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宝将箱子放下,众人才看清箱子上的封条上写了什么。
太子元君亲启,楚襄。
纸条末尾上还盖着襄王的私印
“什么好东西?还挺正式。”骆勇摸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箱子,似乎是想透过封条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
其他人纷纷附和骆勇的话,朝重奕和宋佩瑜投去毫不掩饰的好奇目光。
宋佩瑜见状,从善如流的起身,拉着重奕的袖子去开箱。
两人一上一下的捏着封条的边缘,默契的用力,让封条中间出现像是刀割似的整齐断口。
“嚯!”
全都离开椅子围过来的众人发出不觉明历的_gan叹。
柏杨笑道,“不愧是天作之He,这点小事上都能有如此默契。”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他们整日在外行走,满耳朵都是同僚议论重奕和宋佩瑜婚事时源源不断的吉利话。
细致如魏致远和盛泰然,还专门准备过吉利话,如今正是张zhui就来。
如平彰和骆勇则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言语反而更直白热烈。
宋佩瑜轻咳了下,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太假。”
周围的人反而更来劲,骆勇双手压着放箱子的桌子,上半身几乎要与桌面平行,非要刨_geng问题的追问,“哪里假?”
宋佩瑜张了张zhui,又默默闭上。
他就随便客气一下,才不会认真反驳。
难得看到宋佩瑜哑口无言的模样,众人更加xing_fen。
原本没打算像骆勇似的作死的人,也跟着起哄,追问宋佩瑜他们哪句话没说对。
宋佩瑜突然_gan觉有点热。
自从开始走六礼后,他就总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打趣。
但不熟悉的人打趣和熟悉的人打趣,_gan觉还是很不一样。
此时此刻,宋佩瑜唯有庆幸,zhui上最不饶人的吕纪和尚在兖州,要等到他和重奕大婚的日子彻底定下来,才会赶回咸阳。
宋佩瑜将身前已经揭开封条的箱子,朝正隔着桌子站在他对面的骆勇推了过去,气势汹汹的道,“不是要看箱子里的东西,看!”
骆勇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宋佩瑜变脸,怎么能甘心轻易放过宋佩瑜。正想继续打趣,却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让他_gan觉毛骨悚然的方向。
骆勇正对上重奕浓墨似的双眼。
其余与骆勇抱着相同想法的人,也都被重奕和善的目光关照,不约而同的做出相同的动作。
乖巧低头,去看襄王千里迢迢送来了什么宝贝。
“也不知道是襄王送来的东西,还是楚国送来的东西。”平彰小声嘟囔着,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也很喜欢与襄王打交道。
当年在燕国孝帝寿宴时,襄王还替他斩下过暗箭。
可惜**
骆勇正将手伸向箱子,听见平彰的话,随口道,“应该是襄王送来的东西,楚国不是还与陈国好**嘶!”
众人见到骆勇的反应,都以为箱子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因为听见平彰专门提起襄王和楚国而有些走神的心思,顿时专注起来。
他们特意往前半步,越过骆勇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嚯!”
刚往前走了半步的人连连退后,原本在最前面的骆勇以最快的速度退到门口,语无伦次的道,“我**对!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骆勇说罢,不等宋佩瑜和重奕有任何反应,立刻破门而出。
趁着骆勇xi引了重奕和宋佩瑜的目光,刚才与众人一起退开几步的柏杨悄悄回到仍旧大开的箱子前,壮着胆子翻开摞在箱子最左边的书册。
眼角余光发现宋佩瑜正要转头,柏杨猛得后退,却不小心撞在躲在他身后偷看的人身上。
宋佩瑜狐疑的目光从早就没了人影的门口,移动到突然响起呼痛声的位置。不仅倒在地上的平彰和盛泰然满脸恍惚,扶着他们的魏致远和平彰也神色诡异,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他和重奕。
眼角余光发现宋佩瑜正大步靠近箱子,仿佛静止的四个人立刻转身外门外跑,边在心中大骂先跑的骆勇不讲义气,边胡乱找逃跑的借口。
“我也有事,改日再来!”这是身为东宫将军,统领十率的平彰胡乱找的理由。
“姐姐!我姐姐找我!”盛泰然完全忘记,他姐姐盛贵妃,正在后宫主持小宴,庆贺太子纳吉。
“我去给盛泰然的姐姐请安!”柏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被灭口,_geng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唯有已经与魏忠斗智斗勇多年的魏致远,尚且能保留些理智,他回头时看到重奕正往门口来走来,立刻道,“这等好日子,应该留给太子和元君独处才是,我们就不打扰了!”
