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飒飒,莫惊春立在府门外,只觉得shen秋寒意。
枯叶落尽,夜色寂寥。
身后高大府门上悬挂下来的灯笼摇曳,打着的昏暗灯影并不鲜明,将莫惊春的影子拖得狭长。
呼xi间,萧瑟的寒意让肺腑都有些刺痛,正如莫惊春此刻突突直跳的太阳*。
他不该来。
莫惊春的手指背在身后,袖口看不分明,实则他的手指已经痉挛到一处,像是在克制下意识的畏惧。
或许那不是畏惧。
只是再一次意识到了正始帝的疯狂。
东府外站着的侍从小心翼翼地说道:“宗正卿,还请Jin_qu等吧。”
身后偌大的府邸洞开,像极了霍开大口的恶兽,没留下半点余地。呼之yu出的暗影和莫惊春的影子吞噬纠缠在一处,让他迈不开步伐。
莫惊春疲倦地说道:“不必。”
这种累,是发自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倦怠。
就像是一次次试图让事情重回正轨,但最后,人却还是会发现,天生授予的东西,始终无法变更。
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一头更愿意同流He污的恶兽。
宁愿挣扎在恶yu里,也不愿抬头。
公冶启便是这般。
莫惊春背着手,看着正缓步从街道尽头走来的男人,绝望地想。
公冶启近了。
有什么接连不断的东西一直滴落下来,像是水,又像是粘稠的ye体,啪嗒啪嗒地顺着袖口,_yi襟下摆,还有摇曳不动的佩饰。这宽敞寂静的官道上,只有他一人的脚步,打破了宵禁后的寂静。
他张狂肆意地步来,毫无掩饰之意。
步入灯影下,方才看到公冶启微笑的模样。
极其危险。
莫惊春只是看到一瞬,毛骨悚然,连呼xi都急促起来。就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他背后都是刺骨的寒意。
“陛下。”
莫惊春清朗的声音响起。
虽然是在这诡异的环境下,莫惊春还是强迫自己出声。
公冶启停下步伐,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莫惊春。
两人的身份地位从来不同,即便是公冶启追求莫惊春,可便是这般,也甚少会有这样莫惊春能高高在上俯瞰公冶启的时刻。
仰头的君王,嗜血眼底充斥着快意yu_yue,像是刚刚痛饮了鲜血归来。
他的脚尖轻快地在地上点着,一下下,如同轻快的节奏。
像是还没有完全从那凌厉的愉快里挣neng出来,人停下,那不断溅落的痕迹便也清楚得很,那是红到发黑的热血,滴滴落下来,很快就汇聚成了洪流,怎么也分辨不清楚**一个人,能流出这么多血吗?
公冶启看着莫惊春。
他仰头看着他。
俊美的脸上逐渐翻出狂热,那是一种用文字无法形容的神情,狂喜而肆意,他步步上前,一步步踏足了台阶,让那血红也染指了干净的台阶。仿佛犯上的恶兽,丝毫不顾及任何的束缚,一心一眼,只能看到最高台上的人。
莫惊春瘦削,干净,nei敛得就像是清晨的雾。
实在太难捉到,却又舍不得。
这么自在鲜活的模样,不管看上几次都是不够,将他的脚扣上金环还是不够,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将莫惊春*小装到袋子里带走,随时随地都能放在掌心观看tian弄,那或许才能彻底安抚暴躁的兽。
总会是不满足。
莫惊春有着太多喜欢的人。
他喜欢莫家,喜欢友人,甚至对刘昊,对老太医,对柳存剑,都存着一种古怪平和的善意。
公冶启不懂。
公冶启当真不懂。
一人,怎么会分出那么多好?
手指已经抓住莫惊春的袖子,刺目的红印上袖口,留下刺人的指痕。
餍足归类的怪物桀桀笑,像是再要靠近莫惊春那般,肆无忌惮地用自身的污秽染红莫惊春,仿佛这样,就能将他拖到和自己同样的地方来。
怪物喃喃:“夫子为何总是如此贪心?”
被诘问的莫惊春却是从未想到,有一日,自己也能被问这样的话。
莫惊春沉默:“臣何来贪心之说?”
公冶启吃吃笑起来,那满足的红润似乎还在他脸上,那更像是一种恐怖的征兆,让人不敢知晓,究竟是什么染红了他的眼角。
是杀意,还是血。
亦或者是无穷尽的恶念。
公冶启笑得更加开怀,“夫子难道还不够贪心吗?你喜欢的太多,注视的太多,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多**”
他说起话来,像是个稚neng孩童。
因着古怪的快意而变得颠三倒四,可于莫惊春而言,却是一瞬都无法掩饰的发麻。莫惊春都快忍不住尖叫起来,只因为那毫无掩饰,疯狂肆意的杀_N_。
公冶启究竟做了什么?
