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寒脑子有点麻,手机「哗啦」一声直接扣在了地上,幸亏刚换的钢化膜比较坚固,否则,屏幕此刻一定跟他的心一样,碎成了五六七八瓣,拼都拼不好的那种。
白骨j竟然一个人跑去了那种地方?
他堕落了!
江许寒烦躁的捡起手机,挥手招来出租车,今天说什么都要把这人给带回来,顺便问问相亲的事。
窗外霓虹闪烁,夜风顺着丝丝缕缕的缝隙不断渗入,属于年轻人的时间才刚刚开始,京都的繁华喧嚣,也多半才在夜晚呈现出来。
只是这夜美不美江许寒无暇关注,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抽离不出来。
思绪嗡嗡乱,数不清的问题同时挤压进大脑中,让他有点分不清真实和虚幻,江许寒双目发直的盯着窗外,行人逐渐模糊成一片,意识就快涣散时,年轻的司机小哥就开始跟他搭讪。
“帅哥,去Heartbeat?一个人?”
“干嘛?”江许寒眼皮抬了抬,不是很情愿看到司机小哥那张满载笑意的脸,毕竟这笑意中还透出一丝极为明显的「yu望」。
“聊聊么,我可是那儿的常客,吧台还存了瓶马天尼,你要是去那里找乐子,不如咱俩搭个伙?”
还存酒了?那你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许寒帽子往下拽了拽,力气用得挺大,拒绝之意明显,“不用。”
司机小哥或许是真挺欣赏他,也不管他爱不爱听,又继续叭叭叭道:“你**不是gay?你要不是的话,找乐子就不能去那了,我给你介绍两个我闺蜜吧,隔壁清吧跑场子唱歌的,长得那叫一个靓。”
“为什么不是gay就不能去?”江许寒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在他的印象中,Heartbeat只是个能约的普通酒吧,从前他不了解,还是高中那会儿被那个人带去过一回,听酒保们私下里说的,因为在Heartbeat约成功率极高,最后传来传去就被称为圣地了。
那个人**江许寒即便只是想起个大概轮廓,都让他浑身不舒_fu。
司机小哥笑了两声,回道:“小D_D你有点纯A,因为Heartbeat是gay吧A,HT的论坛你没上过吗?基圈唐长老听过不?”
“你是——”江许寒吓得冷汗直冒,身子一斜,直接贴到车门上。
要说别的他确实不知道,但是唐长老他熟A,那家伙还给他做过好几次「心理疏导」呢。
司机小哥放声大笑,一只手腾出来摆了摆,“当然不是,那可是我们圈子里最优秀的大众lover呢,掰直男的高手。”他咽了下口水,隐去一脸崇拜,朝江许寒飞眼,“但是我劝你一个人最好不要去,那里边有点乱,多的是「饿狼」跑门口捡尸,专捡你这样的!”
江许寒闻声心里就更急了,一急他就爱胡思乱想。
这么乱的地方,傅微炀还敢往那里跑!不知道他长得——
很好看么。
可是**傅微炀为什么刚回家就又走了?听他_M_M的语气似乎有些疲惫,难不成白骨j是点燃了叛逆的小宇宙,和家里吵架了?
傅微炀不是喜欢他吗?今晚老大老二都不在,这不是难得的独处时间,就算要走也该回宿舍。
江许寒心不在焉的翻出手机,又打开那张充斥着酒色迷离的照片看了几眼,指腹贴在照片里男孩的耳垂上,仿佛还能_gan受到一片rou_ruan。
不对,这照片的角度**歪了?
江许寒蹙紧眉头,暗暗展开分析,他_M怎么会这么巧忽然发消息管他要He影?会不会是跟傅微炀串通好的?
事实就是**傅微炀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他,搞不好他们几个都是共犯,就他一个被蒙在鼓里。
江许寒越这么想就越觉得事情可疑,脑子转得奇快,思路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过,等他想明白了自以为是的真相,D_D捏紧手机,脸顿时鼓成个包子样。
这都联He家人一块忽悠他了,还说不爱他!
傅微炀!
我马上就去抓你!
喜欢他还偷偷跑出去约,始乱终弃的渣男!讨伐渣男势在必行,他揉了揉鼓太久发酸的脸颊,义愤填膺道:“师傅,快点开,我很急!”