因为魏致远的这句话,重奕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已经走到箱子边的宋佩瑜,任由突然变得莫名其妙的人溜之大吉。
襄王送来的箱子中,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
最左边是一摞书册,其余地方都是大大小小严密贴He在一起的木盒。
光是箱子打开后,里面的整齐程度,就能看得出襄王准备这份礼物时的用心。
宋佩瑜却没法因此开心。
他的目光先是被箱子左边那摞书册xi引。
海棠_spring_龙阳
前朝名书,仿本数不胜数,真迹却从未出现过。
东宫某间鲜为人知的书_F_中,其中一面墙的书架上,都是海棠_spring_的仿本。
不用翻开书册,宋佩瑜就知道里面是什么nei容。
宋佩瑜狠狠的闭了下眼睛,看向比书册更显眼的东西,是平铺在书册右侧木盒上的礼单。
礼单的左上角和右下角都写着喜字。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用心的小细节,比如整个礼单都呈现桃花般的淡红色,既应和喜事,又不会因此让写在上面的字迹变得不清晰。
宋佩瑜顺着礼单,自最上方往下看。
海棠_spring_龙阳真迹,十二册。
分桃十二式,仿宁朝宫器。
沁和二十四方,宁朝秘方。
**
宋佩瑜目光麻木的将礼单从上看到底,再从最下方看往最上方。
很好,这上面的东西都是重奕十分_gan兴趣,叫人暗中收集许久都没找到的东西。
就算是不好龙阳的人,只要见识够广,就不会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尤其是宁朝**
短暂存在五十年的朝代。
三代帝王都好龙阳,而且私下里玩的很疯。
以至于后世提起宁朝,只会想到从宁朝流传下来的风流韵事和各种奇药。
重奕会专门派人暗中搜罗宁朝的东西,就是在找礼单上的药。
这些药的作用不仅有助兴的效果,更多是在保养上有奇效,尤其是保养本不该做这种事的地方。
无论宋佩瑜的目光在礼单上来回巡视多少遍,礼单上的字迹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想起骆勇等人落荒而逃时的模样,宋佩瑜竟然升起淡淡的心疼。
骆勇等人看到礼单的时候,受到的冲击肯定不会比他小。
他起码能用上这些东西,骆勇等人却**
不行,他编不下去了!
宋佩瑜麻木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伸手就要去抓礼单,却被已经在他身后静立许久的重奕抓住了手臂。
重奕从后方抱着宋佩瑜,将宋佩瑜托到远离箱子的安全距离,闷声道,“这些东西又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宋佩瑜抬起头与重奕对视,眼中满是威胁,大有重奕回答不明白这个问题,别说箱子里的东西,重奕也要跟着遭殃的意思。
重奕眼中闪过迟疑,引得宋佩瑜不满的闷哼后,才开口,“是骆勇他们的错,我明日就罚他们。”
襄王毕竟搜罗了这些东西,还大老远的送来。
重奕就算再狠心,也没忍心怪到襄王身上。
宋佩瑜对重奕的答案说不上满意,也算不上不满意。
事实上,他现在_geng本就不能想这件事。
早知道箱子里是这些东西,他绝对不会让骆勇他们有靠近箱子的机会。
面无表情的将脸埋进重奕Xiong前的时候,宋佩瑜心中再次闪过与之前相同的想法幸好吕纪和还在兖州。
宋佩瑜气闷许久,还是无法缓和心情。
无论做什么,脑海中都是骆勇等人大惊失色后落荒而逃的背影。
宋佩瑜气恼之下,愤愤的拉着重奕去研究海棠花事的书册。
希望这些东西,能对得起他丢的人。
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能正视那日的尴尬后,宋佩瑜突然收到来自盛泰然的礼物。
盛泰然没亲自来东宫,他是进宫看望盛贵妃,要出宫的时候,才让人将东西送来东宫。
宋佩瑜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巴掌大的小箱子。
以盛泰然那日的反应,和自从那日后,就有意避着东宫的模样来看。
宋佩瑜很难不怀疑,盛泰然受到的_C_J_太大,想与他和重奕绝交。
匣子里的东西**
难道是他或者重奕从前送给盛泰然的东西?
宋佩瑜摇了摇头,立刻否定这个猜测。
就算真的要绝交,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
多想无益,宋佩瑜shenxi了口气,猛得将盒子打开。
啪!
盒子被重重的扣上。
宋佩瑜揉了下僵硬的脸,再次打开盒子。
很好,与刚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张轻飘飘的丝绢。
丝绢上是以特殊丝线绣上的字,又是宁朝流传下来的秘方。
宋佩瑜心情复杂的望着丝绢发呆的时候,银宝忽然敲门。
柏杨也送了个小盒子给宋佩瑜。
同样是在东宫大门口,将东西交给来福后就离开了。
宋佩瑜的目光从银宝刚放下的小木盒上移动到已经He上的小木盒上,突然有种奇异的预_gan。
他觉得柏杨送来的木盒里的东西,恐怕与盛泰然送来木盒中的东西差不多。
**忽然有被反复鞭尸的_gan觉。
宋佩瑜shenxi了口气,掀开柏杨送来的小木盒。
里面是个细长瓷瓶,还有张带着墨香的硬纸。
宋佩瑜刻意忽略细长瓷瓶,直接拿起带着墨香的纸看。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是柏杨补全宁朝残方后做出的药露。
这些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重奕从位于京郊的十率营地回来时,宋佩瑜收到的小木盒已经从两个变成了五个。
骆勇平彰和魏致远,都让人送了个木盒来。
宋佩瑜觉得这些人是想让他死。
有了襄王送来的大箱子后,他的夜生活就越来越丰富。
而且就算孟*整晚,只要睡眠足够,睁开眼睛时必定神清气爽,再也没有出现过yao酸tui软爬不起床的情况。
但**前提是他睡眠足够。
重奕_geng本就不给他睡觉的机会!
