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沉寂了足足半个月,没有出过_F_间,任外头雷声阵阵烽火连天,也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半个月后,谢罄竹急忙忙地来找他去伤病营,说是常雨撑不住了。
常雨是在乌甲军被追击时受的伤,被流矢穿透了肩胛,却不想从此一病不起。
作为乌甲军的一员,在医药方面是能受到优待的,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不断溃烂的伤口和持续不断的高热。
宋玄赶去的时候,常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显然只有一口气吊着了。
常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宋先生来了?”常雨抬了抬眼皮,似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声音也虚弱极了。
“是。”常风的声音都在颤抖。
宋玄蹲在他的席边,轻声对他说:“我来了。”
“先生**我们不后悔过来。”常雨的声音很沙哑,与在四方城的轻快活泼截然不同。“我们常家枪,就是战场上的枪**”
“常家的后人,不能一辈子都是个地痞。”常雨慢慢地说。
常风咬着牙,没有落泪。
他们兄弟两个,常风向来是笨zhui拙*稳重老实的那一个,常雨却是j明灵活见风使舵。
可最后,常雨却是先走一步的。
“先生,我走了,我哥哥**请您多照拂些,至少看在同出四方城的份儿上**”常雨笑了两声,剧烈地喘了一口气。“他脑子不好使,容易得罪人,但是**枪练的,比我好。”
宋玄隐忍着喉咙翻滚的沙哑:“好。”
“您是一诺千金的大人物,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常雨嘿嘿笑了起来,明明是少年人的机灵,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生机。“我爹还不是个酒鬼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我哥**后来**就不行了**”
他似乎再次陷进了回忆和昏迷之中,语言也变得浑噩和支离破碎。
常风终于忍不住,将头埋进那薄被之中,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着。
谢罄竹眼眶也红了,他拽了拽宋玄的_yi角,两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宋先生**”谢罄竹叫住了宋玄。“按理说,我来南疆的动机不纯,也没资格说这话。”
“但是先生,这大营里难过的,不止您一个。”
“方老板走了,有你和季公子会为他难过,常雨病重,有他兄长为他祷告,可**这大营里头,千千万万的亡魂,却是死了就死了,家里连个信儿的收不到**”
边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新鬼烦冤旧鬼哭,若真是哀哀戚戚,只怕没个尽头。
姬云旗花无穷,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
“我知道了,”宋玄看着仿佛血染的半边天空,低声道。“跟大将军回报一声罢,今夜我带兵。”
谢罄竹单膝着地,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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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为了印证了了的话,大尧的军队势如破竹,对于大祭司的盲目信任,成为了图人的致命伤。
姬云旗趁机派宋玄散布谣言,声称大祭司是遭了天罚,再有天机营在前炮火声震震,图人从此一蹶不振,纵有苍野呕心沥血,却也是无力回天。
日子一天天的推进,终于有一日,了了前来向他道别。
宋玄依旧是那样一张平静的脸。
了了注视着他,忽得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曾经失去得比你多的多,你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宋玄没有说话。
了了轻轻站起身来:“方秋棠曾与我见过一面,我那时就跟他说,他会为天下慷慨赴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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