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捧着个凉茶杯子,颇有活力的孩子从他身边跑过,软糯的招呼声和伞下柔和的光线让人昏昏yu睡,他不知道霁涯去哪儿了,但却升起一gu安心,慵懒的待在海滩上打瞌睡。
日头偏斜了些,蔺沧鸣yao间的玉简微微一震,他随手一拨,云图在他面前铺开,就看见霁涯稳稳踏在剑上,背后是激昂浮沉的*尖。
“主上,不来玩吗?”霁涯的喊声在风中回*,把玉简转个角度,旁边坐着莲花法宝的少年好奇地投来视线,“我刚结识一位小兄弟,我们相约比试谁先到岸边,你要是有兴趣也赶快过来。”
蔺沧鸣掀开一点眼皮,心说你分神期欺负人家筑基的小孩,有意思吗,又觉得霁涯真是自来熟,随便和什么人都能说上话。
他哼了一声直接关了云图,打个响指让乌鸦飞上海面,面具下的眼中闪着火焰的光,在高空一览无余的视野中寻找霁涯的身影。
霁涯轻而易举的察觉到蔺沧鸣透过乌鸦传来的监视,扬起手晃了晃,在广袤的海面上陡然消失。
少顷之后,一道青色剑光倏然划破碧海,蔺沧鸣抬起两_geng手指,j准的架住霁涯刺来的剑尖。
“送你大海。”霁涯笑着握住剑柄轻轻一转,剑身缓缓消隐,化作一团游动的海水气泡,在霁涯压下的手势中浇在蔺沧鸣身上。
冰凉的_gan觉渗进领子里,蔺沧鸣坐起来瞪了眼霁涯,把桌上的冰鲜樱桃扔过去一串,拍着领口道:“老实点吧。”
“遵命。”霁涯在沙滩上盘tui坐下,随意用指尖划着图案,另一条胳膊搭着蔺沧鸣的躺椅,“我刚才听那个小兄弟说,晚上有个音修要来海边演奏,我们还能免费听一场。”
“你听得懂?”蔺沧鸣想起上次让霁涯弹琴的惨状,忍不住出声嘲讽,“别*费人家琴艺了。”
“哎呦。”霁涯清清嗓子T侃道,“莫非是师尊只能听我弹琴**”
“自作多情。”蔺沧鸣又砸下去两个龙眼打断他。
霁涯揉揉脑袋,用沙子堆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形状,指着其中一个对蔺沧鸣说:“你猜这是什么?”
蔺沧鸣耐着x子看过去,椭圆的上有几个尖儿,他分析不出来,就随口道:“流星锤?”
霁涯:“**”
霁涯痛心疾首地一掌轰平了地面道:“这是你冥火殿上头的骷髅。”
蔺沧鸣zhui角一抽,语重心长地劝他:“你千万不要妄图炼器,缺什么法宝买就好了。”
霁涯愤愤地扬了把沙子,站起来拍拍手,非要把蔺沧鸣也拖下来让他堆点啥难看的东西追求心态平衡。
蔺沧鸣叹着气蹲下,霁涯用手搭着凉棚眺望周围寻找租船的地方:“我去弄条船,一会儿陪我钓鱼。”
他雷厉风行地御剑离开,蔺沧鸣来不及拒绝,只能任他去了,手指聚起一点灵力,细沙缓缓向上逆流堆叠压实,将脑中一幅幻想的画面构筑起来。
霁涯带着租来的画舫回来时,蔺沧鸣已经开始搞微雕。
地上是细沙堆起来的巨*,_yi衫猎猎的人影立在呼啸的风口,连发冠的玉簪上都勾出了云纹,但五官却唯独缺了双眼。
霁涯一言难尽地围绕着蔺沧鸣的艺术品走了一圈,不_fu气地说:“你用灵力作弊——这人谁A?”