Heartbeat里音乐震耳yu聋,第一波「充话费送男友」的活动刚刚结束,满场小零依旧处在xing_fen之中。
傅微炀斜倚在吧台边缘,已是半醉状态,面前五颜六色的一排酒杯实则只被他喝掉两杯,可惜了,他酒量太差,两杯已经要到极限了。
手机被他T成_Zhen_D扔在桌面上,「嗡嗡」的响了很久。
裴妮素确实忧愁,她不间断的给傅微炀打了十几通电话,但都是无人接听,她知道傅微炀一不高兴就会跑出去喝酒,却又从不会喝得烂醉,很懂得分寸。
可那是原主,而不是此刻坐在酒吧里的傅微炀。
傅微炀不爱喝酒,刚刚出门时脑子是乱的,情绪是糟的,一时间无处可去,又不想把满身的负能量带回给江许寒,至少江许寒在他眼里还挺乖的,乖小孩就该活的简简单单。
他今晚本是赶回去给裴妮素庆祝生日,确切的说生日在明天,但傅微炀不想和傅晨硕撞上,这才提前回来。
只是没想到,对方跟他想的一样,二人在傅家门口撞了个正着。
傅晨硕手捧鲜花,原本脸上是挂着笑的,一看到他却马上冷下来,一如往常的拦住他的去路,奚落着阻拦他进门,“呦,看看这是谁来了A,来我家干嘛?傅家不欢迎你。”
“让开。”傅微炀懒得跟他废话,推门就要往里走。
傅晨硕眼疾手快,忽然扔开鲜花猛推了他一下,直接撞掉了他刚去专柜取回来的香水,香味隔着盒子在水泥地上很快散开,傅微炀甚至已经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傅晨硕,这是我送给_M_M的礼物。”傅微炀叹声捏了捏眉心,往日无波无澜的一张脸上终于泛起点涟漪,他不是个爱炸毛的x子,哪怕此时足够愤怒,也做不出撸袖子干架这种事。
何况,裴妮素该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生日宴上,两个儿子大打出手吧**
傅晨硕见人还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当真以为傅微炀怕了他,扭着脖子故意气人,zhui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你_M不是死了么?你管谁叫_M?屋里那个是我_M不是你_M,你爸你_M全都死了,你没人要了知道吗!你这个野种!”
“啪——”
傅晨硕脸颊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的直接扑在墙上,但这一下并非傅微炀打的,而是从屋里赶出来的裴妮素。
“傅晨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跟甜甜说这么难听的话!”裴妮素颤着手,眼角顿时就红了起来,他想过去安慰傅微炀,傅微炀却僵着身子飞快躲开了。
傅晨硕当着傅微炀的面挨了打,顿时委屈的哭闹起来,“我说什么了!你们永远拿我当外人,只有傅微炀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连给他取小名都叫的那么好听,甜甜,甜甜!你们想过我的_gan受吗!”
傅微炀被傅晨硕的喊叫震得耳鼓闷痛,他肩膀微微垂下来,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揉揉耳廓,好吵**
好想清净清净。
他不想再留下来,一分钟都不想,于是,转身就踉跄着走掉了。
手机还在继续震,傅微炀平复了一下酒气,按了接听,裴妮素在那边解释了很多但他却没怎么听Jin_qu,“我散个步,一会儿就回学校,您别担心,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把头埋在臂弯里,再抬起时眼有些红,点点血丝映出的红令他视线有点模糊。
傅微炀选了一杯蓝色的酒,端起,极浅的抻了下zhui角,在心中默念,“希望**健康长寿,不要太想我,我过得很好。”然后,一饮而尽。
剩下的那些酒他都不准备再喝了,按按发痛的太阳*,晃*着离开了酒吧。
屋外凉风阵阵袭来,shen秋的夜晚总是冷到骨子里,不吹风倒是没察觉什么,可一出来人就有些站不稳了,傅微炀一下一下呼着气,鼻息间皆是酒j的味道。
喝得有点多,不该这么放纵自己,他心生懊悔,可脚下使不上力气,只得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江许寒从车上下来时,就看到几名传说中的「饿狼」正围在傅微炀身边,那人半眯着眼仿佛很不清醒,手指摸了ku兜几下都没找到口,猜想可能是要拿手机。
“饿狼”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笑嘻嘻地看向了傅微炀。
一人摸着下巴,tian着唇,说话拐声拐T,“这么一个大美人可不容易遇到,喝多了?想睡觉吗?哥哥带你去个舒_fu的地方怎么样?”
傅微炀单手撑了下墙,视野一片模糊,低低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虽迷糊,却也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所以才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去找手机,可是该打给谁求助呢?
不知为何,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那个臭D_D江许寒。
“不知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吗!叫你喝酒,哼!”傅微炀晃晃头,属于江许寒独特的嗓音就粘在他耳旁,别扭又带着点愠怒,亦真亦幻。
他呼出一口热气,真的喝多了,都出幻觉了。
手指在ku兜上连着划拉几下,可惜手机没掏出来,只摸到了寝室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个小巧的指甲刀,他取出来握在手中,用拇指推开边缘,紧紧攥了下。
尽管「武器」不那么好用,但总归也算个「武器」吧。
几名作死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非但没听话的滚开,反而愈加的j神抖擞,“啧啧啧,这小声音软乎乎的可真磨人,你说让我滚我就滚,我偏不,跟哥哥们回家,来。”
“滚!”