莫惊春_gan觉到脚后跟的瑟*,那无关乎本心,是body自然的戒备反应。
每一处都在告诉着莫惊春快逃。
莫惊春的牙齿不知为何发酸,可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话,“**陛下,今夜,您究竟做了什么?”
*腻猩血的手掐住了莫惊春的下颚,强迫着两人面对面,公冶启森然笑着,“夫子,为何不先回答寡人的问题?”
莫惊春的呼xi微妙急促,被敏锐地捕捉到。
年轻帝王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暧昧,像是从一个高昂的快意总算慢慢低滑下来,发出一个质问的“嗯”声。
两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其实只差了几个台阶。
可公冶启比莫惊春要高些,所以即便是几个台阶的差距,他也只比莫惊春低了一头,微微仰头,就能扎进莫惊春的心里去。
这几个台阶的差距,压_geng拦不住公冶启的长胳膊。
陛下的力气很大,带着克制的颤抖,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莫惊春不愿去想,在他走来的那一路上,是不是铺满了血。
到底是怎样的酷刑,才能榨出这么多的血?
莫惊春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先有父M_后有臣,友人投缘,桃娘可爱,这些都是在陛下出现前,就已经存在。
“臣自然会在意,”他敛眉,“臣无法不在意。”
这,始终是隔阂在他和公冶启之间的问题。
陛下太过霸道。
他想要的东西,便是彻底的唯一。
最让人痛苦的是,他自己当真如此。
若是他做不到,莫惊春还能痛斥帝王,可是公冶启不是**他从来都是如此,不屑于掩盖。
莫惊春始终比不得他坦诚。
可这要怎么怪得了莫惊春?
莫惊春想,这怎么怪得了他呢?
为君者,向来都比臣下要惬意得多。他们能得到的太多,想要的太多,可以挣neng的束缚太多,其高高在上的地位,能取得的东西**又何止一二。
这骤然刮过的冷风,让莫惊春宽大的袖袍乘风起。
他突然有些冷。
*
“陛下,不在宫nei。”
秀林欠身说道,“是的,太后娘娘。方才长乐宫已经让人来说,陛下出宫去了。”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shen夜,太后只是夜里做梦,突然梦到了许久前的故事。
是在她,还未入宫前的故事。
惊醒过来后,太后就派人去了长乐宫一趟。
太后低低叹了口气。
睡不着的夜晚实在苦闷,她披着软_yi坐在软塌上倚靠着,神色有些肃穆。nv官秀林帮着太后捶着膝盖,轻声说道:“娘娘,可要点些安神香?”
太后摇了摇头,淡淡说道:“秀林,你今年几岁?”
秀林:“今年二十一。”
太后笑了起来,“也没比我进宫的时候,大上多少。”
今夜的太后,似乎比平时还要rou_ruan得多。
秀林说道:“太后与我等nv官不同,自然是尊贵的。”
太后摇了摇头:“可不是这般**我最开始嫁给先帝,可是为了避难。”
秀林微愣,动作也停了一会。
太后不紧不慢地说着隐秘的事情,“当年先帝还未显露,他的body孱弱,就是外界,也想不到最终会是他来登基。帝王家事,总是荒唐了些,当时也没几个权贵想要嫁给先帝**而哀家嫁给先帝的缘由,其实很简单。先帝需要一个家世干净,和当时的皇位争夺人毫无牵扯的nv人,而哀家需要一个可以庇护哀家,不至于被康王看上的丈夫。”
这世上,能拦住皇族的,只有皇族。
同为王爷或许还不够,得是彻底碾压的身份,方才可以。
所以先帝和太后,是纯粹利益的结He。
当时要找到一个没有支持各家皇子的权贵出身,那可实在为难。
nv官秀林听着这些话,人都要颤抖起来。这样的话,难道是她该听到的吗?
