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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时望反应过来,蓦地松开手,颇有些语无伦次,“没事,我没事……我挺好的。”

许赐的目光落在时望肩后,“你的伤怎么样?”

许赐不提还好,刚才时望挨那一棍的时候情绪上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压根来不及感觉什么。现在被许赐一提,时望回过神来,后背终于开始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时望身上不太好受,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笑:“真的没事,就是挨了一下,其实没多大感觉。”

许赐不知道是不是从时望脸上看出点什么,看样子没有信他的话,说:“我送你去医院。”

“真不用。”时望不想许赐因为自己而愧疚,不打算去医院,但是看到许赐蹙起的眉头,他不知道从那里借来一个胆子,忽然开口:“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家里有药。”

话一说出口,不仅许赐,连时望自己都愣了。

时望脸上臊得慌,得亏他表情管理一向练得不错,没有立即窜成红脸。他赶紧给自己找补:“我随便说的,没什么意——”

没想到许赐却点了点头,语声平静:“那就走吧。”

时望把没有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掉头就往回走,“我……我先去把车捡回来。”

许赐的车也落在了原地,两人于是一同折返回去捡东西,然后由时望带路,领着许赐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色恰好沉下来,却不是太晚的缘故。南方的夏日多雨,天气变得尤其快,他们骑车回家的一路上,黑压压的乌云就已经毫无征兆地覆上天际,预示着将来的大雨。

但时望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的步子发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进了门,拘谨得仿佛进的不是自己家门,来做客的是他而非许赐。

他转头招呼许赐,极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不自然:“进来吧,这里是我一个人住。”

看着许赐走进来放下书包,时望从客厅绕到厨房。他本来想打杯水给许赐喝,犹豫几秒后搁下那杯水,重新从冰箱拿出盒鲜牛奶倒进玻璃杯里,端着这杯牛奶走出厨房。

时望把玻璃杯递给许赐,咳了声,“牛奶可以吗?还是要果汁?”

“不用麻烦,谢谢。”许赐伸手接过杯子,“你的药?”

“哦,在这里。”时望的视线在许赐的手指上停了停,从客厅茶几下拖出一只医药箱,手胡乱一比划,“那我我去洗澡了,你坐一会儿。”

时望打架的时候下手比许赐狠,导致身上也比许赐狼狈些,小臂边还有一块干了的血迹,既然要上药的话,肯定是要先洗一洗的。

他抱着干净衣服快步走进浴室,关门前又提高音调说:“我马上出来。”

浴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听不见半点来自客厅的声响,时望深呼吸两下,站在镜子前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低声说:“时望,冷静点。”

冷静点,许赐就在外面。

许赐在他家。

他居然把许赐带回家了!

……等等,他,时望,把许赐带回家了?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件事太美了,放在平时时望想都不敢想,因此尽管脸上烫意明显,他还是生出一点身处梦境的错觉。

时望思忖一番,拿出揍人的力气,使劲掐了把自己的胳膊。

“嘶——”胳膊上还疼着,同时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时望倒抽一口冷气,终于确定了眼下的这些不是梦。

他龇牙咧嘴地打开蓬头,好险没傻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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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药

为了不让许赐等太久,时望花几分钟冲了个战斗澡,套了件白T和黑短裤就出来了。

许赐还坐在沙发上翻看手里的两瓶药,时望瞄一眼茶几上的杯子,牛奶少了一小层,他悄悄松了口气,压平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

“能用吗?”时望擦着盖在头上的毛巾走向许赐,没话找话,“我没怎么用过,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许赐说:“可以。”

时望在浴室里做足了心理暗示,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手足无措,没有问许赐是不是要亲手给自己上药这种蠢问题,也不忸怩,利落地脱了T恤趴在许赐跟前的沙发上。

时望的身材修长,手臂和腰腹上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充满干净而蓬勃的活力,背肌也练得白皙削薄,此刻却被一道明显的青淤棍痕破坏。

许赐的手指停在旁边,问:“痛吗?”

那道肿胀淤痕从时望的左肩下面斜过去,有五六寸长,颜色青得发紫,看着都觉得疼。时望的口吻却满不在乎,听上去还挺有经验:“没事,也就看着严重,很快会好。”

许赐摇匀了红瓶的保险液,轻轻喷涂在时望的伤口上,“过两天没好记得去医院。”

时望知道许赐不信自己轻描淡写的说法,只能含糊地应了声。

喷完保险液得等个几分钟,气氛一时静下来,时望安安分分地趴着,后背一阵冰凉一阵刺痛的,突然听见头顶上许赐的声音说:“下午的事,谢谢你。”

“你别……”时望听不得许赐说这样的话,急得差点要坐起来,被许赐压了把肩膀才重新趴下去。

他把脸埋在手肘间,过了会儿,闷声说:“我这不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么……如果碰上的是别人,我也会帮忙的。”

许赐拿过另一瓶气雾剂,听嗓音还是淡淡的:“嗯,难怪这么多备用药。”

时望猛地一噎,连忙转过脸去看许赐,磕巴着解释:“也也不是经常打架!我——”