重奕坐在满脸怪异的宋佩瑜身侧,伸手就去拿桌子上的木盒。
看到盛泰然让人送来的小木盒中记载宁朝方子的丝绢时,重奕只是挑了下眉就将小木盒He上,放到一边。
打开柏杨送来的小木盒,看到里面柏杨亲自写下的纸条,重奕眼中闪过了悟,目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
五个小木盒,正好。
“不错,赔礼很有诚意。”重奕满意的点头。
宋佩瑜睨了眼重奕,对重奕的脸皮叹为观止。
自从被东宫小学堂的人看到襄王送来的礼物后,始终都留存在心底的尴尬却不知不觉的消散。
这日过后,众人心照不宣的将这件尴尬的事彻底揭过。
纳吉之后便是纳征,俗称大聘。
自从赐婚圣旨昭告天下后,宋佩瑜的兄长们就不怎么再管他是留宿在东宫,还是带个人回天虎居。
永和帝与宋氏开始商议纳征之期,宋佩瑜才被宋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叫回家。
在纳征之前,他与重奕只能在朝堂上见面,禁止私下接触。
宋佩瑜非但没像从前那样,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沮丧,反而满脸笑意,喜滋滋的保证,下朝就回家,来松鹤堂陪宋老夫人和柳夫人用膳。
他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下定决心,要在纳征前拘着他的宋老夫人心生犹豫。
宋瑾瑜收到来自宋老夫人的目光,轻咳一声,在老M_亲的暗示下唱红脸,“狸奴毕竟要顾及朝堂上的大事,太子殿下处理政务时,也需要狸奴辅佐,总不能耽误了正事。”
宋老夫人恍然大悟似的嗯了声,“确实不能耽误狸奴的正事,那就让狸奴在东宫下钥之前出宫。”
见到宋瑾瑜点头,宋老夫人才转而看向宋佩瑜,以哄孩子似的语气道,“横竖也没几天,你且忍忍。”
宋佩瑜的耳_geng顿时红了大片。
他知道宋老夫人与他说的忍忍,是忍忍相思之情。
但最近**他真的很难不多想。
“咳咳”宋佩瑜强行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对宋老夫人道,“最近朝堂上没什么大事,东宫也用不上我,纳征只有一次,横竖也就这么几天,还是讲究些好。”
宋老夫人狐疑的望着宋佩瑜,“真的不是因为与太子殿下闹矛盾?”
宋佩瑜抬起眼皮与宋老夫人对视,清澈的双眼中满是笑意,“当然不是,我们很好。”
要是能缓缓yao子,就更好了。
在拿到宁朝秘药的配方之前,宋佩瑜从来都没想过,中药居然能神奇到,在j水不足的情况下自动锁j的程度。
重奕过于持久,实际次数不多,倒是没有这等烦恼。
宋佩瑜却因为次数太多,委实有些受不住明明痛快到极致,却什么都没有的_gan觉。
比从前快要j尽人亡的_gan觉还要恐怖。
宋老夫人见宋佩瑜脸上耳后都有羞涩,起色也十分红润,确实不像是生闷气的样子,才彻底放下心来。
放心后,宋老夫人立刻想起,宋佩瑜刚才说,每日下朝后就回宋府,要来松鹤堂陪她打发时间的事。
宋老夫人又惦记起这件事,却不肯直白说出来,便想方设法的暗示宋佩瑜,以期宋佩瑜能自己想起来。
不仅宋佩瑜听懂了宋老夫人的暗示,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宋老夫人的暗示。
柳夫人和叶氏立刻站在宋老夫人这边,非要让宋佩瑜将刚说过的话再说一次不可。
宋佩瑜哪敢与她们三个争论,自然是M_亲们和嫂子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第二日小朝后,宋佩瑜被户部尚书请去说事,重奕不耐烦听户部算账,就在院子里等着。
重奕正看着院子角落中孤零零的桃花树陷入shen思。
当初他和宋佩瑜在卫郡停留的时候,宋佩瑜经常流连园子里,就有几颗枝叶繁茂的桃花树。
后来在翼州兖州青州辗转的时候,宋佩瑜选出来暂时停留的地方也都有格外繁盛的桃花树。
既然宋佩瑜如此喜欢桃花树,不如趁着还没大婚,将东宫园子里的常青树都换成桃花树。
眼角余光瞥见熟悉的人影,重奕才回过神来。
是穿着青色长袍的宋瑾瑜。
“大哥”重奕主动打招呼。
宋瑾瑜笑着点头,却没从重奕让开的空处进门,而是停在重奕面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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