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
小堂哥每天会固定过来两趟,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有时也推后到晚上,来看林瑾瑜的情况。
张信礼每天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得在外面上班,实在无法24小时照看他,只能先让小堂哥帮衬帮衬,可无论小堂哥也好,He租室友也好,大家都不是无业游民,实在没人有空的时候只能把林瑾瑜钥匙收了,让他一个人待在_F_子里,好歹别出这个门。
本以为这样勉强也能应付过去,直到有一天,小堂哥上午过来时,发现林瑾瑜割伤了自己。
伤口在下颌角,不算严重,只是一条流血的小口子,用创可贴就可以盖住,可还是把小堂哥吓得不轻。
林瑾瑜轻描淡写说是自己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可——张信礼知道,他自己的剃须刀是自动的,此前他俩从不共用剃须刀,那种刀片造成的伤口多少有故意的成份,不可能百分百是不小心。
“有没有熟人能暂时来帮个忙?”小堂哥这一周每天花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跟堂弟待在一起,天天被他周身的低气压笼yinJ,觉得非常痛苦,简直怀疑自己都要被整抑郁了:“太让人担心了也,我真怕哪天一开门看见什么血腥的。”
张信礼每天和林瑾瑜待在一起的时间是他的四倍以上:“让我想想**”他说:“让我想想。”
刚从医院回来的那段时间林瑾瑜甚至拒绝和别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晚上睡觉时张信礼便让他待在_F_间,自己睡客厅沙发上,现在情况好一些了,大部分时间林瑾瑜会自己坐着或者看手机,只是不发一言,周围有人也当没看到,但张信礼还是不敢冒冒失失像从前那样跟他睡一起。
“我以后尽量来早点,等你出门上班,无缝交接,”小堂哥说:“带孩子都没这么心力交瘁。”
真的心力交瘁,可那是他的家人。
这以后张信礼不敢睡,也睡不着了,小堂哥有几次早上大清早过来时看见他坐在旁边凳子上,猜测他整夜整夜守着。
“这倒没必要,”他道:“就是带孩子,晚上小孩不哭的时候都该睡睡该吃吃,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张信礼只说:“我自己睡不着。”
他好像无力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瑾瑜独自挣扎奋战,这种无力_gan让他无所适从,并且寝食难安。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急x期需要家人投入成倍的人力j力去照看,但他们上哪去找第三个既不必遮遮掩掩,林瑾瑜又能接受,并且还能像他们一样尽心尽力照顾这磨人病号的人?
就在张信礼和小堂哥疲于应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二B的到来给事情带来了转机。
——许钊放秋假了。
每个人都有这样几个朋友,你们不必晨昏定省,不必早请示晚汇报,更不必绞尽脑zhi,小心翼翼维持关系,无论多久没联系,再见面时也能毫无隔阂,谁也不会觉得唐突或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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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礼接到他的电话在早晨六点,当时他正端着杯水,强迫林瑾瑜吃药。
“你们人呢?”许钊没任何虚头巴脑的寒暄,开口就直奔主题,嗓门还一如既往的大:“我飞了一个时区,你们就请我吃热腾腾的闭门羹?!”
“?”张信礼正忙着斗智斗勇,没看来电显示,此时还拽着林瑾瑜一只手,他反应了两秒,才认出这声音是谁:“什么闭门羹,你在说什么。”
许钊回国后他就回家跟他老头报了个道就出来野了,他“忙于学业”,_geng本不知道他俩搬家了,出门就直奔之前林瑾瑜租的地方,结果好嘛,白跑一趟。
得亏新租户不在家,否则就许钊那嗓门跟砸门的劲头,没准人家都报警把他逮了。
林瑾瑜仍然拒不吃药,每次喂药都跟打仗一样,张信礼忙得要死,本来想敷衍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此刻看着他,忽然改变了主意,道:“你回来了?”他说:“在上海?”
“这不废话吗,谢邀,人在上海刚下飞机,”许钊说:“鲸鱼怎么回事,打他电话打了八百个都打不通。”
这个月林瑾瑜还没交过话费,估计欠费停机了,难怪这几天*扰电话消失了。张信礼说:“他**”他报了个地址:“搬家了,你过来?”
“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家,不够折腾的,”许钊也不废话:“请好吧爷这就来,找你们喝酒。”说完挂了电话“噌”一声就窜了出去。
然后不到半小时,门铃就响了。
行动派果然名不虚传,半小时了,今天张信礼还是没找到办法把药塞Jin_qu,只得先放了水去开门。
“鲸鱼人呢,怎么也不出来迎接迎接,”这家伙半只脚才进门就道:“还不快死出来。”
“小点声,”张信礼说:“隔音不好,其他人还没起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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