话说到一半,时望停住了。

他发现许赐在笑。

那弧度分外浅淡,但对时望来说已经算意外。许赐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他生得好看,垂眼看着时望,那点笑意蜻蜓点水般掠过眼底,甚至带着调侃意味,透出一点清清朗朗的少年气。

时望明白过来许赐那句是在开玩笑,却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来回。

他呆呆地看着许赐,只觉得身上热得厉害,心脏跳动不受控制,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轰——!”屋外传来乍响的雷声,电光照在时望脸上,遮住他的松怔神情,他像是恍然惊醒。

“那什么,”时望掩饰地用手指挠了下脸侧,“好像要下雨了。”

许赐放下手里的药瓶,看了眼窗外。

外面一片昏黑,不过一会儿,大雨果然噼里啪啦地下起来,时望住在四楼,狂风和响雷撞得窗框都隐隐作响。

时望坐起来穿回自己的上衣,问:“你带伞了吗?”

瞥见许赐的表情,电光石火间,时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占据大脑,脱口而出道:“我的伞在学校。”

许赐看着他,没有说话。

时望估计自己今天该是把这辈子的熊心豹子胆都给吃光了,才敢用这样的理由骗许赐。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咽了咽口水,继续睁着眼说瞎话:“……和邻居也不熟,不好借。要不,要不你就在这等一等,反正夏天雨停得快,应该要不了多久。”

他补充一句:“再说这么大的雨,你要回去也不好走,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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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睫毛

时望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是怕许赐出口就是拒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着确实挺有道理,许赐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暂时留在了他家。

本来这时候保姆早就该来小区为时望做饭,然而时望到家时就发了条信息叫她先不用来,加上一下午时望占了许赐太多便宜,不敢再问许赐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吃个饭,好在高中生什么都可以少,就是少不了作业,不用担心没事做。

窗外雷声阵阵,两人的书摊了一桌子,开始头对着头写作业。

时望改不了一对上许赐就容易发呆的毛病,一道数学几何题刚解到一半,不知不觉又望着许赐走了神。

许赐在写老师留下的文段阅读,隔着段距离看过去,试卷上字迹工整又写意,笔锋峻丽,是语文老师不止一次在课上夸过的字。

时望的目光从眼前的笔尖移到许赐的手指手背的青色筋络突起的腕骨,再上移一点,接触到许赐颜色浅而淡的唇角。

时望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顿时心虚得不得了。他握紧了笔,做完数学作业又开始翻化学试卷,许久都没敢再抬头。

半个小时后,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时望写完最后一个化学符号,没忍住看向对面,然后就是一愣。

许赐伏在桌面,侧头枕在左手臂上,闭着眼睡着了。

时望停了一下,轻声喊他:“……许赐?”

许赐没有动。

时望看见许赐眼下浅浅的青影。

他知道许赐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辛苦,总是学校医院家里三点一线地来回,要分担家庭的责任,要照顾病重的爸爸,还要准备下个礼拜的期末考试。

许赐不是铁打的人,当然会觉得累,却不能把这份疲惫展露出来。对他而言,片刻的轻松已经很难得。

时望没有再叫他。

他沉默地看着许赐,心里五味杂陈,有点酸又有点涩,说不上什么滋味。

过了几分钟,时望轻手轻脚站起来,从旁边没收起的医药箱里找出一支药膏,坐在了许赐身边,轻轻捧起他放在桌上的右手。

许赐的手分外漂亮,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甲盖浮着小小的月牙儿,是一双天生就适合触摸琴键的手。

但现在,那几根白玉般的指节上泛着红,有微微的破皮。

原本放在时望身上不值一提的伤口,出现在许赐身上却扎眼极了。因为许赐不在意,时望几次忍着没开口,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他拧开药管盖,沾了点白色药膏在指尖,仔细地涂在许赐指关节上,一点一点慢慢抹开。

几近屏息凝神地涂完药,时望将许赐的手放回去,接着检查了下他的左手,这才放心地收拾起药膏。

把医药箱放回原地,时望去卧室拿来一张薄毯,动作很轻地盖在许赐身上。

许赐依旧睡得很沉。他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发梢轻轻覆在鬓边,大概因为闭着眼,气质比平时柔和许多,睫毛安静收拢,眼睑处被灯光投下一片浓密阴影。

时望看着许赐两把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心软得一塌糊涂。

许赐。上天的恩赐。

他的爸爸妈妈一定非常爱他,才会给他取这个名字。

时望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许赐的名字,忽然有一点开心起来。

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他为什么会这么好看。

连打起架来都很帅。

许赐。许赐。

时望总觉得许赐是住在B612星球上的小王子,可以一天看四十三次日落,美好又自由,永远无忧无虑明亮纯粹。

有的时候,时望又觉得许赐不是小王子,而应该是那朵玫瑰。小星球上的玫瑰花独一无二,美丽但脆弱,需要防风防虫的玻璃罩,需要悉心的浇灌与照料。

时望漫无边际地想到。

就像许赐。

他要保护许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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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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