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楚倦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手下仆从多从战场上带下来的,令行禁止,莫敢不从,当天就把温暮归院子里的冰撤了出来,分散给府nei各处使用。
温暮归到天亮时分才匆匆睡下,午时还没有过去就热得睁开双眼,头痛yu裂,额上也覆盖了密密麻麻一层热汗。
“冰呢?”
伺候他的小厮也热的连忙擦额头,闻言有些语塞:“今日的冰还未曾送来,”小厮偷瞧了一眼窗幔里的人,声音极小:“说是说是王爷吩咐下去,把冰分到府邸各个院落,不再专送咱们院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许久才听见人声:“退下吧。”
等门He上以后温暮归才闭上眼睛,心口一时堵塞的如被烈火烹食,zhui角却仍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身边的侍从空明听着却并不如何放松。
空明走到门边又听见里头的人问道:“他今日来过了吗?”
这个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靖王以前都是一日三次的来院子中候着的,就是自家大人在睡着,或是不肯见,靖王也会在外头静静候着,负手而立只等大人睡醒。
“王爷今日没来,”侍从停顿了一下,斟酌着道:“许是有什么事吧?毕竟昨日是中秋大日子。”
一说到昨日温暮归脸色复又差了起来,几乎凝结出寒霜,当即冷笑一声:“呵,不来我也乐得清静。”
空明心细,到底还是在退出去时发现半坐在那里的人手指紧紧的攥住床沿把骨节都攥得青白失色。
他不敢多说话,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留在_F_nei的人闭上眼,眼帘低垂,看不出神色来,唯有手上的力气越发的重,用劲不知牵动了哪里的隐痛,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弯。
半晌,空明猛地听见_F_间里传来一声脆响。
像是茶盏碎了满地的声音。
该是大人又在发脾气,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要不然再去找一找管家问一问怎么回事?
只是还没有等空明找个机会去问,老管家就已亲自过来了,说话很是客气,说是王爷想请温大人过去一叙。
温暮归此时仍未束发,一头绸缎般的长发披散在yao间只用一_geng朴拙的木簪挽住长发,闻言微微一嗤,说话依然不知收敛:“王爷何不来见我?”
老管家听了额头青筋跳了跳,念及这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还是客客气气的道:“您是知道的,王爷身上还有旧伤,昨日纵马从宫中回府牵动了旧疾,今早太医刚走,说是这段时间要多加休息,不可走动。”
又如何能跟以前一样,一日三次的被你晾在院子里,等你午休睡醒。
听了这话温暮归仍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低眸,老管家是个人j,尤善察言观色,在那瞬间他似是看见温暮归的zhui角往上挑了挑。
不由得心中微寒,王爷受伤温大人也不见丝毫心疼。
温暮归默了一会儿,茶杯在手中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才淡淡道:“那就去吧。”
温玉阁离楚倦的居所很近,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就到了,无人敢拦他们,一路长驱直入,Jin_qu时楚倦在看各地呈上的变动,听见脚步时略微皱眉。
书_F_怎么说也是王府重地,竟没有通报就直接放入。
楚倦蹙着眉头微微抬眼,来人一袭广袖长袍,是当下最昂贵的浮光锦,料子轻薄通透又不失雅重,每一匹都价值千金,穿在他身上竟是刚好。
大约是来的匆忙未及束发,一头绸缎般的乌黑长发直垂而下,这回倒是没用平时束发的木簪,换了一只紫金镶玉的簪子,更衬着那人眉眼如画,端出一gu清雅之意。
很有那么一点书里写的君子之风,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轻易的就栽在他眼底。
温暮归见了他也没有动作,并没有恭敬的行礼,想来对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怨气。
有怨气是正常的,毕竟他以坐客之名将温暮归困在这里已有一月时日,温暮归本来是抵死不从,怒斥他仗势欺人目无王法与礼教的。
也就是后来对他生了咬牙切齿的恨,才想委身苟活于他身边,伺机而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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