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下课铃声中,季丛独自走在去艺术楼的路上。
这时候大约下午两点一刻,体育课刚下课。艺术楼位于东侧角落,人不算多。路边的灌木丛长得极高,修剪得有些潦草。阳光已经偏西了,打在季丛右侧的脸庞上,映照得皮肤连带那些细小绒毛,都呈现出淡金黄色。
10班的体育老师是个有点矮胖但body很灵活的男人,他把本月体育课都安排为排球训练。今天就让学生男nv面对面排好队,练了一节课的垫球。
下课的时候,老师简要说了下个月运动会的通知,意思就是鼓励同学积极参与,为班级争光,有意向的尽早去班长沈映那儿报名。这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重要比赛,同学们自然反应很热烈,个个摩拳擦掌。
季丛绕过人群,走到器材室还了排球,接着去换_yi_fu。更_yi间里人稀稀落落,氤氲着一gu男生特有的汗酸荷尔蒙混杂的味道。季丛动作很快,等他换好_yi_fu预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同班的男生差不多正好填完报名表,兴高采烈地彼此簇拥着从另一个门口走进来。因为季丛身后是一排置物柜,所以并没有被看见。
“欸,你们看见季丛没”孟饶的声音。“我刚才找他来着,怎么不见人影了?”
“孟饶,你和那个季丛关系很好A”有个男生问。
“他我舍友A!还我后桌!”孟饶理所当然答道。
“话说,他不是长得和季岳像嘛,”突然有人来兴致,“我有个朋友和二班的熟,一去才发现好多人都去找季岳问这件事了!”
“A我真干什么也赶不上热乎的。”
“季岳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我可太好奇了,那个季丛一张脸拉得老长——谁敢问。”说话的那个人一定做了动作,以补充他生动的陈述,因为听了他的话,大家都被引逗得笑了。
“你以为有什么那季丛本来是个孤儿,正巧季岳小时候病得厉害,他爸又是个信佛的,看季丛和自己儿子长得像,孤苦伶仃,就领养回来,想结个善缘。”
人群一静,然后嗡嗡地响开。
“不是吧,那他们长得这么像,就纯属巧He了”
“别,关键季岳他爸爸不是做烟草生意的吗?那季丛这下,就是直接飞升A。”
周围立时啧啧_gan叹:“羡慕呀——”
“就这点事,季丛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那脸色差得好像我和他有什么shen仇大恨似的,真唬人呢!”
“还能怎样呢,自卑呗。”有个人老神在在道。“要是你凭空有张脸和季岳像,其他处处比不上,不得跳脚”
“你还真别说,人和人差距还真的是大。”之前“有个朋友”的那人_gan叹道,“我朋友说,他去的时候看见一堆人围着季岳问东问西,季岳还脾气好地一个一个回答,半点不生气。那次好像耽搁了不少时间,麻烦得不得了,他旁边的傅勤和张一蔚都快气死了。”
“哈哈哈,真成。要是我朋友摊上这档烂摊子,我也着急。”
“你说季丛开学那时候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也不至于大家都急吼吼地跑去问季岳——到头来,屁大点事A。”
“说到底,我觉得季岳和他爸可能吃亏就吃亏在心眼太好了。我_M就一直说,这年头,就好人一直没好报。”
于是人们又回想起了最初开启话题的人,纷纷打趣道:“孟饶,你也不是没看见季丛那个脾气,何必热脸贴冷屁gu,也不害臊。”
孟饶憋了半天,传出一阵闷闷的声音:“**可他是我舍友A!”听起来傻不愣登的。
“那可不是,苦了你了,老弟!”有人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一片笑声。
置物柜后面的季丛只在孟饶最初提起他名字的时候,眨了眨眼睛,之后就抬头懒散地倚靠在柜子上,看着地面发呆。
他没接着听完,径直从门口走出去。
艺术楼整体结构是环形,nei部的楼层呈螺旋状彼此交叉。建筑中心是一颗三层高的老枫树,枝叶繁茂,颜色shen浅随着季节而变化,太阳好的时候,从楼_F_顶层的空洞中筛落下来,极是光辉。
季丛走出二楼的楼梯口,将要经过拐角的时候,他听见墙的那边传来一些细碎的谈话声。
那声音里有某种古怪而微妙的特质,使他的心脏条件反j般地收紧,他心里忽然觉得有很不好的预_gan。随即,在交谈声还未靠近的时候,两道人影已经先一步从拐角那边走出来,与他迎面相撞。
一看是他,左边D眼镜的首先嗤笑一声:“冒牌货,又来了”
季丛冷冷看着他们:“是A,出门就触霉头,好晦气。”
那边的谈话声也停止了。只听得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傅勤,一蔚,怎么了”
傅勤眼神落在季丛身上,转头答道:“阿岳,你猜怎么着——遇到老熟人了。”
他旁边的张一蔚随即抓住季丛的胳膊向外一扯,季丛挣扎不及,便从里边的*影中一下子被拉了出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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