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恕我直言

挑了个良辰吉日，乔爷带何顾问去面见老掌柜。上车先煞有介事地给何顾问D了个眼yinJ，商务车一路七拐八拐，兜了快一个钟头，最后在一处闹市区拐进了地下停车场。

何初三耳朵里听着路过叮叮车的“叮叮”声与附近菜市场熟悉的叫卖声，心中颇为无语——这就是他刚上班时租住过的西环一带，六一哥曾经来这儿躲过几天后来被谢Sir拘走了。从他们上车的地方直接过来，正常也就十分钟。

乔爷让师爷带着保镖留在车上，扶着何初三下了车，亲自牵着他步入地下俱乐部的偏门。乔爷本来拄着拐杖走路就不方便，还要腾一只手牵着何瞎子，两人一路跌跌撞撞。何初三耳朵听着外头又一辆消防车的警鸣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乔大哥，我们这是在皇庭会所的下面吧？”

他记得附近叫得上名的豪华会所又临近消防局的就是这间了。

“**”费了老大劲施障眼法的乔爷。

他摘下了何初三头上的眼yinJ，“何兄弟，你这就太不懂事了。”

何初三笑着反手搀扶住了乔爷，“本来想装不知道，怕你贵体摔着了。大哥，你还信不过我吗？”

“宝贝儿D_D，我哪能信不过你？是那位太谨慎。”

“大哥放心，我会让他也信得过我的。要劳烦大哥引路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暗哑的嘎吱声，乔爷的拐杖落地“咚咚”在昏暗的走廊中回响。两边墙上镶嵌着仿古的中式*窗格，光影摇曳的仿烛灯，一切都显得肃穆而幽森。

乔爷终于在一处_F_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站着三个穿西装的保镖，D墨镜还加黑口yinJ，浑身包裹得一丝不漏，手上D着皮手tao，他们先将乔爷与何初三上下检查摸索了一番，然后对他俩点头致意，放了行。

乔爷推开了_F_门，何初三尾随他jin_ru_F_nei。只见室nei装潢同样是肃穆凝重的古风，_F_间正中摆放着一大面中式山水画屏风：只有黑白两色，墨意却极富层次，上方的白水与下方的黑山间缭绕着大片灰色的云雾，模糊了黑白界限白水中一尾黑鱼，黑山上一只白鹏，一上一下点缀在山水之间。

“这副画怎样？”从屏风后突然传出了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

乔爷愣了一愣，他来这儿多次了，可从来没被要求评价过这幅画，赶紧抬起手肘拄了拄何初三。

何初三思索片刻，朗声道，“这是一幅太极*阳图，黑白二色代表*阳两方，*阳间此消彼长，没有明显的边界。庄子逍遥游中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鲲化为鹏是太极中“炼j化气”的过程，黑鲲游于白水，白鹏翔于黑山，代表*中有阳，阳中有*，*阳之气经炼化而五气朝元，最终达到无极之境。这幅画寓意shen刻，我刚才匆匆一瞥，只得这一点浅薄之见。”

屏风之后，数秒都没有声音。何初三偏头看了乔爷一眼——这位江湖大佬满脸都是“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中文吗？你说的是人话吗？”的表情。

吹水吹过头了？何初三心里也有些忐忑。这是他几年前在城寨中跟着阿华叔学太极拳时听其讲解的太极*阳之道。老掌柜身处黑白双道，隐匿于*阳交界的混沌之中，自诩由鲲化鹏，想追求至高之境——难道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屏风后突然传来三声不紧不慢的鼓掌，男声接着道，“好，说得好。何顾问名不虚传。进来吧。”

乔爷忙不迭将何初三从屏风一旁引了Jin_qu。后室只点了一盏昏黄色的落地小灯，香炉中流淌出淡淡檀香，功夫茶案后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隐于*影之中。茶案上没有摆茶，却摆了一方棋盘。

“掌柜的。”乔爷对他毕恭毕敬地道。

“辛苦了。”男人说，却没有请他坐下。乔爷也仿佛习惯了一般拄着拐杖站在原地。

“掌柜的。”何初三也毕恭毕敬道。

“会下围棋吗？”男人问。

“会一点。”

“坐下吧，来一局。”

何初三看了一眼乔爷，乔爷示意他赶紧过去。他于是便谨慎地走上前去，先鞠了一礼，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恭敬地垂眼看向棋盘。男人手抓数枚白子，让他“猜先”，他从棋盒中拈起两枚黑子，男人翻手释掌，白子正是双数。男人将白子放回棋盒，对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注1】

何初三点头一礼，拈起一枚黑子，思索片刻后，先占角在了右上方。收手之时，他顺势抬眼向前望去，在昏暗光影中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同时心nei重重一沉！

他心绪翻腾之间，男人已落下第一着。他赶紧取起第二枚黑子，缓缓地落在了棋盘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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