“你。”蔺沧鸣抬了下头直接道。
霁涯一时被这个帅气的小型沙雕给震撼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潇洒。”
“**我其实没有真正看见过你。”蔺沧鸣若有所思似地说,“比在蔺家时还要早,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总觉得在海中救我的是你。”
“为什么?”霁涯下意识的追问。
“他和你一样令人不耐。”蔺沧鸣冷着脸说。
霁涯:“**”能不能换个*漫的说法。
霁涯忽然想起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来,似乎是有个端着架子的小孩,但梦像清晨的露珠,随着夜尽天明的阳光蒸发干净,只剩下一点异样的痕迹,他也无从确认。
“咳,我租了画舫,你可别嫌我穷,不能带你坐豪华观景游船A。”霁涯眯着眼睛转移话题。
“我还当你要拿块船板糊弄。”蔺沧鸣戏谑了一句,和霁涯走到海边,巴掌大小的船施了*物化形的术法,在空中迎风扩大,稳落海面之上。
嵌在船舱里的灵石阵法开始运转,画舫平稳的驶向远方,雕着松竹的格窗和灯笼投下如画般的影子,蔺沧鸣掀开纱帘在船舱里坐下,霁涯正出去固定钓竿。
“听说湘禹城还有个美谈。”霁涯站在船头盯了一会儿鱼竿,转身回船舱里对蔺沧鸣说道,“一位仙子来云镜海游玩,在画舫上钓鱼结果钓到了俊朗温柔的鲛人,然后喜闻乐见他们在一起了。”
“你也想钓一个?”蔺沧鸣端着茶杯斜眼。
霁涯朝蔺沧鸣伸了下手:“我这不是钓到了嘛。”
蔺沧鸣:“**啧。”
固定的钓竿能不能有鱼上钩纯靠运气,霁涯无聊的和蔺沧鸣闲话,拿着玉简看修真境最新八卦,消磨了一个时辰也没能钓到一条海鱼。
他不甘心地撸起袖子出去,干脆跳下船掐了个避水诀自己去抓了几条,扔进桶里时总觉得缺乏成就_gan,又不甘地给鱼钩换了饵。
蔺沧鸣沉得住气,画舫在黄昏时已经飘出数里,华丽的琉璃瓦舱顶映着金红的落日,两人出去把灯笼打开,大半天空被染成紫色,海面像平静的火,触目所及之处都是灿烂的橙金,壮烈辉煌。
霁涯张开双臂站在船首吼了一嗓子,回头就看见蔺沧鸣躲远两步,回了船舱。
“不想发泄一下吗?”霁涯倚在门边撩着帘子笑道。
“我一直很冷静。”蔺沧鸣拒绝,他涌起点兴致,就从乾坤袋里拿了琴摆上,想弹首曲子。
霁涯想了想,扬手化出藏虹,在甲板上一招一式的认真演练起剑谱来。
蔺沧鸣隔着朦胧的纱帘看霁涯轻灵腾动的身影,有层柔和的光晕yinJ在霁涯身上,他突然觉得鼻腔发酸,好像第一次看霁霞君在金灿灿的落叶林中舞剑,好像这也是最后一次似的,滞涩和怀念夹杂着近乎惶恐的满足。
他随手拨了下琴弦,弹起霁霞君最常奏的曲子,一种发颤的情绪随着琴音呼之yu出。
霁涯演完一遍玉霄剑法,喘了口气,鱼竿的忽然跳了跳,他面色一喜,收了线,发现一条和晚霞差不多颜色的鱼咬了钩,鳞片是漂亮的紫红渐变,求饶般一下下的用尾巴拍打霁涯的手背。
船舱nei一曲将尽,霁涯心情大好,把鱼扔回海里收起钓竿,走进船舱在蔺沧鸣面前挽了个剑花。
“这位客官,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呗。”霁涯笑着说道。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脸,一缕发丝从耳边落下,他轻按琴弦止住余音,对霁涯招了招手。
霁涯不明所以的俯身凑到桌前,蔺沧鸣帮他把那缕头发掖到耳后,指尖触到微凉的耳尖,心底忽地蒸腾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冀望。
“嘶**”霁涯轻轻抽了口气,蔺沧鸣的指上的力道不知为何加重了,扯得他头皮发疼,“主上?”
蔺沧鸣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收回了手,还没等掩饰一句,霁涯就顺势抓回了他的手腕。
“做什么?”蔺沧鸣任由霁涯制住他左手脉门没有反抗。
“你刚才想做什么?”霁涯缓缓翘起唇角,按着琴桌偏头慢慢靠向蔺沧鸣耳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含笑诱惑,“太阳落山了,这里只有我们,何必压抑自己,你尽可以做任何无端且荒唐的事**只要你想。”
蔺沧鸣向后躲了一下,但手腕被霁涯拽住,他只能轻轻仰头,却正好看见霁涯情意绵藏的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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