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沉默不语,久久凝视着林瑾瑜,好像在消化他所表达的一切,直到其他店员发觉他俩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以为张信礼应付不来,遂走拢过来,朝林瑾瑜道:“您好,请问是需要什么吗?”
“哦,没有。”林瑾瑜说:“刚问他尺码,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
有一部分客人是很排斥导购的,员工闻言答了几句“好的好的”,马上走了。
张信礼磨磨蹭蹭,终于叠完了那堆_yi_fu,优_yi库员工管理十分严格,每天都有“日班表”这种东西,每分钟在哪里都规定得一清二楚,林瑾瑜拍了拍他肩膀,说:“等你下班。”
张信礼看着他,点头,说:“我知道了。”不知道是在回答那句等他下班,还是更之前那番话。
林瑾瑜便出去找个凳子坐了,用手机打开软件看单词,偶尔回头,隔着玻璃橱窗看一眼张信礼。
商场空T很暖和,他们一个里一个外,一个忙忙碌碌挣钱,一个安安静静学习。
晚上十点,商场关门,十一点,张信礼终于下班了。
他穿上外tao,走出来,看见在那揉眼睛的林瑾瑜。
林瑾瑜打了个哈欠,道:“下班了?咱们现在暂时可真全靠你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钱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但张信礼没提催他找工作这回事,没提钱,也没再提宁晟凯,他就像压_geng没有宁晟凯这个人一样,对林瑾瑜道:“走吧,回家。”
“嗯,”林瑾瑜又擦了下眼睛:“卧槽,屏幕看久了真眼睛疼,明天放空,我去外边看看有没有啥活儿。”
张信礼道:“记得带把伞,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地铁还有半小时停运,两人宛如俩一千米田径选手般双双撒丫子小跑进站,赶上了最后一列回家的班车。
半个城市已沉沉睡去,车厢里没什么人,他们坐在一起。
春寒料峭,离了暖气的林瑾瑜紧了紧_yi_fu,再次打了个哈欠,道:“上一晚上班累了吧,回去洗洗早点睡**我_gan觉我生物钟都乱了,最近总是一会儿特别困,一会儿又特别清醒。”
“你刚T作息一周多,正常的,”张信礼和他侧贴着,道:“睡会儿。”
林瑾瑜“嗯”了声,把头靠他肩上,看着对面列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他们浅淡的影子,有那么一秒_gan觉他们好像回到了刚在一起的时候,成都的地铁上,一列永不回头的列车带着他们往前。
“**以后的生活也许会更难,”张信礼说:“这回真的再没有别人了,只能靠我,或者你自己。”
“是靠我们自己,”林瑾瑜手和他交叠着握在一起:“本来就该这样,赶紧毕业吧,毕业就好了。”
人要么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停留在有玩具有颗糖就满足的幼稚时代,要么“噌”一下一瞬间就完全成熟,变得坚强独立又自信,无所畏惧,刀枪不入,否则中间的过程大概总免不了与痛苦失意犹疑相伴。
张信礼表示了赞同,林瑾瑜眼皮发酸,就在他靠着张信礼,在地铁轻微的颠簸中真的马上要睡过去的时候,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嗡响了。
林瑾瑜还在瞌睡,有点迷糊,响声刚起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张信礼伸手,从他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喊他道:“小瑜。”
“A?”林瑾瑜一震,瞌睡暂时飞了,张信礼把手机给他,道:“你堂哥。”
林瑾瑜一共俩堂哥,大堂哥已经结婚生子,整年泡在一些需要保密或者不需要保密的工作里,小堂哥则参加工作不久,正在犹豫是辞职继续shen造还是得过且过**彼此之间的联系都不多,一年到头只有大节日才见那么几面。
他已经在小堂哥面前出过柜了,大堂哥却对他家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林瑾瑜接起来,抹了把脸清醒了下,道:“喂,小堂哥?”他十分诧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早该给你打电话了,就是一直没想好说什么,”小堂哥道:“年底也一直忙,你**们现在怎么样?”
张信礼听不到电话里说什么,林瑾瑜从兜里翻出耳机连上,一只自己D着,一只塞到张信礼耳朵里,然后才道:“还**好,”他说:“挺好的,怎么了?”
小堂哥道:“就问问,你还在学校吗?”
“没在了,”林瑾瑜说:“我实习,正常都还没开学呢,怎么会在学校。”
“毕业太久都忘了,”小堂哥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林瑾瑜用眼神征求了下张信礼的意见,问他要不要说,张信礼说了句“你决定就好”。
他的声音也传到了那边,小堂哥道:“小瑜?你边上是谁**哦**那个**是不是他也在?”
作为理工钢铁直男堂哥,他可能暂时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自己D_D的男朋友相处,应该称呼啥,弟妹?肯定不He适,妹夫**也不对。
什么他他他的,林瑾瑜心想:是伏地魔吗,都用代称的。
“是,他在,”他简单介绍了下张信礼,道:“直接叫他名字就行。”
小堂哥答好,林瑾瑜道:“我们现在就在上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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