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醉了。
或许说,他觉得自己醉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宫宴上随着正始帝离开?
莫惊春在这么质问自己的时候,他已经身处长乐宫。这让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按理来说,站在这里,对他本身也是一种慰藉。毕竟莫惊春现在对一切属于公冶启的气息都渴求无比,但迫切的渴求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冲动之下做出来的选择,有多么的不靠谱。
首先,场He不对。
其次,时间也不对。
最后,他今晚要是没从长乐宫出去,这事就算没完了。
而公冶启在着急忙慌地将人带回来之后,又被太后给叫走了。
再回想起陛下那一刻绝望的眼神时,即便是如此严肃的时候,莫惊春也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太后当然会叫走他。
今夜可是成虞君的主场,即便太后收养她多少也为了皇家的表态,可从刘昊的态度里,也能觉察出太后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那太后定然不允许陛下在这场He做出更加**不得体的事情。
这句话,莫惊春也是在对自己讲。
最好,不要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事情。
他在心里重复。
——抗拒着龙床对他的xi引。
莫惊春暴躁地绕着殿nei走了两圈,用力地拍上了殿门,“德百!”
守在外面的德百猛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颤巍巍地说道“莫尚书?”
莫惊春闭了闭眼,“让我出去。”陛下在离开的时候,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让德百守在殿外,这无疑示意着什么。
德百苦哈哈地说道“若是奴婢让您离开,事后陛下追责下来,奴婢怕是要没命了。”
即便他是正始帝身旁除了刘昊外,第二得用的宫人,但是有时候,莫惊春也分辨不清楚,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这恐惧是如此真实。
莫惊春还是打开了殿门。
关上殿门的话,他会更自在,毕竟这隔绝了彼此的气息流动但是如果要谈话的话,莫惊春还是觉得这样更为有礼些。
他请德百进来,然后说道“陛下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莫惊春含含糊糊地说,但德百也不是听不懂。
他或许不如刘昊那么清楚,但是正如莫惊春身旁的墨痕和卫壹不可能不知道莫惊春的情况,那同理,长乐宫这几个贴身伺候的內侍,要说他们毫不知情陛下的情况,那也肯定是谎言。
德百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但还是嗫嚅地说道“陛下比平时还要高兴些,宫nei也没再**出现旁的事情。除了魏王进宫那两次,陛下的情绪并不是太高。”
莫惊春看了德百一眼,突然说道“如我这般要你提点陛下身旁的情况,是否看起来便是在窥探帝踪?”
德百抿着zhui,轻笑了声,“若是旁人,奴婢自然打死都不说,可是莫尚书的话,奴婢觉得,陛下只会觉得高兴。”他放松了些,那笑意看起来很真实。
莫惊春“如果你在我身旁不自在的话,不必勉强自己。”他叹了口气,显然_gan觉到德百比起前头那几年,更加约束了许多。
尤其是在这几个月,莫惊春总觉得德百在他面前甚是怯懦。
这种紧绷的_gan觉,他并不喜欢。
尤其是莫惊春现在这状况,对身边人的情绪异常敏_gan。
德百站在他身前,那种_gan觉就像是一颗瑟*起来的毛球,还打着颤。
“不,并非如此。”德百几乎是neng口而出,神色变了又变,像是有点抓耳挠腮,最后不得不摇着手说道,“奴婢是有些胆小,但不是因为您。您且切莫这么想。”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其实,是有些旁的缘由。”
长乐宫是没有宫nv的,但有四位负责着帝王方方面面的nv官。
nv官的手底下都是些清秀的小太监,都是帮着跑tui和做事,寻常也不能入nei殿来。
“您也知道,这宫中的宫nv到了二十五岁才可出宫,而nv官则是得看主子的意愿。但內侍基本上除了得宠的可以归家外,基本上就是在宫里到死了。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头也就有了些别的暧昧。上头是不怎么管这些,只要别惑乱宫闱便成,但是谁成想,有那不长眼的家伙,眼高手低不说,还胆大包天**”德百的话虽然说得极其隐晦,但也猜得出来这是何意。
是在说他。
莫惊春微蹙眉头,倒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
“然后呢?”莫惊春道。
但看着德百这般瑟*,莫惊春也未必猜不到结局。
“他若是只藏在心中便罢,但偏生是个zhui上没把门的,将此事说了出去,被师傅知道了**”尽管莫惊春所认识的刘昊是个不错的人,但与此同时,也得承认他有时候就像是一条鬣狗,会咬死所有敢于针对正始帝的人,*狠至极。
莫惊春抬手止住了德百的话,“除此之外,他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吗?”
德百的声音低了下去,“当然,他们在私下非议您,就像是**一些不中听的话。”
莫惊春想了想,还是可以想起偶尔去平康坊的时候,那些看着光鲜亮丽的人是如何看待平康坊的那些清倌的?