太后微笑着说道:“有什么可怕的?都是过去的事情,难不成哀家还会怕这老黄历?”她的手掌在秀林的手指上拍了拍。
秀林强忍着说道:“康王,似乎这些年除了好色些,并没有其他逾距的行为。”
太后的脸色冷淡了些,眼神落在自己那一双手上。
即便她已经快要半百,可太后依旧是美丽漂亮的nv人,那一双手保养得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想当初,太后便是坐在张家马车上去赴宴时,被今夜这样的秋风卷起了车帘,被入京贺寿的康王一眼看到。
太后平静地说道:“他现在是不敢,而以前**”
她露出个诡谲的笑意。
“刘全是什么模样,他就是什么模样。”
刘全是打头几年,先帝收拾过的一个权臣。他家中子弟近乎无恶不作,骑在京兆府上压_geng不把旁人放在眼底。
秀林自然是听说过的。
被刘全府上公子郎君看上的nv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出身,都可能被招惹。如果是豪门权贵,那还好一些,也只能zhui上口花花,可要是低一等,或者是普通平头百姓出身,那可真是遭了殃,直接就被人抢进府nei。
更甚之,刘全府上的小郎君还曾挑衅过庆华公主。
先帝对庆华公主爱如珍珠,尽管公主已经将人揍成猪头,还是忍无可忍,在那之后筹谋许久,直接将刘全的_geng基连_geng带起。
连带了整个刘家也变得没落,这些年再无出路。
这是又一个跟张家一样从太祖时期就延续下来的功臣世家。
张家,刘全,形形色色的人物,似乎都重复栽倒在同一个坑里。
所以有时候这些权贵倒也不是不羡慕世家们培养子弟的能耐,的确他们族nei有着各类的龌龊,可至少面上,从来都是光鲜亮丽。
康王,从前也是如此。
五六十岁的人了,瞧上了漂亮的nv郎,便想要带回府中。就算那人是张家珍视的小nv,也时要绞尽脑zhi将人弄到手。
身份家世相当又如何?
康王回去就弄死了康王妃,然后试图强娶张氏nv。
秀林吃惊地说道:“**康王妃?”
“是A,”太后慢悠悠地说道,“那是个可怜可悲的nv人,嫁给康王那数十年,看着他Q妾成群,府邸有着上千美眷,还能帮他安抚后院,处理各王府妯娌的关系,连带着那些年再是如何,京城都不曾训斥过康王**都是由着康王妃的手腕。”
即便她们不曾见过,但太后对这样一位nv子也是佩_fu的。
可偏偏这样的人,落在康王府也便罢了,更是为了这种理由而夭折,让当时年轻的张氏nv愤恨不已。
若要她嫁给康王,她宁愿自刎,也绝不接下康王妃的位置。
张家当时的地位算不上高,可毕竟门槛摆在那里,就连康王要娶,都得让出正妃的位置。她的兄弟,便在此时出了大力气,最后搭上了先帝的线,险而又险地嫁给了先帝。
**尽管当时,先帝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早衰的命数。
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后和康王彻底结仇。
在先帝登基后,康王压_geng不敢再提起这茬,但太后始终记得当初那个无辜受累死去的康王妃,最终也让康王半是圈禁在京城,无诏不得出京。
这近乎圈禁的行为,对一个亲王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他在自家封地是王,在京城却只能是爬虫。
如此天差地别的距离,再加上太后时刻盯着他,一旦康王有出格的行为,总会有人立刻上奏弹劾,让他始终都无法肆意。
这才逐渐变成了今日的模样。
秀林听完了太后的话,低声说道:“康王再是受累,可他在府上还是有这般多美眷,除了不能随意出京,以及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到底康王妃死了,还是死了。”
“是A。”
太后淡淡地说道。
康王妃的位置空悬了这么多年,是康王府不愿意再娶吗?
不,是太后不许。
她要康王始终记住,那位置上,只能有过去那个nv人。
不甘又如何?
太后方才是不甘呢!
她的声音透着浅浅的怨毒,“是A,何其不公。一个nv人出嫁在外,为其*持了数十年,不论嫡子庶出,都从不曾偏待,这样的人,为何偏偏落在康王府。他一个亲王,就算这些年犯下强抢nv子的罪过又能如何?
“名义上,那些nv子,可都是好好被他纳Jin_qu的**皇室不以为然,天下更不在意。nv人何其苦,即便是哀家,也只能做到这步。”
在康王看起来,他怎么不苦?他从自己富饶的封地被带到京城,被圈禁在几进的王府,屋子只住得下几十nv人,站立坐卧都要被人盯着,这如何不苦?
可他再苦,锦罗绸缎,花开富贵,依旧是盛宴来往,从未有过挫折。
当真是苦A!
比那些不幸死去的nv人,不幸折损在他手里的康王妃,还要苦吗?!
即便太后沉默不说话,可nv官秀林仿佛能听到太后肃穆之下的不满与愤怒。
何其不公!
