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_gan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什么都看不见,正要下床,一只温暖的手拦住了他。
“什么时辰了?”蔺沧鸣听见自己问道。
“卯时。”声音回答,“我先帮你梳头。”
“**霁涯,你耍我吗?”蔺沧鸣的嗓音提高了些,显得气鼓鼓的,但年岁摆在那里,不够威慑。
蔺沧鸣随即一愣,他仿佛一缕残魂附在年幼的自己身上,见自己之所见,闻自己之所闻,只可惜他的眼睛似乎出了毛病,哪怕听见拉开床帘的声音也没有半分光_gan铺至眼底。
给他梳理乱糟糟的头发的人被他称为霁涯,霁涯似乎随x地在床边坐下,拧着蔺沧鸣的肩膀把他转了个角度,拿梳子理顺他的发梢。
“卯时已经不早,我修业那会儿不到卯时就起来背书练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吃不了苦。”霁涯把蔺沧鸣的头发揪起来拿发带系好,一边大摇其头_gan慨。
“那说明你天资平庸,我过目不忘,不需要早起背书。”蔺沧鸣揉着被扯疼的头皮呛他,脆生生的说完之后,神色又黯淡下来,垂下头任由发梢落在颊侧,“**我瞎了,过不了目,再也比不上你了。”
话题有一瞬间的冷滞,霁涯怒其不争地拽着蔺沧鸣的马尾辫往后一扽:“瞎又不是不治之症,天地之大,医修何其多,治个眼睛算什么。”
“若真有如此简单,我何必唉声叹气。”蔺沧鸣推开霁涯摸索着下床,朝记忆中的_yi架位置走去,“哼,反正你不懂。”
“你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比我还老气横秋。”霁涯不满地跟上,暗中替他挪开障碍,“说好的我送你回家,你给我当导游,带我游览瀚城,这态度我可要投诉你。”
“真难为你孤单到何种程度,抓个瞎子都能当导游。”蔺沧鸣zhui上不饶人,给自己tao上两件_yi_fu,又不情不愿地问霁涯,“我穿反没?”
“板正着呢。”霁涯作势给他压压领口。
蔺沧鸣走出几步,背影看起来很稳,不像失明,他去浴间洗漱,鬓边留下几缕沾着水滴的发丝,站在门口小声犹豫道:“我爹娘**他们生气吗?我从没离家出走过。”
霁涯瞧他莫名有几分可怜,抱着胳膊愉快道。“没有,令堂笑得很开心,还说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敢独自坐悬舟去隔壁城,别提跑到云镜海了。”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蔺沧鸣扶着门框用满是怀疑的语气嘲讽他。
“好啦,你爹娘那边我已经摆平,赶紧走吧。”霁涯上前牵起蔺沧鸣的手,那双手还很小,又倔强地从他掌中挣neng出来,他摇头笑了一句臭小子,被蔺沧鸣仰着脸皱眉狠狠瞪了一眼。
黝黑的眼眸若有神采,必定比现在更灵动飞扬。
霁涯掩去面上惋惜,任由蔺沧鸣走在前面,用并不强大的灵识探路,时不时的停下来细听周围辨认方位。
这孩子哪怕看不见东西,一身带刺的傲气也时不时的炸上一下,不肯拿个盲杖试探环境,偏要装作行动无妨的模样。
“前面是双鹤桥,左边是凌家商行,旁边有棵树名为停鸾**”
“等一下,你懂什么叫导游吗?”霁涯忍了一路终于出声打断,蔺沧鸣的声音毫无_gan彩,又带着丝丝不耐烦,他抗议道,“报地名谁不会,至少讲讲文化历史地理意义吧?”
“无聊,我又不是专业的。”蔺沧鸣不给面子地哼道,“你不但不给钱,反倒是我倒贴给你,你还挑三拣四。”
“斤斤计较。”霁涯抬头望天。
“那边斜对面就是松月书院,我在那念书,先生很严厉,但博学多才,我眼睛还好时常常和先生讨论课业。”蔺沧鸣稍微加了几句,偏开头往反方向走,“我有一张琴还在那里,也许永远都没机会拿了。”
“别这么悲观,人生还长。”霁涯拍拍他的后背,“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我说霁前辈,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蔺沧鸣摸了下路边的石栏,估算着距离带霁涯去酒楼,“若真揭不开锅,我接济你几张银票也无妨。”
霁涯没有一点被小辈同情的xiu_chi,反而兴致勃勃的说:“好A,我这人非常实诚,你客tao我也当真。”
蔺沧鸣:“**啧。”
他微微张zhui用*尖和牙齿发出一个充满嫌弃的声音,随手掏了两张银票举起来给霁涯。
霁涯乐呵呵的收下,看了看上面数字,一进酒楼就嚣张地让小二尽管上好酒好菜。
蔺沧鸣有点噎,半晌道:“如果这顿我请你,也不会比这差,你何不留着银票。”
“哎呦,小少爷,阔绰A。”霁涯在雅间里伸手去揉蔺沧鸣的脑袋。
蔺沧鸣有了经验,熟练地躲开并拍掉霁涯的手:“别动手动脚,你一把年纪还不知稳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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