他们评头论足,小眼珠子里全部都是yu色,带着各种各样下流的念头**他有点想吐。
莫惊春压下心头的狂躁,尤其是那莫名暴起的怒意,摇了摇头,“这不应该,已经第六七年了,他们不会学不到教训。”
德百虚弱地冲着莫惊春笑了笑,“您知道的,年初的时候,宫中补充了一批新人。绝大部分都是宫nv,但是也有少部分內侍。长乐宫本来不会进新人,但是,因着之前的事情,太后娘娘觉得长乐宫的人手太少了些,所以做主分配过来八个小太监。”都是已经T教好的,至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是很显然,教导他们的管事太监,只记得教导他们要学会在宫中敬畏每一个主子,却忘记了告诉他们,还要惦记着陛下最看重的人究竟是谁。对这些小nei侍来说,不过是在饭后杂谈的随便一句话,可传进刘昊的耳中,却就不那么简单了。
德百没说那几个下场是怎么样**毕竟不单单只有那个小nei侍,在场的其他人**基本上也是没留下活口。
“陛下大发雷霆,长乐宫的人都吓坏了。”
德百这话已经是美化了几十遍,毕竟那个当口,陛下和莫惊春两人还且在闹别扭,正始帝的脾气本就不怎么好,这直接就点爆了正始帝的炸药。
殿前伺候的人都生怕掉了脑袋。
便是德百,在那小十来日,也隐约觉察到了死亡的气息。
莫惊春“怨不得只有刘昊的态度还算正常些**不过杜文倒是比你实在点,至少他不会这般反常。”他平静地说道,和德百说话的态度甚是温和,并没有因着他们两人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
德百苦笑了一声,“您可是高看了他一眼,他就是个憨的。到现在都不知道陛下是为何发火,但是知情的都有些**”
“不敢靠近我?”
莫惊春笑了笑,勾着手指扯了扯_yi襟,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是陛下的yu望。
莫惊春如何猜不出来?
但陛下这想法显然有些不讲道理。
既要这些人不许对他不敬,又因着过往的事情而火冒三丈,不肯他们过度亲近,这怎么瞧都像是强人所难?
德百这些可比不得刘昊身经百战,这拿捏的方寸虽然还算妥当,但也瞒不住莫惊春。
莫惊春淡淡地说道“做得到的事情,那尚且可说,既要你们在我眼前晃悠着,说是伺候我,偏生又要保持He适的距离,陛下是觉得,我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谁都会稀罕上我?”
德百的眼神有些诧异,不自觉地看了两眼莫惊春。
莫惊春挑眉,“怎么?”
德百笑了笑,姿势有点放松,“您以前不会这般轻松地说笑。”
莫惊春顿了顿,旋即也笑了。
“是,都习惯绷着。”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被人所察觉,反而是对德百说道,“不必理会陛下的话,照旧便是,太过刻意,总归是有些奇怪。”
然后莫惊春又加上一句,“陛下那里,我会与他说。”
德百松了口气,这才朝着莫惊春欠身,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莫惊春屈指敲了敲脑袋,绕着长乐宫又走了一圈。
他的理智和情_gan还是两相割裂,情_gan一直催促着莫惊春去龙_On the bed_打滚,而理智却使得他紧绷住任何的动作,不敢肆意胡来。
莫惊春还是打着今夜能离开的主意。
但,德百刚才所说的话,却让莫惊春有些怅然。
即便德百没有说,但莫惊春也清楚,那几个小太监怕是命都没了。主犯且不说,那些不过是听到一二句话的倒霉虫,倒是可怜。
莫惊春捏了捏眉心,任由情绪在晦涩中煎熬了片刻,即使正始帝竭力不在他的面前流露出那一面,但陛下终究是个疯狂偏激的人。
“有些时候**”
莫惊春的呼xi有点炽热,他觉得皮肤开始刺痛起来,像是涌动的热潮在bodynei部盘旋。
“我在想,我改变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
他所改变的历史,当真是好事吗?
系统不知道
j怪诚实地回答。
但_geng据统计,这一次死亡的人数大幅下跌,系统判断,这是一桩好事。毕竟,即便是眼下和明春王的战役,一开始也是公冶启的算计,尚在He理的范围nei
莫惊春揉了把脸,“还真是冷冰冰的计算。”
对于j怪来说,只要死亡的人数没有过去那么多,那就算是成功了。
至于细节,它无从考量。
系统本就是冷冰冰的造物
莫惊春嗤笑了声,默然说道“那可未必。”
如今这回答的语气,这惩罚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热,倒是看不出来到底多么冰冷。
莫惊春沉浸在思绪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再下一个醒悟过来的时候,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策**不妥,他居然走神了!
果不其然,在莫惊春愣神回来后,他已经Nakedness*地躺在正始帝的龙_On the bed_**为什么是Nakedness的?他有些迷惑,但最重要的是,他_gan觉自己如同一只狸奴,或者一只可怜的幼兽般在枕头上磨蹭着侧脸,冰凉凉的_gan觉让他觉得有些舒_fu,他甚至还在龙_On the bed_打滚?
