出“咚咚”的声音。
季丛躺在_On the bed_，Xiong前团着薄被，身上还Nakedness着，因为正是盛夏，所以并不冷。
檀玄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季丛，左手抓着对方的手腕，右手轻轻fu_mo季丛耳边的乱发，季丛觉得很舒_fu，贴向那手掌，享受着fu_mo。
他困得眼睛睁不开，含糊说：“**我醒了。”
“嗯。”
“现在几点？”
“七点。”
季丛也想坐起来：“我要起床。”
檀玄似乎预料到他的动作，微微使力，加大对手腕的牵掣，季丛就像被锁住了一样，动不了，也_geng本没办法下床。
“你要走吗？”
“没**”
檀玄从背后拥住他：“回来。”
季丛发现自己上半身Nakedness着，明明昨天什么都没有做，但上面shenshen浅浅的各种痕迹，怎么看都很糟糕。他脸慢慢Zhang红了，随便拿被子挡住Xiong口：“我又不逃”
“嗯。”檀玄抱得更紧了。
檀玄的棉质短袖mo_cha着季丛的后背，温暖而rou_ruan。清晨的屋子里，木质家具也因为窗外的浓*而染上翠色，台风过后的山里温度适宜，凉爽适宜。雨声提醒了季丛：“我昨天害你淋雨了。”
“没关系。”
“你没_gan冒吧？”
“没有。”
“我昨天睡得很好，都没做梦，你怎么样？”
“我看着你。”檀玄说，“和那一晚上一样，看着你。”
“**我又不好看。”
“好看。”
“我也不听话。”
“很可爱。”
“我经常无缘无故消失”
“我会找到你。”
“**檀玄。”季丛怔怔的，“我没把你弄丢吧？”
现在的你，是真的存在的吧？
“昨天我跑过来，雨下得好大，什么都看不清，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自己在往前走。我真的很怕那上面没有你。”季丛说，“我真的很怕，你不愿意再等我了。”
“我在这里。”
“你**太好了。你对我太好了。”季丛说，“可不可以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好？”
没理由的，无条件的，完全包容的，接纳所有的对我好。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好，独一份的好。
檀玄没回答。
“**檀玄？你说话。”
檀玄拿起他的手腕，仔细端详：“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逃开。”
“**你是在开条件吗？”
“受了伤不可以瞒着我，不可以躲着我。”
这就究竟是在列条件，还是在细数罪状A？
季丛被他说得xiu_chi极了，别扭地说：“知道了。”
“不可以和别的人喝酒，做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
“不可以亲了我又反悔，晚上来找我，之后又道歉，想当做没发生。”
“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要。”
“**”
“我也想要见你，吻你。靠近，嫉妒，愤怒。”
“**”
“和我在一起。”
“**”
“不只是同学，朋友。”
“**”
“一直在一起。”
季丛觉得自己像在空中坠落，呼xi困难，又像泡在热水里，快融化了。
“**知道了。”
于是檀玄低头在他手腕上吻了吻：“嗯。”
这似乎是起到某种见证x质的契约，他们之间，从此刻起，变得全然不同，再难反悔。
走出屋子的时候，晨雨已经停歇。山道被落叶覆盖着，温度凉爽，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潮*的，将要腐烂而尚未腐烂的味道。
季丛_yi_fu*掉了，所以穿的是檀玄的_yi_fu——很朴素，几乎都一样，白短袖，黑ku子，穿在主人身上还适He的_yi_fu，到了季丛身上就嫌大了。kuyao很高，可以提到Xiong口之下，所以只能把ku脚卷了几叠，上_yi则只能随它垂着，没有办法。
三宝盘在檀玄肩膀上，不住“喵喵”叫着，示意饿了。
季丛在它屁gu上打了两下，让它安分点。
檀玄领着季丛从偏门Jin_qu，穿过树林，庭园，禅堂，一直到斋堂的后厨。
清晨的厨_F_里静悄悄的，僧人早已用餐完毕，碗筷收拾整齐，桌面擦洗干净，空气里有gu来自炉灶的淡淡的草木灰味。
檀玄先给三宝准备了一些吃的，然后才从橱柜里拿出剩下的粥，倒进锅里，准备热一下。炉灶点燃后，木柴不住爆裂，发出噼啪的脆响，季丛倚靠在柴火堆上，把柴片递给檀玄，再由后者塞进灶肚里。红色火光暖融融的，驱散了潮气，在两人脸上明灭起伏。
早饭很简单，清粥，还有一些小菜。季丛和檀玄面对面坐着，喝粥的时候，季丛在碗后面偷偷看檀玄，粥实际上是什么味，其实没太注意。
“早饭只有这些，抱歉。”
“没事。”季丛呼噜呼噜地就喝完了。
三宝也吃完了，跳上桌子，去嗅嗅碟子里小菜的味道，然后嫌弃地撇开头。
早饭完毕后，他们洗好碗筷，走出厨_F_。
“现在做什么？”
“我送你去门口。”
“噢。”
“今年盂兰节没有办成，让你失望了。”
“我又不信佛，有没有都无所谓。”
他们从斋堂出来，穿过方丈室前的甬道，就到了地藏殿，在往前过几道墙，就是门口了。
季丛走在后面，前面檀玄背脊挺直，肩膀上盘着只肥猫，尾巴一左一右地摇摆。
身后就是地藏殿，殿宇nei金身佛像巍然屹立，似乎正对他们怒目而视，威严遍布。
季丛轻轻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到檀玄身边，然后示威似的转头朝那佛相看了一眼。
“怎么了？”檀玄问。
“没什么，”季丛故作轻快，“想离你近点。”
影壁前，湛光正在门口清扫落叶，看见檀玄他们，随即停下动作：“师叔，季**施主。”他看见两人的_yi_fu，呆住了，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檀玄点点头，带着季丛往山道下走去。
“师叔”湛光在背后叫住他。
檀玄停住脚步。
“师叔，如果您忏悔**”
“我不愿。”
“您是预备抛弃静尘吗？”
“我始终是个逡巡的槛外人，始终在红尘之中，何来抛弃？
“湛光一直以您为榜样，范轨，以您为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湛光情绪有点激动，“我不理解师叔。”
“我不求理解。”
“我不理解师叔所愿追求的，我不理解师叔所愿放弃的”
“湛光，檀玄不是被供奉在神龛中的偶像，只是凡人。如果你这样想，就不会_gan到幻灭。”
“师叔将何往？”
“如你帚下落叶，不过殊途同归。”
檀玄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路走下山道，反倒是季丛，回头好几次，看见湛光还沮丧地站在那里。
走到山道底部的平台前，他们停下来。前面不远就是山门，出了山门，沿着人行栈道就能下山了。
似乎是要到分别的时候了。
“我走了？”
“嗯。”
“你今天是不是算起晚了？”季丛问。
“不算晚。”
“你早课没有做吧？”
“没关系。”
那就是没有做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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