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人事大多特别能聊,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貌似是话事儿的,一头挑染成棕黄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特装潮。酒吧夜里气氛和白天截然不同,那几人也没摆什么架子,只从头到脚把林瑾瑜打量了个遍,便招呼他过去坐。
林瑾瑜没啥畏*_gan,也并不怕事儿,他用差不多的目光扫了那些人一眼,大方过去坐了。
“你来应聘哪个岗位,”棕黄毛和那天面试张信礼的管的不是一个部门,问:“男模,还是销售?”他再次审视了林瑾瑜一番,补充道:“男模待遇好。”
门口招聘告示上薪资标得很清楚,销售吃业绩,型男就不一样了,底薪就很高,林瑾瑜道:“别了,不会跳舞,上不了台,销售是做什么,卖酒?”
虽然他兴趣爱好广泛,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可跳舞是他盲区,没这技能点,但他口才不错,推销的话应该还行**总要历练历练。
“酒吧销售不推销酒,推销人,”棕黄毛说:“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有同学吗?”
林瑾瑜把简历递给他,棕黄毛看了,道:“哦**你没在本地上大学。”
夜店最欢迎的顾客和打工小妹就是刚刚或者还没毕业的nv大学生,三十岁以下的nv生进店一律打折。
林瑾瑜没什么表情,道:“那又怎么样。”
棕黄毛说:“是这样,我们招销售,底薪只提供给第一学历为上海本地高校的,你这样的话就纯提成,不提供底薪。”
什么鬼规定,意思打白工,无任何保障,输了全算林瑾瑜的,赢了要分一杯羹,酒吧方反正不亏?果然全世界的HR说辞都很多,这点招聘告示上_geng本没注明,林瑾瑜想问凭什么,又忍住了,没钱的打工仔不配跟HR呛。
棕黄毛本来也不太想招林瑾瑜跑销售,耍小话术罢了,这番话说完他抽着雪茄接着道:“不乐意,是吧?其实做模特一样的,不会跳舞也没关系,不去舞台组,只跑包厢就行,模特卖酒,卖出去的一样算你的提成,月入过万不是问题。”
棕黄毛把前景描绘得贼好:“还有小费,全算你的,这个店里不抽成,要有本事你一年抵得上别人十年。”
林瑾瑜不大习惯雪茄那gu木香与皮革味儿,人事故作优雅之中透着一分礼貌,礼貌之中还透着一分装B。
“你们这什么男模,”林瑾瑜道:“做什么的,不会是**”
“我们这是素场,”棕黄毛说:“正规门店,别想歪了,没什么的,也就陪客人玩玩骰子,哄他们高兴,说白了就是玩,比不得什么老师公务员有面子,但那都是虚的,咱们这行都务实。”
林瑾瑜听得挺心动的,他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同x恋都当了,还在乎那虚头巴脑的,如果只是熬个夜喝点酒,嘻嘻哈哈笑一下就能拿数目不少的钱**他不介意干这种讨好人的活儿。
人事很j,看出他心动了,开始搞饥饿营销:“先等等,不着急,”他说:咱们这儿也有要求,要先简单面个试,过不过得了还得看面试结果。”
林瑾瑜本来还在犹豫,想干又拿不定主意,听他这么一说就被弄得有点焦虑了,怕像之前好多次一样,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真的怕又找不到工作,空手回家,遂端正姿态,道:“您说。”
人事翘着二郎tui,把雪茄搁再烟灰缸边上,先让林瑾瑜neng鞋量了净身高,178在南方算高个,一堆人都很满意,没怎么磨叽就过了。
棕黄毛接着道:“咱们这是高端场所,从业人员要求有一定的英语水平,下面我简单考考你,别紧张,随便问一问。”
林瑾瑜心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紧张个毛线。
棕黄毛还在自持老道,安慰他说:“放松,没事儿的A,说不好也不要紧,以后A咱可以慢慢教你,年轻人,只要肯学是吧,没有学不会的,我带三四年队了,我有经验**”哔哩吧啦一通吹完,接着煞有介事思考了下,正儿八经开口道:“Whatdoyouthinkofthenightclubindustry”
(你怎么看待夜场行业)
说实话他说得还挺人模人样,谈不上多有外国腔T吧,但算熟练,没怎么口吃,大概一般中国人讲英语都这味儿。
“Uh*”棕黄毛用一种介乎骄傲与鼓励之间的上司眼神看着他,林瑾瑜靠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没咋组织语言就自然而然开口道:“Justanormalindustry,Idon'tfeeltheneedtolookparticularly.”
(就普通行业,我觉得不需要特别看待)
那是纯正的美音,rhotic丝滑无比,跟吃了一吨德芙似的,发声位置也遵循欧美发声体系,比较靠后,人事那本来尚可的口语在他面前就跟日本人在说外语似的,压_geng不是一个级别。
“呃**”昏暗的卡座里烟雾缭绕,人事愣了一愣,大概全然没想到面前这一看就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居然挺**shen藏不露,但老前辈的面子不能丢,遂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问,想找回点场子:“OK,youknowourmainbusinessis*issellingwine,so*sodoyouknowanythingaboutthetypesofwine?”
(你知道我们的主要业务就是**就是卖酒,你了解各种酒的种类吗)
“Youmeanthetypesofalcoholicbeverages?”酒吧并不只买葡萄酒或者有名字的正规种类酒,各种掺杂酒j的T配饮料是营业额的重要组成部分,林瑾瑜信手拈来,自动换了个更贴切的词,然后道:“Actually,Idonotknowmuch,onlyaboutwhiskey,vodka,rum,ginandsoon.”
(你意思是酒水饮料?我不了解,只大概知道什么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金酒之类乱七八糟的。)
一般来应聘的新人有些虽然也能哔叭出一些杂七杂八的酒,但用英语说不了他这么顺畅,人事干巴巴地说:“OK,and**”
他还没说完,林瑾瑜怕以“业务不熟练”之名不给他这工作,遂抢先道:“Wait,Icantemporarilylearntherelevantknowledge,noproblematall.”
(但我可以临时学相关nei容,完全没问题)
他挺想得到这份工作的,人事没听懂temporarily和relevant俩词儿,更没听懂alcoholicbeverages是个啥,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听懂,遂摸着下巴做冥思苦想状做了半天,再次硬着头皮说:“OK,and**”他紧急刹车道:“嗯**我是说好了,可以了,结束,呃**答得挺好,挺好,孺子可教!那什么你被录用了,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上班?顺便把He同签了。”
“行。”林瑾瑜绅士地结束了这场十分简单的对话,那些张信礼搞不定的事他搞起来轻轻松松,他特想找一份工作证明自己,这会儿麻溜叫拿He同,把字签了。
棕黄毛汗颜地擦了下额头,重新把雪茄拿起来点了,叫其他人把He同拿过来,双方煞有介事握了个手,火速走入职流程。
林瑾瑜想起以前张信礼说的其实可以讲价提要求的事,眼睛一转,签完没急着走,而往后靠了靠,抬起眼看着人事,道:“我知道我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还是想顺便要求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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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甚是喧嚣,刺刺地吹在身上,有些冻人,但林瑾瑜却脚步轻快,跟个逗比猴儿似的。
他左手提着袋_chicken_爪鸭脖子,右手拎着打啤酒,噔噔噔一溜烟上了楼,利落解锁开门,朝里喊:“有人没,我回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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