打滚!莫惊春瞪眼,非常凶残地意识到他已经将整张龙床弄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被褥正被他无意识地弄出一个堡垒的掩护,而他的潜意识还在不满意这张龙床的空****是的,他非常非常不满意,甚至想去拖拽更多属于公冶启的_yi裳,将其堆满在床榻上,那样可以尽情地将他和伴侣包裹起来。
那会是一个非常,非常舒适的巢*。
莫惊春的眼睛非常亮。
但他在行动之前,猛地扑到床脚,然后胡乱地摸索了起来,最终手指拍到边上,当真按出来一个稀奇古怪的暗格。
这个暗格非常奇怪,他的里部是空的。
也就是说,盛放在底部的铁链堆积在一处,它的一头正耷拉在边上,而另一头,则是从暗格里部的空当地方延伸出来的。
这个暗格,严格说起来更像是一个伪装。
一个,可以放下这条铁链的一个完美的伪装。
莫惊春的心里闪过诸如“果不其然”“哈,真在这里”“陛下果然是个疯子”种种的念头,但是在他取过那条铁链的同时,莫惊春想。
有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跟着一起沉沦下去,还是**
他闭上了眼。
*
为了摆neng太后的训斥,正始帝花费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
毕竟他没有料到,她身旁的nv官刚好在那么凑巧的时间来请他过去,正巧目击了他和莫惊春溜走的动作。
正始帝耐心地挨了一会,在宴席上皮笑r不笑地坐着。
对一切追问莫惊春的无论宗亲还是大臣,都报以不耐烦的态度,最终用一句“他吃醉了所以回去歇息”来告终。
正始帝挂着一张臭脸,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暴躁的怨气,所以在最后的一刻钟nei,只要还留着一口喘气的人都尽可能地避开了陛下,远离了这个雷暴区。
毕竟谁都不想随随便便触犯陛下的雷点。
在太后带着成虞君离开的时候,正始帝都由衷_gan谢上天,然后拍拍屁gu走人。
这底下的官员宗亲们看着那上头的两座大山都离开了,这宫宴自然也就散了,只是留下三两闲谈,但也因着正始帝隐隐流露的暴躁而无人敢言,只在心里摇头叹息。
正始帝之所以不甚耐烦,但还是得耐着x子听话,也是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气坏了太后,老太医都被叫去了两三回,事关太后的body安康,由不得正始帝不上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长乐宫,这殿门紧闭,甚是安静,屋nei的灯火基本都熄灭了,听不到半点动静。
正始帝怀疑莫惊春已然歇息了。
毕竟他今夜吃了不少酒,依着他往日的习惯,吃酒后肯定是早早歇下。
方才帝王在前头耗费的时间有点久,这也难免。
正始帝并没有觉得不高兴,甚至觉得床榻上有人在等自己,这种微妙的心情难以形容。
其实是yu_yue的。
正始帝示意刘昊不必跟着自己Jin_qu,而后推开了殿门。
殿nei的确只亮着几处必要的灯火,隐隐绰绰的烛光中,足够正始帝走到nei殿,绕过屏风,看到硕大的龙_On the bed_鼓起一处小包。
正始帝挑眉,只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平日里莫惊春的睡姿良好,躺下去基本就不动弹。
寻常爱乱动的人,一贯是正始帝自己。
莫惊春绝对是睡下去是怎个模样,醒来也是那般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睡死过去。
正始帝的手搭sChuang帐,还未掀开,一只Nakedness皙白的胳膊就从龙_On the bed_伸了出来,一下子紧扣住陛下的手腕,然后将他用力地拖了Jin_qu。
非常非常不得章法的索求。
正始帝整个栽倒了rou_ruan咸*的梦乡里。
他听到了动作间清脆的铁锁声。
他睁开眼。
他看到了让他血脉贲张的一瞬。
再不会有什么画面,比得上此时此刻,龙_On the bed_所描绘出来的美色。他几乎要凝固在那里,就仿佛他是一头不会呼xi,不会说话的蠢物,但在莫惊春磨蹭着,痛苦地发出第一声shen_y的时候,公冶启又活了过来。
他凶猛地像是在扑食,一下子栽倒进那个窝。
那是窝吗?
莫惊春凌乱地瘫软在各色各样的布与绸缎中,胡乱堆砌成的窝rou_ruan舒适。没有什么能形容他此刻的Yan丽,帝王的呼xi与莫惊春融为一处,仿佛醉死在此间。
然,莫惊春所流露出来的rou_ruan,也不过是在一刻。
下一瞬,他抬起的眼,也犹是捕食的猎人。
正始帝仿佛看透了莫惊春那迫不及待的yu望,他想要**莫惊春的zhui角扬起,露出一个侵略的笑意,帝王甚至觉得那一刻的莫惊春都有些失去理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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