秀林低声说道:“其实陛下待太后,也是好的。”
这骤然转变的话题,让太后扬眉。
秀林这才动作起来,轻轻给太后捶着膝盖,淡笑着说道:“太后,奴婢说一句逾距的话,您或许因为陛下对张家所做的事情,所以对那日交泰殿的事情尤为不喜。只是娘娘,您可还记得,陛下中毒后,第一个想杀的人,其实不是张家。”
太后看向秀林。
秀林轻声说道:“是康王。”
正始帝一直想杀康王。
从前是为了M_后,后来,更是为了莫惊春。
公冶启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能够让康王生不如死,可他偏偏是选择了最激进暴戾的一种,将康王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尖锐刀锋捅开康王的五脏六腑,他已经疼到整个人都几乎要发疯。
如果不是被撕开的四肢,他怕是要满地打滚,如今却只能在地上蠕动。
公冶启脸上始终带着笑。
他欣赏着眼前的血景,笑吟吟地说道:“寡人本来是打算让你再活几年,再痛痛快快地死去。毕竟现在处理你的话,实在太费劲了,还要压下朝廷那头的麻烦。
“可老王爷A,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趣?”
他一脚踩爆了某个东西。
即使康王已经快要疯癫,但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莫急。
公冶启割开康王喉结下的r块,整块臃肿的r块弹了两下,脸皮上两个血窟窿不断地渗血,直到最后扭曲着死去。
公冶启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外头,还是五更天。
整个正屋nei弥漫着古怪的血腥味,就连守在外头的暗卫都闻得清清楚楚。
他们是亲眼见识过这位帝王的心x,却还是忍不住为了今夜的疯魔而吃惊。
康王一直都是醒着的,他活生生挨到最后一口气。
暗卫头骨发麻,背后发寒。
陛下太狠。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步了出来,脚底踩出了黏糊糊的血痕。
他看向右侧,“那个nv人呢?”
暗卫从暗处拖出来一个nv人,她的zhui巴堵着布条,正呜呜哭着。
她长得很漂亮,哭起来的时候,更是动人。
就连红肿的鼻子,都是可爱的。
怨不得康王会这么宠爱她,即便身份不够,还是将她提拔为侧妃。
这很好,帝王很欣赏这种勃勃的野心。
“你可眼光怎么这么不好?”公冶启用血糊糊的手拍了拍她的脸,浅笑着问道,“zhui巴又这么不会说话?”
嫌弃莫惊春是个鳏夫?
公冶启巴不得他离异丧偶再丧nv,家里孤身空寂,就只他一人呢!
鳏夫有什么不好?
不然还得他亲自动手。
公冶启刚才浑身的暴_N_都在里头发泄了大半,便懒懒地说道:“将她的眼睛挖了,*头也割了,再丢Jin_qu陪陪康王罢。”
他摇头。
“可怜见的,总得送你们一家团圆。”
nv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瞪大了双眼,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单单一个暗卫,既足够将她往屋nei拖过去。
很快屋nei就传出来几声干呕,紧接着是尖锐的惨叫声。
暗卫顺便扭断了她的手脚才出来。
公冶启面无表情地吩咐,“这里烧起来后,再去公冶娇的屋子放把火,能活下来,就是她命大。不能,就下去陪爹娘。”
公冶娇罪不至死。
可她还是一切的_geng。
话罢,公冶启便混不在意地踩着月光步出去,径直穿过了整个寂静的康王府,从王府的大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只留下身后一群暗卫苦恼地开始办事。
不到一刻钟,康王府燃起大火。
那着火点,正正就在两具扭曲的body上,继而蔓延到了整个正院,然后,与小郡主院里互相辉映,仿佛是在给这个寂静的秋夜招惹一丝不同。
秋风起,火势更大。
而站在东府前的莫惊春,抬头看着远方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的火光,心里不祥的预_gan越来越重。
他之所以会来东府,不是因为任务提示。
是那狂跳不止的心。
那无法压抑的狂躁在拼命告知着莫惊春有什么要发生,可当他真的站在这东府的台阶上,真正与公冶启对峙,真正看到帝王眼底扭曲的疯狂,莫惊春又觉得,他不来,其实也并无关系。
此刻公冶启要的不是劝说,而是彻底的发泄。
莫惊春给不了。
帝王此刻的情绪不对劲,愈发躁动疯狂。
他既给不了皇帝要的,也是无用。
可公冶启既然看到了莫惊春,怎可能给他走?
