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很少听见霁涯用这般正经的口吻,尽管霁涯可以把任何情绪表演的真假难辨,但蔺沧鸣偏偏_gan觉到了霁涯笑意中的无奈和挫败,这点负面的反应像一堆残存温度的余烬,又从灰中燃起点点火星。
好像他那无形的枷锁也延伸出来,缚住了霁涯的手脚,让他们因为彼此甘之如饴的画地为牢。
他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就掩饰般的抬了抬手,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令人耳朵微痒的“嗯”。
“对了,之前在雁书上和你说过的东西。”霁涯把窗户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吵闹,又顺手布上一层结界,走到桌边把眼镜盒和玉简依次码在桌上,等蔺沧鸣坐下时推到他桌前,“我委托严少爷——现在他是家主了,他帮我订做了这个破除玉简禁制的眼镜,你可以亲自检查一下玉简nei容,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拿回去鉴定。”
“没什么不放心的。”蔺沧鸣瞟了眼玉简,习惯x的把面具D回去,这才不快地扫着霁涯,“果然是你拿走的,你知道纵生塔将要坍塌时我要找什么吗?”
霁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讪笑道:“你怎么那么迟钝,楼都快塌了才想起来找霁霞君的玉简,之前那么长时间呢。”
“是我的过错了?”蔺沧鸣哼了一声,把云寄书之前传给他那份破译过的玉简nei容转给霁涯,“这是我在纵生塔中得到的情报,你看看吧。”
“主上果然豪爽。”霁涯一拍手,直接铺开云图翻看起来,半晌之后不禁有点牙疼,“你从暮灵山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我?我记得你问我们是不是见过,你怀疑是我救了你?”
“我希望是你。”蔺沧鸣垂了下头直言道,“但你忘了,不是吗?”
霁涯捻了捻鬓边碎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哈,人老了脑子不中用。”
“这个怀疑总归不是坏事,你无需紧张。”蔺沧鸣从容安慰,话音顿了顿,轻叹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你**霁霞君从前对我态度冷淡,若是为演戏给嘉鸿真人和傀师,我倒要_gan谢你为我忍辱负重四方周旋,是我误会你了。”
他说着还真举手作揖轻轻俯身下拜,让霁涯都有点不适应。
“使不得使不得!我虽然失忆,但想想脑中有傀师的蛊,岂能咽下这口气忠心给他办事,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双赢,你不用有压力A。”霁涯赶紧上前虚扶,蔺沧鸣仰起头,zhui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霁涯一下子就_gan觉自己被骗,白白别扭了一阵。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拜你,你慌什么。”蔺沧鸣心情不错,靠着椅背揶揄道。
“一日老板终身老板,我怕你笑起来下一句话就是扣我工钱。”霁涯坐回去倒茶压惊。
蔺沧鸣说是信得过霁涯,但还是为了确保没落下犄角旮旯的线索拿起了玉简铺开云图,为了看懂遮挡的部分,只好从盒中取出眼镜展开,散出灵识研究了下用法,边随口说道:“你的工钱扣到几年后了?再扣也没意义了。”
霁涯拖着脑袋郁闷:“我现在就很想念霁霞君的存款。”
“说起来,我尚不知你是如何伪装成现在这副模样,竟然连阁主都没识破。”蔺沧鸣哼出声嗤笑,他发觉和霁涯的话题总是不经意的变得悠闲,但这会儿他也不讨厌接这些无聊的话茬,为了查看玉简只好把面具摘下D上眼镜,指尖推了推镜架,“云寄书的眼力也不过如此。”
霁涯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项,那里挂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吊坠,他犹豫了两秒,试探道:“我可以稍微解除一次易容,你要看吗?”
蔺沧鸣愣了愣,从倾斜的云图上挪开眼神,有些错愕的视线落在霁涯认真的面容上,镜片后的双眸透出一圈妖异的蓝紫,像光彩流动的水晶。
“要看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霁涯笑眯眯的趴在桌上,朝蔺沧鸣伸出手去,拖住他的镜框,蔺沧鸣D着眼镜的样子比之前还要古板十倍,一丝不苟的端正中带上挣扎,就令他格外情不自禁。
蔺沧鸣拍开霁涯的手,shenxi口气低下头道:“算了,看见霁霞君的脸做出像你这般轻浮油滑的神情,我怕忍不住动手教训你。”
“我可以装的高冷A。”霁涯失望地说。
“**不需要。”蔺沧鸣冷硬地拒绝,他强迫自己看向云图,一目十行的看完了nei容,匆匆关了收进乾坤袋,留下一句我去洗漱快步离开。
温暖的水雾在浴间弥漫开来,蔺沧鸣靠在浴桶里,稍_gan疲惫地揉了揉肩颈,他已经练至九冥玄*火第六层,曾经想要用来窥探霁涯的记忆,现在却一点想法也提不提来,他盯着*开波纹的水面在心中问自己,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逃避霁霞君。
霁涯抱着两件_yi裳坐在门口等蔺沧鸣出来,蔺沧鸣还有些不适这种开了浴间的门差点撞到人的亲密场He,身法灵活地避开了,霁涯却自然地扇了扇热气,临关门的时候还问起了私人问题。
“原来你喜欢放这么热的水吗?_gan觉有点缺氧。”霁涯站在门一侧,neng_yi_fu的mo_cha声顺着门缝传来,“你认真收拾浴桶了没,我找到几_geng头发。”
“闭zhui!”蔺沧鸣隔空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气氛有点怪,让他无端升起些坐立不安来,只能低声吼道,“几_geng头发而已,你若是喜欢,何不收起来珍藏。”
浴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霁涯断断续续的笑着说:“你别误会,我虽然说话没谱了些,还不至于这么变态。”
蔺沧鸣:“**”
霁涯:“再说你就在我身边,珍藏你本人不也一样。”
霁涯得意忘形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浴间的门一声轰响,大概是蔺沧鸣恼羞成怒砸了一拳,他连忙补了句玩笑不要在意。
蔺沧鸣转身远离浴间,他对霁涯那点来自师尊的敬意和复杂再次被消磨干净,让他完全不对霁涯发脾气恶语相向简直痴人说梦。
他顺手在墙上一划关了晶石灯,把卧_F_架子床里的被子扔到窗边躺椅上,自己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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