又一声「滚」从傅微炀口中neng出,他目光迷离,却还不忘抓紧了指甲刀,样子有些狼狈,可并不难看,反而孤独得让人心疼。
江许寒跑过来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男人们听到脚步声,警惕地回过头,来人虽身形瘦弱,但个子却足足高出他们一头。
几人互看一眼,为首的迈开一步,态度嚣张,“干什么的?别在这儿片晃悠,这片我是老大,识相的赶紧——”离开。
“我管你老大老二。”江许寒倔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他都不怕。
那男人嚣张,他帽子往后一拉,样子比这群杂碎更豪横,江少爷几步冲过来厌恶的推开他们,伸手指指傅微炀,瞪着眼昂着头,掷地有声道:“他,归我了!”
“哈?啥玩意?”头头见江许寒就一个人,势单力薄,压_geng没放在心上,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瞧着众人乐开了,“这儿来个截胡的,你们听到了吗?”
「饿狼」们自然跟着乐,七zhui八*附和「听到了」,态度敷衍的就像是在逗小孩。
“我说小朋友,混过江湖么还敢抢人,知道我们强哥是什么人么?”
“强哥?哪位?”江许寒挡在傅微炀身侧,抱着双臂歪头看他们,围在身边这几个发型飞扬,颜色估计是比着杂毛山_chicken_染的,灰中带着白,红中透着绿,要多土鳖有多土鳖,他看的都脑壳痛。
强哥身侧的仁兄一步迈出,呲着牙,竖着大拇哥,响亮有声介绍道:“江南刘大强!”
“江南开锁王我倒是听过。”江许寒撇撇zhui。
强哥可能是被江许寒给_C_J_到了,嗷的一声就喊开了,“侮辱,人格侮辱!你们这群玩意还不上,给我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乱出来学人家凹凸曼英雄救美!”
江许寒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啧啧道:“不只土鳖,还文盲。”
傅微炀在D_D的保护下似乎还睡了一小会儿,奈何这洋酒上头得厉害,待他睁开眼时,不仅没有恢复点清醒,反而看东西更朦胧了。
“不知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吗!叫你喝酒,哼!”江许寒打发走那群土鳖,转身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傅微炀使劲搓搓脸和耳朵,哎,又出幻觉了。
傅微炀肤色又白又透亮,哪怕在太阳底下跑上几圈,脸上的汗意都是清清爽爽的,不会像那些体育生们,热出一脸的油光。
他微微闭着眼,鸦羽似的长睫细细密密,脸蛋被搓的有些发粉,和被酒j晕染出的粉不同,似乎还要更粉一点。
江许寒见他不说话又是一阵气闷,傅微炀*尖掠过温热的唇,喷薄而出的气息却带着点舒爽的凉,丝丝缕缕的,一点点的缠绕住某人,搞得某人想气都气不起来了。
江许寒才歇过一会儿,忽的记起相亲的事,刚消下去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你个骗子,大骗子。”
傅微炀已经完全的闭上了眼,任由他说什么,意识也还是清醒不过来。
江许寒动了动脚,伸出手笨拙的做了个姿势。
是背着还是抱着?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只醉猫运回宿舍去?
傅微炀_gan受到他的动作,还以为他要走,于是咕哝一声,嗓音黏黏的说了句「别走」,而后,修长的手指就抓上了他的_yi袖,第一声才收住,第二声紧随其来,带着小心翼翼和满身的孤寂,“别丢下我一个人**”
江许寒:要命了。
喝过酒的傅微炀,声音似乎更加的软,就像是**那晚二人在墙头下抱在一起的_gan觉。
江许寒手指不自觉地划了下_yi襟,想说一句「男男授受不亲」,可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字。
傅微炀迷迷糊糊站起身,重心的力量往他身上转移,歪斜着身子离开了墙,主动靠近他,_yi料贴在一起mo_cha了几下,人就彻底靠了过来。
江许寒:完球了。
傅微炀靠过来时江许寒整个人就僵成了木头,他保证,标杆溜直的电线杆子都没他站的直,而对方靠得不太舒_fu,就开始不老实的乱动,猛地一歪,就被江许寒伸手揽住了。
D_D吓得不敢说话,整个人想往后躲,但怎么都躲不开,甚至固定在傅微炀yao上的那只手,也不敢放开。
他脑子里像有个挖土机在施工,轰隆轰隆地没完没了,吵得他都思考不清楚问题了。
江许寒不是不想靠近傅微炀,他是不敢,因为靠得太近,他可能要立刻去找个洗冷水澡的地方才能抚平某处不安的躁动。
果然,再shen呼xi过几次之后,他放弃挣扎了,因为抚不平了,已经彻底躁动了。
D_D强忍着心里那点念头,郑重警告醉猫,“我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再靠过来A,否则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你追悔莫及!”
“唔,吵**”醉猫似乎没怎么听他说什么,又难受地动了两下。
江许寒猛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气血上涌,血脉贲张如万里江河,翻滚得他脑子混沌不清,忽然一种微妙的_gan觉从心间蔓延开来,他目光向下,居高临下盯着傅微炀看。
傅微炀的唇色已经消退了不少,醉猫正仰着头,侧靠在他肩上,垂落的眼睫像羽毛,忽闪忽闪,每一下都像是扫在他心里似的。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相亲对象,是喜欢他的人。
还恐同吗?
恐。
但是不恐傅微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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