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让顾长浥气得脑袋嗡嗡响,顶着风回了家。
他把外tao扔在沙发上,很想不明白:这个小崽子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越来越会气人?好像不说几句话把他活活气死,顾长浥那张zhui就白长了。
年纪轻轻的一个孩子,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抽烟喝酒?
喝得浑身是酒味就算了,_F_子里成天烟熏火燎的像什么样子?不伤body吗?
毛病。
姜颂在沙发上生了一会气,火气慢慢下去了,身上的汗也冷下去,凉糊糊的黏在身上。
他到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头发吹了个半干就有些困得支撑不住了。
他草草把头发擦干,把睡前的药喝了就sChuang了。
零零碎碎的,他做了许多梦。
全都是顾长浥小时候跟他闹脾气的场景。
那时候的小崽子不怎么爱生气,也不会说现在这些气人的话,但是容易着急。
记得有一次姜颂应酬回家晚。
其实提前也跟小孩打过招呼了,中间还给他发了好几次短信,问他晚饭吃了没有,作业写完没有,想不想要他回家给带夜宵。
小朋友挺乖的,自己吃了饭写完作业,跟姜颂说想喝芒果味的酸*。
但是那天饭局上有好久没见的朋友,姜颂一高兴多喝了几杯,最后一个消息没回上。
回家以后发现顾长浥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当时姜颂还逗他:“这是打坐呢?”
小孩背对着他,不理人。
姜颂就拎他的后脖子,“闹脾气呢?酸*给你带回来了,现在喝吗?”
小崽子一抖他的手,姜颂就看见他的脸了。
那张小脸上一道一道的全是眼泪,姜颂吓坏了,“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_fu?”
小孩摇头,抬手揩眼泪。
“那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晚上发短信不还好好的?”姜颂摸摸他的头和肩膀,担心地检查,酒都吓醒了。
那一晚上小崽子都没说话,当天半夜就开始发烧,一直小声喊他:“叔叔,我难受。”
姜颂心疼得不得了,给他输上ye之后自己也不敢睡,一直用冰毛巾给他降温。
小孩抓着他的手,眼泪巴巴的,“叔叔,你别走。”
“不走不走。”姜颂把他抱到了自己_On the bed_,一晚上没睡。
连着两天,姜颂都半步不离地守着。
什么公司什么应酬,全都等他家小孩好了再说。
他心里很自责,应该是他没回短信,让小崽子急坏了。
但是当时他有点想不明白,就算顾长浥年纪小,body还是不错的,怎么会一着急就病倒了呢?
后来家里的保姆说那天顾长浥吃完饭就一直洗淋浴,洗了快一个多小时还不让人Jin_qu。
姜颂就明白了。
这个小兔崽子,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姜颂睡着睡着,只_gan觉越来越冷。
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裹紧了,还是一阵阵地打寒颤。
过了一会儿又热起来,热得他口干*燥。
他想从床头柜上摸水杯,刚拿起来就从指间滑了下去,“哗啦”翻了一地。
姜颂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视野边缘带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撑着床想坐起来,却险些从_On the bed_摔下去。
对这种_gan觉他并不陌生,就是发高烧了。
但是之前很少有这么严重。
他甚至坐起来都有些吃力。
摸索到自己的手机,他的第一反应是给邢策打电话。
但是邢策家并不太近,而且大半夜的人家也有老婆孩子。
姜颂稍微做了几个shen呼xi,_gan觉空气穿过他的呼xi道后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鼻翼。
他用遥控把家里的大灯都打开了,撑着床边很慢地坐起来。
心脏的高度一变,他的心跳一下就剧烈了起来。
脉搏砰砰地震着他的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的眼睛压出来了。
姜颂尝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正准备给自己叫一个120,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谁?”他的zhui唇动了,嗓子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半夜两点,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客人。
要是这时候家里进贼,姜颂甚至不需要对方动手。
姜颂为这个小偷_gan到遗憾,人家只是来偷东西,这位搞不好却要背上人命。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床边坐着。
不是他不想动,是他真的动不了。
门外的脚步渐渐近了,姜颂在想自己要不躺下装睡吧。
可能也不用装太久,他反正也醒不了多一会儿了。
他撑着床边,垂着头,连抬头看看来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眼前飘雪花似的闪烁。
耳朵里面嗡嗡地耳鸣,鼻子也堵着,完全闻不见气味。
所剩为数不多的听觉和视觉,就像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联系。
那个“小偷”看见他似乎很慌张,三步两步就跑到了他面前。
“姜颂!”顾长浥的声音很大,吵得他微微皱了皱眉。
姜颂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想跟他说句话,但还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顾长浥一摸他的额头,脸一下就白了,二话不说开始给他穿_yi_fu。
姜颂说不出来话,也抬不起手,像是木偶一样任由顾长浥摆布。
“别睡。”顾长浥一边给他穿_yi_fu一边跟他说话:“不可以睡。”
姜颂想说:可是我有点困。
顾长浥轻轻拍他的脸,“看看我。”
姜颂吃力地抬起充血的眼珠,目光几乎无法聚焦,眼皮一眨一眨地几乎就要He上了。
顾长浥把他的大_yi拉链拉好,He身抱了起来,“不许睡。”
姜颂似乎听见了很轻的一句,“我求你。”
“**我求你,接电话好吗?”少年的声音在留言箱里有些嘶哑。
姜颂靠在扶手椅上,面前的烟灰缸里乱丛丛地ca满烟头。
他指间夹着一支黄金叶,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要,要不你就接他一个电话吧?安抚安抚他,毕竟还,还是孩子。”邢策有些不落忍,隔着烟雾看姜颂脸色。
“他出国**”姜颂稍微停顿了一下,“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吧?”
“安顿是早,安顿好了,”邢策叹了口气,“但是他一天到晚打电话比吃,吃饭还勤,你就接一个怎么了?”
姜颂割了一部分自己的gu份给顾长浥做了信托,早早解除了两人之间的监护关系。
顾长浥一直被通知,却没能跟姜颂本人连过线。
姜颂咬着烟zhui狠狠地xi了一口,“接一个怎么了?那小毛孩子现在肯留在外头本来就全靠我这边找人按着。他到现在也只知道我父亲去世了,要是他知道了现在姜家的状况,还肯老老实实呆在国外吗?他头脑一热回来了,能帮上任何忙吗?吴家比谁都清楚,他就是我的软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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