帝王拖着莫惊春进了东府。
东府的占地面积其实甚广,只是来玩的人太少,所以显得寂寥无人烟,可实际上府nei的奴仆一直打理得很好。
公冶启身上的杀意并未褪去,所有必经之路上,一切奴仆都弯着yao,丝毫都不敢抬起脑袋来。
外面的火势果然引起了一些躁动不安,京兆府的人已经第一时间派人过去。
但是这都与他们无关了。
他们两人的body纠缠在一处,腥臭的血味让莫惊春忍不住要吐出来,但很快又被温热的泉水带走,两人*条条地沉在水底,莫惊春被咬得吃痛。
公冶启很急。
不管是从开拓的动作,还是其中的发泄,都看得出来帝王的疯狂。
莫惊春在最后一口气憋光之前,挣扎着游了出去,浮都了水面上。他踩着脚下的水,还未呼xi到几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人又被公冶启拖了下去。
帝王在落水前,似乎说了几句话。
但是莫惊春此时此刻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_gan觉到四肢的敏_gan,像是**就连走动,mo_cha,触碰,任何一个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莫惊春的反应。
他太敏锐了些。
唔哼。一声闷哼,莫惊春在水底憋不住气,惊喘地呛了几口水,还没来得及护住Xiong口,就已经被飘下来的公冶启抱住,吻上了唇*。
咕噜噜的气泡从zhui巴跑出来,莫惊春的眼睛酸涩到想要流泪。
他却_gan觉到皇帝很高兴。
那种高兴带着诡异的热意,让人无法挣neng。
莫惊春那一直爱说道理的zhui巴被公冶启堵住后,就很难再张开,两人缠缠绵绵地在水底过了许久,莫惊春才一身疲软地被陛下从水底捞了起来。
莫惊春仰躺在水池边上连连喘气,咳嗽了好几声后,声音虚弱地说道:“这可不是个好选择。”
他本意说的是这热水池底。
可公冶启分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是扭曲了莫惊春的意思,手指在他背脊上滑过,一瞬间爆发的_gan觉让莫惊春下意识弓起body。
公冶启说:“杀了康王,如何不是个好选择?”
方才,不管是在府门外,还是路上,公冶启都没有直接提起此事,此时真正出口,结局已成定数,落在莫惊春的耳中,便是忍不住ChuanXi了几下。
大手按住莫惊春的背后,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戏弄。
“夫子,原来对寡人,还有过期待?”公冶启tian了tianzhui角,笑得古怪,“可惜了,寡人不也对夫子有着无数期待,可是夫子还是一一让寡人落空了,不是吗?”
手指滑了下去。
莫惊春想将自己窒息闷死在假想的热水里。
“臣,什么都没有说。”
公冶启扯住莫惊春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拖了过来,骤然翻脸,*鸷地说道:“夫子确实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你的眼睛,你的呼xi,你的皮肤,你这个人,你的存在,无不是希望寡人乖乖做个好人,安分守己,不再惹事**怎能轻易如愿?”
莫惊春:“**”
陛下这是哪来的想法?
他何德何能,还能够去束缚陛下?
他不过是**
莫惊春微顿,他没有过吗?
他省视过往的经历。
从j怪始,到他身不由己沦陷在其中,再到最后无力挣neng**这其中的分毫,莫惊春真的半点都不曾想过?
莫惊春颤抖着闭上眼。
自然是有。
如果陛下是个宽厚的人,如果陛下不是个疯子,如果陛下还是原来英明神武的太子,如果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那扭曲的相会,如果**
可世上没有如果。
“不过这没错。”公冶启之前骤然的冷意又褪去,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我方才的话,就是故意让夫子愧疚的。”
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说道:“毕竟夫子就是这样的人。”
莫惊春缓过劲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公冶启的眼眸死盯着莫惊春。
“软。”他淡淡笑道,“哪里都是软的。”
莫惊春扑通一声下了水。
帝王坐在池边上哈哈大笑,拍着膝盖笑得爽朗。
莫惊春泡在池子中央,即便泉水温暖,可他还是觉得冷。就好像外面飒飒的秋风寒意已经穿透了他的骨髓,让他怎么泡都暖和不起来。
公冶启的疯x犹在。
他不过是表面恢复了人样。
仿佛手刃康王的_gan觉,让帝王获得了异样的满足。这让莫惊春有些惴惴不安,他回眸看着帝王,公冶启也在看他。
莫惊春对公冶启的眼神很熟悉。
很多时候,公冶启都是用那样的眼神瞧着他。
良久,莫惊春踩着温热的池水再步步走了回来,扒在池边看着公冶启。帝王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笑看莫惊春,“怎么**”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