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浓郁的云层在天空铺排开,因着日色染上了些许玫瑰金,柔软又漂亮。
黑色甲壳摩托车以极速在道路上飞驰,那骑在摩托车上的男生臭着一张脸,不到十五分钟就从别墅区开到了四十四中。
摩托车停在了地面车库上,男生一翻身就从下了摩托车,啪得一下推开了摩托车头盔的镜面,露出一张极野的酷哥脸。
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眉骨挑起,锋利又透着股不耐烦。
他的个子高的出奇,把价格高昂的头盔随意一摘仍在了车座上就转身离开了。
毕竟没人敢偷他的东西。
江骁的脸色很臭,却从口袋里抓住了一颗巧克力恶狠狠地咬着。与凶野的外表不符,他酷爱这种小女生喜欢的甜食。
吃了颗巧克力,他又改为叼着颗草莓棒棒糖进入了教室。
清甜的风夹杂着馥郁芬芳的花香掠过窗畔,六楼的教室往外望去高的只能看见窗外的天空。郁婳坐在窗边打量着宁霁,瞳孔幽深得如一汪深海。
郁婳由于拘魂阵的束缚一直没能离开宁霁,这段日子也一直跟在宁霁附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对方头也不抬地低着头验算着物理题,神情淡漠寡欲,握住水笔的那只手随着他的动作有黛色血管微微凸起。
宁霁和前几世都一样,他像一段数据代码,精密,无情,一言一行都刻板自守,完美的像机器人。
郁婳都要怀疑他其实是个禁欲道长了。
郁婳移开眼神,视线在触及讲台后方的PPT后顿住了。那是一幅他再熟悉不过的画——和他的伴生画一模一样。
雕梁画栋,琼楼玉宇,纸醉金迷。这三个词都形容不出这副画带给人的惊艳感,这都不是形容画中的绫罗绸缎或稀世珍宝,而是画中面容姣好的仙人。
那画中仙人慵懒地支着下巴,倚着软榻,身披锦袍,皮肤冷白如玉,眼波如秋水盈盈,眉目是一种浓墨重彩的漂亮。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玉琉璃盏,手腕处佩戴着银环,似仙似妖,眉眼如画。
画中人宛若神仙中人,乌发乌眸,似若水墨丹青。此画处处细致入微,可见画师对此画的珍爱。
系统也大惊,连忙喊了一句郁婳来看:“宿主,您看这幅画画的不是您吗?”
“这不会是您的伴生画吧?!”
“不可能。”郁婳的眉目间极快地划过一丝诧异,抬眼看了一眼画,又垂下眼,“我的那幅画早就烧坏了。”
系统心道也是,凡间怎么可能会有上神的伴生画?
伴生物对妖极重要,先不提毁之对妖会产生巨大的伤害,就连与伴生物分离,都会时时刻刻有如尖刀剜心之痛——从来没有妖能受得了。
况且郁婳那幅伴生画早就毁了。
课堂上的学生们望着屏幕上的画像痴了,过了几十秒才稀稀拉拉地反应过来。
“这幅画我之前看过照片,据说早已不知踪迹,目前只有照片留存下来。”
“他好漂亮……这是画中仙还是画中妖?”
在一片议论声中,宁霁抬头看了一眼画像,眉间似乎微微一皱,想到了什么。
——那天的梦境中,出现的那人也是这张脸。
宁霁黑如点漆的瞳眸深处浮开涟漪,他记性好,过目不忘,不会认错。
教室内被高中生们的惊艳声吞没,郁婳眸沉了下去,“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我的画像?”
系统也不知道,“抱歉宿主,我还需要查询一下才能知道,请稍等。”
在一众吸气声中,有位女生盯着画喃喃问:“这画中画的究竟是仙还是妖?”
郁婳本就是画妖。
S01世界,当年郁婳没成神前,四海八荒多的是人来见他,也多的是人来收服他,郁婳也差点因为此被一个道行极深的臭道士收了。
渐渐的,万年过去,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郁婳的来历了。
也许一个人的性格会随着经历慢慢改变,在W01世界做嚣张恣意的气运之子时郁婳张扬肆意。
这数万年的流放时光,没有把郁婳的棱角磨平,反而将郁婳打磨地更加清冷,郁婳看待世界的眼神越来越寡淡清冷。
郁婳没被流放前曾是S世界骄纵恣意第一人,他由画而生,这画中随处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奇珍异宝被他扔着玩。
郁婳一出生就在画里拥有了一切,也难怪他看不上九重天了。
九重天其实空荡荡的,而郁婳当初甚至在那连个仙殿都没建。
想到这,系统也有点奇怪,“宿主,您在001世界中九重天时没有住处吗?”
“没有。”
可……可你没有画境也没有仙殿,这数万年是怎么过的?
郁婳声音冷冷淡淡的,这些天系统和他相处下来算是摸清了郁婳冷清的性格,只听郁婳淡淡说——“都是万余年前的事了,我记不清了。”
郁婳的记忆有些模糊。
郁婳没说错,他在小千世界太久了,久到心性大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骄纵上神了。
有男声慵懒地响起,挑衅似的点评道——
“妖里妖气。”
教室内其他人在听见那声不轻不重的“骄奢淫逸”后,齐齐往声源望去,视线齐齐地落在最后一排的高大男生身上。
江骁挑眉,俊美帅气的脸张扬肆意,也不在意众人的眼神,眼神也慢悠悠地从屏幕的画上收回,却又不经意地落在了窗边。
他从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就看见那窗台上的小妖鬼了。
看着就不正经。
妖里妖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薛定谔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